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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處的好像不錯?這同父異母的,也不容易啊……”楊淮放眼也不抬地折疊他的手帕,“呵呵,處的不錯?太子跟不務正業的王爺也許能處的不錯吧!文龍那小子,不是池中物,心比岳將軍還黑,面上卻比他老子還能裝。也就駿聲那草包整天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實話說,岳將軍也不待見他——失足女下的崽,說出去就不好聽,何況這小子腦子還不靈光,真當自己翅膀硬了,沒事兒跟在文龍屁股后面拽的二五八萬似的,有時連對mama桑的話都愛理不理,也不想想當年岳將軍不認他的時候,不是mama桑跟我,還有你這么幫著看顧他,他小子能有今天?唉,這混小子也就一繡花枕頭,除了長得人模人樣外,其他都叫人發愁,不知道將來什么個結局……那天我還聽岳將軍念叨,要是阿程在,就把駿聲交給他了,省得cao心……”程顯心里一跳,卻不動聲色。他按著杯子注視著臺上,望著楊淮放口中的草包兼混小子岳駿聲——本市前“大昌幫”頭目、如今的成功商人及市人大代表候選人岳建益的私生子,也就是不久前跟自己在停車場發生齟齬的那一位,正伴著節奏強勁的音樂,在中央的臺子上舞動。前臂曲起,左擺,右擺,膝蓋跟著左拐,右拐。他身上原先穿的黑色外套脫掉了,剩下一件簡單的白色套衫配深色的仔褲,剛過二十歲生日的岳駿聲神采飛揚,賣力地在場上炫示著自己的青春。平心而論,這個楊胖子口中的失足女下的崽長得相當不賴,身高腿長白皮俊眼,就算一對耳朵稍顯招風,一張嘴也總是可疑地學著時髦明星的做派歪向一邊似笑非笑,這個草包仍是名副其實地長了一副繡花的外表,招的程顯一眼一眼地往他身上瞅,情不自禁地。這樣的一個岳駿聲自然也很討女孩子們的喜歡,瞧那一波`波嘻嘻哈哈的笑與歡呼。那一只只白嫩嫩的揮舞的手臂,那在光影里甩來甩去的耳環、手鏈和挑染的長發,都激起臺上的舞者愈加勃發的興致,以至于音樂都變了拍子,一轉再轉,岳駿聲仍仿若不覺地走著他的機器人步?!田@看出來,這大概是這個小草包唯一拿手的舞蹈,跳起來就不想停。只見他臉漲紅著,使出渾身解數取悅著他的觀眾。他想聽到更高的歡呼聲,他想贏得更多的擊掌,他陶醉在盯著他的眾多意義難明的目光中,他甚至不惜笨拙地迎合起自己并不熟悉的節奏,他幾乎要拿出他的看家本領了——這時,昏暗的場下爆發出真正的迎接巨星般的呼喊,一曲狂飆流瀉的前奏瞬間把他從舞臺中央沖到了最邊上。岳駿聲胳膊僵在那里,頗為困惑地眼看一眾鍵盤貝斯架子鼓隆重登場,而自己則被瞬間冷落。程顯端著杯子,怪有趣地望著那個小子,——幾刻鐘之前還沖他豎中指撩腿挑釁的小繡花草包,此時一副摸不著頭腦的尷尬模樣,一只腳還跨在臺子上,然而舞臺卻已經不屬于他了。從人群的縫隙中,程顯望見之前戴著大耳環的女孩子正端著杯飲料,試圖去安撫岳駿聲,不過我們的小草包顯然并未被安慰到,只見他胳膊一甩,分開人群,扭頭就走……“怎樣?我們的岳大公子青出于藍吧?”楊胖子側過身,望著場上問程顯。程顯這才轉眼去看臺子上的樂隊,一眼認出中央那個披肩發飄逸的鍵盤手就是岳建益向來引以為傲的接班人。場下男男女女吹口哨的吹口哨,尖叫的尖叫。聚光燈下,岳文龍指間夾著香煙在琴鍵上瀟灑地飛著手指,目光悠揚,唇角帶笑。他在臺上彈奏,人們在場子下面扭。他制造出一起云霄飛車似的高`潮,他指下的奏樂引爆了人們的情緒。華光照在岳文龍臉上,那里有一種令人難以捉摸的表情,好像他站得很高,離眾人很遠。程顯看見他的目光從左至右緩緩地馳過,繞場一遭,最后往楊淮放的方向慢慢地移動,然后越來越慢地往左,仿佛看到了他——按撫鍵盤的手定格了那么一秒,音響里立刻飆起一串怪異的串音,而岳文龍在人們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就續接了上去。他頭微微一揚,目光中光芒更盛,脖子上突兀的喉結幾乎硌傷了程顯的眼,——“下面,我為大家請回我們新世界的小王子,請允許我跟我的同伴再次退居幕后……”麥克風里傳來岳文龍溫文爾雅的聲音,聲音里有催眠蠱惑的意味。人群里爆發出失望的嘆息,一班人馬迅速地撤離。岳文龍自己則反手推開鍵盤,從舞臺側邊直接跳下,排開眾人向這邊走來。程顯只來得及問了楊胖子一句“這小子想干些什么?”楊胖子也只來得及回了他一句“這就要問你了”,岳文龍就傾身站到了他們面前,只手將長發往后梳。岳大少爺用捉住了有趣的獵物般的表情瞧著程顯,一手按在吧臺上,“阿程哥,好久不見?!?/br>二、岳駿聲又一次回到了舞臺上,——他好高興??!他同父異母的哥哥給他讓出了場子,還稱他為“我們新世界的小王子”。盡管他心里多少有點不好意思,這么直白的稱呼即便對他那個簡單的頭腦而言也未免顯得恭維了,但他就是高興,就是興奮,就是興高采烈。為此他耍起了雙截棍,在姑娘們的驚呼和哄鬧聲中,他伴著咚咚的鼓點抽棍、甩棍、繞棍,讓之幻影成蝶。他屏住了氣,比之前更加賣力地表演。他看出人們的注意力分散了許多,好多人坐了下去,扭頭去看他的哥哥。他的哥哥在跟楊叔叔說話,而那個楊叔叔身邊又坐著那個人……想到那個人,他呼吸一亂,動作立刻就滯澀了。他趕緊集中注意力,才沒出什么岔子。岳駿聲并未遲鈍到意識不到自己的魅力不及哥哥,他也并非不服氣。他只是有點兒委屈——他特意學了好幾個月的雙截棍,人們難道看不到他正在耍雙截棍嗎?他知道自己耍的還不是很好,可這也是他努力好長時間的成果呢!他可正是為了這些人,才把自己身上那么多地方都弄得淤青,疼得齜牙咧嘴。他踢腿,他打臂,他橫肘,他旋棍。他不甘心,他想要爭一爭。他憋紅了一張臉,他使出吃奶的勁兒了,他——動作一岔,棍子“咚”地打上他的腦門,猝不及防地。岳駿聲瞬間就飆出了眼淚。真疼??!——岳駿聲抱著腦袋跌撞下場,踩過掉落在地的雙截棍,一頭扎進空無一人的雜物間。反鎖上門的那一刻,他放開手腳哭了出來。不顧有人在喊他,不顧有人在外面拍門,他咧著個嘴,痛痛快快地任腦殼兒生疼,任眼淚橫流。他兩歲上就是這么個哭法,如今二十歲仍舊這樣啼哭,只是懂得點遮掩。道理上,岳駿聲知道自己已經這樣大,不好再隨心所欲動輒哭泣了,但他就是忍不住。哪邊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