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州有個地方很成功地運營著一模一樣的業務?！蔽曳朔募??！翱雌饋砟忝款^牛身上的成本遠大于收益。無論出于什么亂七八糟的原因，你在牲口身上只有賠錢沒有盈利?！?/br>
馬迪皺著臉點頭?！叭ツ晡覀兊呐偎劳雎十惓５馗??！?/br>
“是的，那是因為我們為了壓成本從布雷夫兄弟那里買了劣質的牲口?！笨铺負u搖頭并將他的盤子推開?！拔揖透阏f他是個狗雜種，我們就不該跟他做生意的?！?/br>
馬迪瞥了我一眼，臉紅了?！拔冶緛硎窍胧″X的?！?/br>
“錢不該在這種地方省?！笨铺卦捯舸謫〉?。

“是的?！瘪R迪重重地嘆了口氣?！拔椰F在明白了?！?/br>
我很驚訝他們居然誰都沒把對方的話往心里去的樣子?！斑@些先不管，反正你是在大量虧錢?！蔽抑苯影岩粡垟祿磉f給科特。

他擺手不接?！拔抑还芊排??！眹@了口氣，他調整了一下坐姿。當他的腿碰到了我的腿時，他咕噥著?！疤靺?，我感覺自己都擰成人rou麻花了?！?/br>
當他的膝蓋碰到我的大腿時，有種奇怪的電流爬上了我的腿，然后我就像被電牛棒捅了一下似地打了一個激靈，特別尷尬。清了清嗓子，我忽略科特投來的好奇的目光?！罢缥宜f，你在賠錢，我們需要盡快扭轉情況?！?/br>
電牛棒，一種用放電來刺激牛前進的放牛設備。

“怎么扭轉？你有阿拉丁神燈嗎？”馬迪在桌上扣起雙手，看起來好像在祈禱。

“這地區的許多牧場都經營得很辛苦，而通常更大些的牧場不會有你們這種小型牧場的問題。如果你們想要生存，就需要有一些突破式的想法?！蔽移骋姶巴獗荒沁B綿起伏白雪皚皚的遠山環繞的本德爾鎮?！澳愕膬瀯葜痪褪沁@里的美景……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把外面這整個原生態的環境利用起來的話?！彪m然我不爽自己被困在這個小鎮子里，但我也不得不承認這里泉水叮咚天空湛藍，是一派極致美景。

“這些美景怎么幫我們？”科特皺眉問道。

“城里人會喜歡這里，”我柔聲道。

科特皺著臉?！澳憔褪浅抢锶?，但是我敢打賭你不喜歡?！?/br>
“我是個對牛仔冒險不感冒的純種城里人。但其他很多人喜歡?！蔽铱吭谝伪成??！岸宜麄冊敢饣ù蠊P的錢來享受在星空下吃烘豆的樂趣?！?/br>
科特發出一小聲驚嘆，他轉向我?！叭ニ麐尩?。我想我知道你要干嘛了?！?/br>
我抬起下巴迎上他尖銳的視線。

“什么？告訴我?！瘪R迪看著科特。

豎起一道平眉，科特問：“觀光牧場？”

我點點頭，馬迪臉上出現驚恐的神色?！坝^光牧場？”他的語氣好像我建議他開個茶室然后穿上日本大花和服去招待客人。

“沒門兒?！笨铺赜舶畎畹卣f?！澳悴荒馨盐易娓附⒌氖聵I變成一個笑話?！?/br>
當我們的視線交匯，我感到脖子發燙?！澳敲茨銓ツ翀??！?/br>
從相識以來，我這是第一次見到科特生氣了。他的嘴巴緊繃，瞇著眼睛說?！胺牌??！?/br>
“照老路子走你是不可能救得了這地方的?！蔽乙驗樽约赫f話有顫音而心生煩躁。但是當科特看起來一副要把我剖胸挖心的樣子時，我很難保持冷靜。

科特向我傾身，他離得太近了，我都能看出他那淡藍色虹膜周圍的黑圈?！癱ao你大爺的?！?/br>
我咽了咽口水?！斑@事馬迪說了算。輪不到你?！?/br>
馬迪坐直身體問科特?！澳憔瓦@么不爽這事兒？”

科特簡單地點了點頭。

馬迪聳肩道?！昂昧?，既然這樣，保羅，恐怕我也只能這么跟你說：cao你大爺的?！?/br>
第四章

這不是我第一次被人這么咒了，而且我也嚴重懷疑這不會是最后一次。但是當科特跟我提“cao”這個字眼兒時，我覺得比以往更加心煩意亂，感覺也太針對了點。

“改變令人害怕。我明白?！蔽伊⒓辞袚Q到商務模式以便自己能專注于手上的工作。

“我們才不害怕，”科特粗聲粗氣地說?！拔覀兡鞘钦痼@?！?/br>
我大笑起來。忍不住啊。這爺倆臉上的表情真絕了?！拔覀兘ㄗh的這種觀光農場是有貨真價實的放?；蛘咂渌愃祈椖康?。不是那種粉紅少女系的觀光牧場?！?/br>
“沒說那種牧場?！笨铺負u了搖頭，他的嘴唇倨傲地抿著。

我打開文件夾拿出一張德州那個例子的照片?！斑@看起來還是牧場，不是嗎？沒有鮮花箱子和騎小馬節目吧。這就是實例，只不過它迎合了那些想要過來放牛騎馬的城里人。他們融入你們的環境，并不是你去適應他們。如果你感興趣的話，我可以給你看我旅館電腦里的其他照片?！?/br>
“我沒興趣，”科特說。

我的臉漲紅?！皷|西都沒搞懂你們就在拒絕?！?/br>
科特深褐色的眉頭緊皺?！拔覐奈鍤q開始在這里套馬騎馬。相信我，觀光牧場這種東西除了娘里娘氣就沒別的了?！?/br>
他的態度讓我暴躁起來。我轉頭向馬迪問道?！耙苍S你能講點兒道理。你想失去你的牧場嗎？”

馬迪將目光轉向科特?！叭绻銈兲嶙h的正是我們避之唯恐不及的，那么我寧愿失去我的牧場?！彼麌@了口氣?！拔覍幵赶駛€男人一樣流離失所也比變成笑柄要強?！?/br>
“如果你不這么固執，你將是那個笑得合不攏嘴的人——數錢笑得合不攏嘴?！?/br>
“有種東西叫作‘骨氣’?！笨铺赝χ昝拦P直的鼻梁對我蔑視著我?！耙苍S你的工作沒有這種品性，但是我們總是有的?！?/br>
我沉下臉?！坝幸患乱暶鳎何夜ぷ骱艹錾?。沒必要搞人身攻擊?！?/br>
科特聳了聳肩，“那敢情好?！?/br>
出于某種原因，我覺得好像自己打了個勝仗。我從口袋中拿出一張有電話號碼的卡片?！斑@是弗蘭克·斯通的電話號碼。他是雙角牧場的負責人，就是我們在德州做轉型的那家牧場。你需要和他談談，因為如果說有人能理解你們現在的縮手縮腳，那肯定是他了?！?/br>
“當你第一次對他開口提這個項目的時候他火大嗎？”科特咬著下嘴唇審視著我。

“火大得很，”我坦白回答?！八喼北┨缋??！?/br>
馬迪笑了?！拔倚蕾p你的實誠?！?/br>
“騙你們沒有意義，反正如果你跟他談了，就會知道一切?！?/br>
“你具體怎么從中賺錢呢？”馬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