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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還記我哥提到什么錄像的事,說你不想讓我看到那個錄像?!彼穆曇粼秸f越輕微,上下眼睫一眨,兩滴淚撲簌落下。他扁著嘴,臉色通紅地望定程顯,只等他的回答。程顯看著他,對著岳駿聲的說話,他心底的恐懼也開始潮水般飆漲。潮頭飆到高處,一個反旋,化作無數惡浪打跌下來,一波`波沖擊著底下丑陋的礁巖。轉眼間,潮水互相沖撞著退去,退的干凈而徹底,留下那些丑陋的礁巖,觸目地排布在灘頭,如同那些他不愿回首的往事,靜靜地沖他發出獰笑。程顯的目光從岳駿聲淚眼朦朧的臉落到地上,他的口中又干又澀。他盯著地上顏色發暗的瓷磚,半天,他才聽見自己用一種干巴巴的語氣說:“我跟你哥上過床,在你哥上高中那會兒,你哥說的錄像指的就是我們上床的錄像……你也知道男人和男人上床是怎么回事吧?那可不只我跟你之間做的‘舒服的事’那么簡單?!?/br>說著,程顯飛快地瞟岳駿聲一眼,他不無惡意地看到岳駿聲眼淚越流越兇,張著嘴無聲地抽泣。他看了幾秒,忽然抬手捧住岳駿聲的臉,用拇指由里到外,替他揩抹眼淚。誰知他的手剛碰上岳駿聲的臉,突然被岳駿聲揚手一擋,“啪”地打了他一下。打完了,整個人往后退,岳駿聲恨恨地瞅程顯一眼,用胳膊輪番擦著眼淚。三十四、程顯垂手站著,冷眼瞧了岳駿聲一會兒,看他一邊擦眼淚一邊肩膀抽得一聳一聳,噎個不住,高挑的個子這下愈發顯得伶仃可憐。程顯手上剛被打得余痛未消,他腳下挪動步子,嘴里慢悠悠地道:“你哭個什么勁兒?你不是不要當基佬么?都不是基佬了,我跟別人上床,你又有什么好哭的?”岳駿聲肩膀一顫,睜著雙哭紅的眼睛呆愣愣地望著他,目中閃過一抹凄惶,“是吶,我不是基佬,也不要做基佬。我不要難過,沒什么好難過的。我本來就準備走的……”一眼望到放在地上的背包,忙走過去,提包在手,悶頭往門邊走,口中猶喃喃地念著什么。眼見這小笨犬的手碰上了門把,程顯眉毛一凜,上去兩步搭上他的肩,截手奪下他的包,“你準備上哪兒去?”不待岳駿聲掙扎,幾下推擋,把人圍堵到墻根,兩臂跟著撐在墻上。岳駿聲呆了一呆,急喘著氣,赤紅著眼睛道:“放開我!”一面就去格程顯的手,腳底下也跟著踹過去。程顯哪將他這兩下三腳貓功夫看在眼里,大掌一抓,抓住了小草包上面,張腿一扭,扭住了小草包下面,還騰出一只手掌制住他的頭,身體一壓,把岳駿聲按緊在墻上,張口吻住他。岳駿聲渾身一僵,起初還勉強掙動一下,過不上片刻就老老實實地落在程顯的制服中,直被吻得神情恍惚,身體綿軟。又過上一會兒,他糊里糊涂地略略回應起程顯。程顯感知到這一點,神色不動,照舊將岳駿聲的唇舌吸`吮碾咬,用上七八成的力。只有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眷戀這份青澀香軟,這份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可愛的稚氣。只要再努把力,他是能將這小笨犬留下的吧?只要再加把勁,這只小考拉應該就不會那樣堅決地說“我不要做基佬,我要走”了吧?程顯又將岳駿聲壓在墻上親吻了一會兒,隨著一聲輕啵,他依依地離開岳駿聲的嘴唇。他跟岳駿聲之間隔著兩指寬的距離,相對著喘息。程顯的臉色平定,目光銳利依舊,只是在看向岳駿聲的時候,才會摻進一抹淡淡的柔情。與他相比,岳駿聲兩頰酡紅,眼上哭痕未干,這會兒更失神般地平添一層朦朧,像是剛從夢中醒來,尚不知該怎樣面對這不如意的世間。兩人均默不作聲。半晌,程顯問他:“你還是要走么?”岳駿聲眼中原本躍動著些星光,這星光是程顯的吻帶給他的。等到一吻結束,他眼里的星光也慢慢地消失,直到程顯問出這句話來,那些星光忽得熄滅,一齊淹沒在那失神的瞳仁里。他愣愣地看著程顯,嘴唇翕動,有氣無力地問道:“你……跟我哥到底怎么回事?”程顯好一會兒答不上來,他左看看右看看,好像要找什么東西來做借口,卻是找不到。岳駿聲幽幽地盯著程顯看,注意著他臉上每一絲細微的表情,他自己的眉心則像小時候那樣打著小小的憂郁的結。程顯抬眼見到他眉心上的結,不用自主地撫上他的臉,用拇指擦過他之前哭過的淚痕,然后一點點往下,來到他的唇邊,從左至右加重了力道地撫摸岳駿聲的嘴唇。這樣來來回回地撫摸著,程顯說:“我跟你哥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墻上的掛鐘滴答滴答不快不慢地走,窗外寒風細細,陽光微微。程顯和岳駿聲各坐一張椅子,由程顯將那妖紅腥氣的過往用言語一一再現。那段多年前的過往就像是一塊爛瘡,平日里結了一層完好的痂,看上去不疼不癢,只有程顯自己知道他有多么不愿去碰這塊瘡疤。他至今不愿提起那件事、那個人、那個名字,仿佛一提起來會有鞭子抽打到身上,叫人無形地流血無形地痛。而今他自裂瘡疤,把平生最不堪之事剜剖開來遞給岳駿聲過目,讓他的小笨犬看清楚里面的那些膿血、腐rou以及支離破碎的痂。對往事,程顯盡可能述說得簡明扼要,他沒有生動描述事物的天分,他也不可能有意將這樣一件事描述的生動。實際情況是怎樣,他便怎樣說,說他怎樣迷戀岳文龍的rou`體,岳文龍怎樣消遣他,后來他們兩個又是怎樣滾到了一起——岳文龍的強`暴在先,以及他自己的配合在后。程顯一邊述說,一邊像是被抽去了什么似地癱靠在椅子上。多少年了,盡管他有意將事情的經過描述的平淡,可那些畫面卻還是幻化在他眼前,像被注入了妖力似得栩栩如生。對著那些畫面,他看清楚了那時的自己,看清楚那時的自己有多么的異想天開、寡廉鮮恥,面對岳文龍的yin威是多么軟弱,面對岳文龍的引誘他又是多么的不堪一試。在他看來,岳文龍就是一個魔鬼般的存在,以前是,現在依舊如此。這個魔鬼十年前就擾亂并煎熬他的心神,十年后的今天,這同樣的一個魔鬼又來離間他和他的小笨犬,來斷送他玫瑰色的夢。而他這個世人眼里的匪徒,這曾在真正的叢林中廝殺過的悍獸,從頭至尾都被那尊魔鬼玩弄于股掌之上,而且岳文龍的影響竟能穿越時光,如影隨形,一至于今時今日。程顯的臉漸漸地變白,他感到自己似乎出了身冷汗。他無意識地看了看岳駿聲,那小草包卻眼神茫然地望著腳下的地磚。該說的程顯都已說完,他像是站在法庭上等待判決的犯人一樣焦慮地四顧。樓外的天空又一次變得陰郁,云頭聚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