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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也沒找到適合編小兔子的雜草。孟舒苓以為他早忘了,可他這時候,卻又明白地告訴她,他都記得。 “只是你既然要走,又何必如此呢?”孟舒苓對著小兔子低聲沉吟。 他記得又如何,送給她小兔子又如何?他還不是要走,既然要走,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走吧,回府?!?/br> “郡主不等春蘭和方公子了嗎?”外面的守衛提醒道。 孟舒苓收了眼淚:“他們會回府的,如果明天還沒回來,就派人去找。死了,也要把尸體找回來?!?/br> 馬車開動了,這時候,豆大的雨點滴了下來,隱隱能聽到遠處傳來滾滾的雷聲。孟舒苓坐在馬車里,閉上了眼睛。 她本不該動心的,她幾日都刻意想忽略了自己的感情,可還不若像惠深師父所言,當斷則斷。既沒有開始,也談不上傷心。 ☆、楓葉渡情莫失莫忘 夜里,果真來了雨。 自她回府里便越下越大, 大雨敲打著屋檐, 響聲紛雜,孟舒苓坐在陰影里,沒有點燈。 天已經盡黑了, 只是春蘭和方天揚還是沒有回來。 她不信方天揚會對春蘭下殺手, 只要春蘭還活著, 她就一定會回來復命的。只是雨下得好像太大了些…… “郡主, 要點燈嗎?”芍藥端了一碗羹湯進來,因為屋子里太暗,腳步頓了一下。 只有外邊的一點光線照進來,可以瞧見孟舒苓的輪廓,卻看不清她的表情。 “放下吧?!泵鲜孳唛_口,語氣沒什么波動。 芍藥將羹湯放在桌上,準備離開,可想了想, 到底還是停了下來:“春蘭和方公子, 還沒有回來。需要奴婢派人去找嗎?” 只有外面的雨聲,劈里啪啦, 響得越發起勁。 等了良久,孟舒苓才開口回答她:“有些話你不該說,有些事,你也不該過問?!?/br> 芍藥撲通一聲便跪到了地上:“奴婢知錯,還請郡主責罰?!?/br> “出去?!泵鲜孳叽瓜卵酆?。 “奴婢……” “我讓你出去!”她聲音不大, 可斬釘截鐵。 芍藥一怔,到底還是站起來,走了出去。 桌上的一碗羹湯還冒著熱氣,孟舒苓看了一眼,也并沒有端起碗來。 這夜的雨好像下得尤其大,電閃雷鳴,像是要發生點什么似的。 戌時三刻了。 孟舒苓聽著外面一直淅淅瀝瀝的雨聲,轉身,將放在床邊的那只草葉編的小兔子拿了起來。 小小的一只,就臥在她的掌心里,讓她能輕而易舉地想起方天揚在這里的那些日子。 他有一個看不透的身份,有一樣神奇的東西,有時候會說些聽不太懂的話??伤謺苷嬲\,說著是陪她演戲,卻和張mama,和香兒,都相處得很好。他還送她圖紙,確是能保命的。 可他還是騙了她,他說著不走,卻走了,走了還要留下些東西,偏讓她不能忘了。 孟舒苓覺得,她今日著實哭得太多了些。她捧著那只小兔子,怔怔地坐在床上,突然不明白這幾日她究竟都在做什么。 砰! 外間的門被大力撞開,屋外的雨聲霎時間清晰了起來。孟舒苓起身,聽見屏風那邊傳來了春蘭的聲音。 “郡主,人帶回來了?!?/br> 孟舒苓跑了出去,借著外面一點點光亮,她能瞧見方天揚站在她面前。 “點燈?!?/br> 春蘭聞言,回身將門關上,又一盞一盞將屋內的燈點亮。 他的樣子也一點點清晰起來。 渾身都濕透了,頭發也一縷一縷地垂下,滴著水。衣服上沾了泥土,像是在泥水里滾了許多圈。 他被春蘭綁著,雙手背在身后,這會站在她對面,卻并沒有看她。 “奴婢怕傷到方公子,沒有出劍,只是劍柄打在人身上也并不好受,方公子應該也受了傷?!贝禾m如實回稟。 “去請太醫,就說我身子不舒服?!泵鲜孳呖粗教鞊P說道。 “是?!贝禾m應了聲,又看了自家郡主和方天揚一眼,到底還是出了屋子。 “哪受了傷,嚴不嚴重?今天雨下得大,我讓他們備了熱水,你去換身衣服吧?!?/br> 他不說話,像是陌生人一般。孟舒苓也不知道怎么了,不過是一個下午沒見,她再見到方天揚,卻只覺得揪心。 命令是她下的,留下方天揚也是她的決定,可她這個時候,卻突然有些后悔。 方天揚看見了她手里的那只草葉小兔子,他開了口,聲音有些沙?。骸跋矚g嗎?” 孟舒苓沒想到他會這么問,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小兔子:“沒想到你還記得?!?/br> 方天揚笑了一下:“喜歡就好?!?/br> 然而下一秒,他直挺挺地就倒了下去。 “方天揚!” 她沖上前去,他身上早被濕透了,衣服可以擰出水來,而額頭卻很燙,顯然是淋了大雨,說不定又和春蘭打了一架,已經燒起來了。 春蘭去請太醫了,只是也要一陣才能過來,孟舒苓摸著他guntang的額頭,終究是一咬牙,將他拖進了自己的屋子。 她從出生就是郡主,向來養尊處優,從未這樣對待過別人。只是這一時,她心里空空的,只想讓他好好休息,竟是連他衣服上沾染的泥巴也不嫌棄。 她笨拙地脫掉了方天揚的外衣,費了好大的力氣將他搬到了床上。她取了干布子,一點一點地擦著他的頭發,一邊擦著一邊就哭了出來。 孟舒苓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她在害怕,怕他走,怕他一病不起,怕他就這么死了。 她固執地什么都不想說,其實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就已經不想讓他再走。 她低聲地抽泣,擦著他頭發的手也開始變涼。 “郡主,孫太醫來了?!辈恢^了多久,屋外響起春蘭的聲音。 “進來?!泵鲜孳叩穆曇粲行╊澏?,春蘭推開門,孫太醫進了屋子。 “他要死了,能救他嗎?”那一時,孟舒苓就像個孩子一樣。 孫太醫看著床上的人愣了一下。是那位方公子,他怎么這會在郡主的屋子里?孟舒苓小的時候,他就已經在為王府的主子們看診,他已經很多年沒見過這位小郡主是這個模樣了。 “郡主莫急,容老朽看看?!睂O太醫并未多問,走上前去,先為方天揚診脈。 春蘭適時地退了下去,走到了門外守著??ぶ鲗⒎教鞊P留在了自己屋子里,這說明了什么,春蘭比誰都清楚。她得守在這里,不管是芍藥還是香兒,最好都不要知道這件事。 屋內,孫太醫診完了脈,從自己的藥箱里拿出紙筆來。 “他會死嗎?”孟舒苓就站在邊上,她好像是被嚇到了。 “郡主放心,方公子淋了雨,只要服過藥,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