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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他救了劉晟;而剩下的十年里,劉晟又何嘗沒有救過他?生命相互滲透,早已超出了愛與不愛的范圍,這不是單純的感情,卻又是最純粹的關系。陸藝華對自己非常了解,他太明白他不是一個能夠安定下來的人,他非常享受自由自在的日子,他不想要背負上任何枷鎖,他不否認他曾經對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這個人懷有其他心思,但那種心思也只是剛發芽就被他壓下去了。劉晟與他不一樣,或許是自身經歷的關系,劉晟所需要的是安穩的生活,而不是一個放蕩不羈對他毫無安全感可言的男性情人。但是,今天的狀況有些不大一樣。很自然地,他竟然那樣自然地伸手,一把將給了看了傷口后就準備離開的劉晟給撤到了床上,這個動作不那么美好,他甚至能夠清晰地看見劉晟眼中的不可思議。但是,他不在乎。從小到大,陸藝華只信奉叢林規則,想要什么他就要去爭,實在爭不過來那就去搶。就如他在趙睿這件事上所表現出來的,就因為他喜歡,那他就不管趙睿同不同意,也不管這件事會對趙睿往后的生活造成什么影響,自然而然地將人先搶到手再說,至于搶到之后干什么,到時候就知道了。這種性格,就連陸家老爺子都不明白是怎么產生的。上輩子中,自從陸藝華明白了自己喜歡的是男人這個事兒之后,他就再沒壓抑過自己在這方面的欲望,無論是誰,只要他看上了那么就一定得將人弄到床上去,即使當時他可能只是一時興起,一次過后就徹底失了興致,那也得先過了那一次再說。一輩子三十九年,唯一一個讓陸藝華產生了興趣,甚至說是產生了感情,卻沒有動的,就是一直跟在他身邊二十年的劉晟。陸藝華斂起紛亂的思緒,與劉晟視線相對。劉晟漸漸感覺到疲勞,然后松開抓著陸藝華手臂的手,仿佛默認般緩緩閉上了雙眼,甚至在陸藝華親吻他的時候開始輕輕地回應。側身躺在床上,陸藝華將劉晟摟在懷中,不厭其煩地親吻,由于常年拿槍而磨出繭子的指腹拂撫摸著劉晟的臉頰,一寸一寸地摸索著他的耳朵、脖子、頭發以及眉骨,最后緩緩伸向劉晟軍裝的領口,輕巧地解開一顆扣子。手指暢通無阻地從衣領處滑入,就在陸藝華的手撫上劉晟胸口的瞬間,劉晟原本已經放松的身體瞬間緊繃,閉著的眼睛也再次睜開。陸藝華正好看到劉晟的眼睛,那里面一片黑色,仿佛反射了月光的水波,明亮異常,卻沒有絲毫迷蒙,這不是一個人動情時應有的表現,陸藝華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在明白這個情況的當下,陸藝華停下所有動作,靜靜地看著劉晟。“敬安?!眲㈥纱瓜卵燮?,“讓我起來?!?/br>陸藝華依舊沒有動,他就維持著這個曖昧的姿勢盯著劉晟看,目光從最初的平靜轉變為越來越熾烈的迫切,然后,他就那么突然間笑了起來。“正則?!标懰嚾A壓低了身體,與劉晟胸膛相貼,伏在他耳邊說道,“跟了我這么些年,你應該明白我?!?/br>“……”劉晟沒有說話,陸藝華卻知道他這句話起了作用,他清楚地感覺到劉晟的心跳已經與剛才不在一個節拍上了,他握起劉晟垂在身體一側的手放到唇邊,親吻之后一口咬在中指上。劉晟手指一頓,卻沒有掙扎,維持著最初垂目的姿勢躺著。看著劉晟這個樣子,陸藝華撥弄了一會兒他的手指,半晌后突然嘆了口氣放開他,翻身躺倒一邊,道:“算了,你起來吧?!?/br>劉晟依舊沒有動,陸藝華扭過頭看了他一會兒,然后低笑一聲,換了個姿勢面對他躺著,伸手撥了撥劉晟額頭的短發:“怎么,這是想繼續怎么著?”劉晟緩緩轉過頭,一雙黑漆漆的眼睛毫無遮掩地看向陸藝華,里面的情緒一點兒沒遮掩,情感濃郁得像要滴出來,卻又仿佛被隱藏的極好,令人瞧不出那種讓人心悸的情感究竟是什么究竟屬于誰。陸藝華被他看得心頭一熱,原本只是稍微起的那點兒心思瞬間被無數倍地放大,但聯想到方才劉晟的反應,陸藝華還是忍了忍,但他幾乎少有忍耐的經驗,終究沒有忍得住,一把將人猛地拽進懷里,低頭就狠狠地吻了過去。劉晟微微一愣,顯然沒有預料到,稍稍掙扎了一下,感覺到陸藝華也有所克制就順其自然了。果然,這個吻雖然兇狠,卻沒有深入。一直等到劉晟呼吸不暢,陸藝華才放開他,然后又泄憤一般使勁兒揉搓了幾下劉晟清爽整齊的頭發才松手。“好了,起來吧?!标懰嚾A嘆了口氣,靠在床頭坐起來。劉晟背對著陸藝華起身,坐在床的另一側將衣扣都整理完畢才站起來,視線在屋子內轉了一圈,看到之前被他放在床頭的上藥時頓了頓,說道:“我把藥拿出去?!痹捯魟偮渚蜏蕚潆x開。“哎!”陸藝華忙叫住劉晟,“我說你就這么著急走?”劉晟停下腳步,在原地站了半晌才轉回身,平靜地看向靠在床頭的陸藝華:“這藥應該剛才送出去,現在已經有些晚了?!?/br>陸藝華歪頭打量他,似乎是在評估這句話的正確性,皺了下眉頭問:“你確定不是不想見我?”劉晟眼睛內快速閃過一道莫名的情緒,連一直盯著他的陸藝華都差點以為自己起了幻覺,只聽到劉晟說道:“我是您的副官,怎么可能不見您?”“這句話可就有怨氣了??!”陸藝華笑了,見劉晟抿緊了唇角,他又道,“我說,你就不想知道我到底怎么想的?就那么想出去?送,嗯?!彼噶酥竸㈥墒种械乃幤?,挑起眉毛看著他,“——送這個什么傷藥?”陸藝華這樣其實很欺負人,但是這十年中劉晟已經習慣了任何事都順從他,除非陸藝華的想法影響太大,他很少去試圖勸說這個人改變心思。所以在面對這種情況時,盡管心中極為不舒服,酸苦的味道壓在舌根難受到了極點,他也只是抿緊了嘴唇不說話。“那你不說話我說了啊?!标懰嚾A一臉笑意地看著他,“我其實是——”“敬安!”劉晟突然叫出聲。豁然發現劉晟的表情實在不對,陸藝華心中一驚,不由自主地停下將要說出口的話。劉晟緊緊地盯著他,面上平靜,眼睛內的那種不明的情感卻更加濃厚了。陸藝華此時才感覺到不對勁,想要說些什么,然而劉晟已經開口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