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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在車里上下其手,直到今天都叫我們的小草包嫉妒發狂,——要知道那個時候他還發著燒呢!四十七、想到那一幕,岳駿聲心里就抽痛,盡管事情已經過去了那么久,盡管他幾乎可以確定程程的心上只有他一個,他仍是止不住得難過、生氣。想到這兒,他就咬了程顯一口,跟所有嫉妒的小笨犬一樣,想也沒想就咬了下去,在他跟程顯唇舌纏綿的當口。那時程顯正托住岳駿聲的后腦,一手擁住小草包,親吻得細致而綿密。慢慢地,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他緊繃的心一點點地放松。他像對待失而復得的寶物一樣偎抱著岳駿聲,又像是焦渴已久的人找到泉水那種迅熱地碾吻岳駿聲的嘴唇。他全身心都投入到這意外的幸樂之中,他還來不及認真地思想或感受——他就被岳駿聲咬了一口,咬的不輕不重。兩人的動作頓時停止。程顯看著岳駿聲,忽而失笑,他摸摸自己的嘴角,在岳駿聲的腦袋上撫了一把。那小笨犬愣愣地看著他,突然按住他的手,“程程,你喜歡我哥嗎?”程顯不禁睜大眼睛,他帶點兒好笑地瞧著小笨犬,伸出手又在那腦袋上重重撫了一把,“實話說,我有點怕你哥?!?/br>岳駿聲的表情馬上放松下來,他抓著程顯的手,小聲道:“我也有點怕我哥,但是……”睫毛一閃一閃地覷著程顯,欲言又止,有點難為情的樣子。程顯也不追問,他手掌從岳駿聲腦袋上落下,緩慢而平靜地道:“你哥又漂亮又可怕。我年輕的時候看到的還主要是你哥的漂亮,這十多年下來,回想以前的事,再看看現在的你哥,我只覺得他的可怕。我年前在新世界碰到你哥,呵,已經完全是個高高在上的人了。我這么說沒有別的意思,憑你哥的條件,他擔當得起那個位置??墒菍ξ襾碚f,岳文龍三個字只讓我飽受折磨,讓我筋疲力盡。實際上他一直都在玩弄我,而我玩不過他,我甚至連手都還不了。我是他的手下敗將,我只求他這樣的人物能夠高抬貴手,讓我自生自滅。這么些年我只覺得累,對你哥來說也許只不過是個小玩笑、小把戲,放在我身上就是負不起的重擔,沒日沒夜的恐懼……還有一種說不清楚的苦澀的感覺,跟喝中藥似的??墒呛戎兴幠苤尾?,馱著這種感覺能干嘛?你怪我這么多年都不回來見你,連你mama死的時候都不在,我又何嘗想避開你?我是覺得沒臉見你,配不上見你。何況你那時還那么小,我根本不敢去想我對那時的你抱的是什么樣的心思。先是跟你哥,然后又是對你……我這種人神共憤的渣滓讓我自己都感到恐懼,再加上你哥向我施加的壓力,——不得不說,你哥是個天生的統治者,還那么年輕就知道看破人心,然后慢慢地玩弄。我當時被他嚇破了膽,聯想到自己犯下的事,不知道該往哪里逃,以后又能做些什么。我差不多成了個行尸走rou,后來又成了獵捕行尸走rou的人。每一天我都在呼吸著,可心里卻巴不得自己沒了呼吸才好。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還沒有死,我總是奇怪自己怎么還跟其他人一樣活著。白天黑夜對我來說沒有多少區別,吃rou還是吃糠我也壓根兒不在乎。只有在想起一個人的時候我才會真的感受到強烈的痛苦,也只有在那個時候我才會從活死人狀態中脫離出來,感覺到自己的血和rou……”程顯邊說邊撫摸岳駿聲的臉,大拇指描摹著他嘴唇的形狀,他的聲音里有一種小心翼翼的迷戀,“那個人就是你,駿駿,就是你這個小草包。只有在想起你的時候,我身上才有點活人的樣子,一想起你我就又痛苦又幸福,雖然那時你還是個孩子。我在等你長大,駿駿,我一直都在等你長大。只有等你長大了,我對你的感情才會變得光明正大,我才不會被社會上那些清規戒律壓得喘不過氣來。等到那個時候,我就可以大大方方地看著你,不用再掩飾自己對你的心意。你當然有權拒絕我,我原本就沒奢望你會接受像我這樣的人。要知道,我時常覺得自己很卑微……”“卑微”兩個字一出口,程顯的手突然被岳駿聲緊緊攥住,小笨犬的眉頭皺起來,胳膊一晃,幾乎要阻止他繼續說下去。本來聽到前半段時,岳駿聲臉上還紅紅的,心中歡喜又羞澀。等他聽到程顯說“我在等你長大”這一句,他心中的歡喜飆升至頂點。這句話在他看來簡直可以媲美某種承諾或是誓言。程程的話要是停在這里就好了,后面那些“拒絕”啊“卑微”啊最好全部砍掉!那些字眼聽了真讓人難受,叫他都不敢正眼去瞧程顯。雖然那些話好像都是真的,他也不要聽,因為他知道那些話會讓程程難過,而程程一難過,他也會難過。不過程顯倒是一副平靜的樣子,恰恰是這種平靜才更叫岳駿聲心里不好受。他一下抱住程顯,雙手摟住程顯的脖子,把臉埋下去。其實他很想說一聲“對不起,程程,我以前不該叫你鱉佬”,可他害怕這會引起程顯更多的苦澀和更大的平靜。所以他只有竭盡全力地抱住程顯,不讓他再說下去。程顯呢,又好像分毫不差地知道他的心思,他的手掌再次撫上小草包的腦袋,跟長輩撫著心愛的晚輩一般。岳駿聲才不要當什么晚輩呢!他把程顯的手抓在自己手里,自己在程顯腿上坐正了,“程程,你怎么不問我為什么會在H城,把這間屋子給租下來?你不想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程顯笑了笑:“我不用問,我能猜得到?!?/br>懷里的人立刻小管家婆似地拉下臉,“不許猜,就要問!”程顯不禁微笑,“那好,駿駿你為什么會在這里?”岳駿聲被他的笑容燙著,慌忙垂下眼睛,“我、我是去問楊叔叔,知不知道你在哪里,他說他只知道你在Y城住的旅館的地址,別的就不知道了,還說你可能已經去了別的地方……我是初十那天去問楊叔叔的,他當著我的面打你的手機,沒有打通。后來他帶我去你住的旅館,查到你已經退房離開了。當時我的心就拔涼拔涼,心想我怎么剛決定要去找程程,程程就不見了?我又開始生你的氣,每天對著你留給我的紙條,看一遍,氣一回,偶爾還忍不住哭兩聲,心想程程大概又在哄我,把我哄來了自己卻跑了……”說著小笨犬從口袋里摸出兩張紙條。紙條被折的整整齊齊,他一展一展地打開。程顯心里一動,“怎么會有兩張?我記得我只給你寫了一張留言?!?/br>這時岳駿聲已經對著紙條念道:“駿駿,冰箱里有現成的菜,記得吃”。他聽程顯說“只有一張留言”,很不服氣地又對著第二張紙條念道:“駿駿,冰箱里有現成的菜,記得吃?!鳖D一頓,又念:“我會一直等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