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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也要付錢,何旭倒也讓他去了。買完器材,聯系好裝修人員,已經過了一個上午,正是饑腸轆轆的當兒,何旭拉著宋聿回了萬昆街,卻不進自家屋子:“我也懶得做飯,今天就在外面吃吧,你想吃什么?”宋聿伸手一指。何旭詫異地望著他:“你沒必要跟我客氣?!?/br>宋聿手指執拗的伸著。何旭掃了眼“福記酸辣粉”缺胳膊少腿的招牌,最終還是走進了店里。一點了,客人不太多,他們又挑了個角落,挺清凈。宋聿正在吃酸辣粉,吃到一半突然開口:“我真的不知道‘火種’是什么?!?/br>何旭顯然沒想到他會驟然提起這個,愣了一愣。宋聿卻不看何旭的眼睛,只瞄著眼前那碗飄著紅油的湯,何旭脖子上的傷口很淺,過了一個晚上已經結痂了,可他總不敢看,一看心里頭就難受。“我不會騙你的,我真的不知道?!?/br>何旭輕輕“嗯”了一聲。他又低下頭去吃酸辣粉,看著用筷子撈半天才撈著兩片薄如蟬翼的牛rou,突然想起了那些人教他的:把好的食物給對方吃,是一種喜愛和珍視對方的表現。但是只有極親密的人才能這樣做。宋聿腦子不傻,中午吃盒飯的時候經常觀察自己的同事,其中不妨哥倆好的,但都沒有把rou丟對方碗里。那應該是很親密、很親密的人才能做的事。他望著自己碗里的牛rou,有點不知所措。這被何旭瞥見了,何旭以為他是對此不滿,忙揮了揮手:“服務員,再加兩份牛rou?!?/br>完了兩人一人一份。宋聿用筷子攪了攪湯底,垂著眼睛小聲說:“何先生,我今天搬出去住?!?/br>何旭沒說話,宋聿心突然狂跳起來,他不知道自己的心居然能跳那么快,“不會是生病了吧?”他這么想。然后他聽見何旭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好?!?/br>他的心立馬就不跳了。吃完中飯宋聿去家里打包了一下,他一窮二白,也沒什么行頭,背了個包就走了。一見他走,煤球精可就樂壞了!它一見著宋聿就想踩他的腦袋,把他腦袋踩成盆地一樣,然而懼于何旭yin威,它只能憋著氣看宋聿整理,他一走,它才能長長的吐口氣,開心得在沙發上上躥下跳。“那個掃把星可算是走了!何旭,沒想到你還是蠻拎得清的嘛,我之前錯怪你了?!?/br>何旭的回應是中指微屈,將煤球精彈到地上:“兩點的時候會有人來裝修,我先睡一覺,你看著家?!?/br>煤球精在地上彈了兩彈,彈得它頭重腳輕,等它腦子歸位的時候何旭已經躺在沙發上睡著了。何旭這人有起床氣,煤球精思前想后,最終還是決定識時務者為俊杰,安靜的縮在角落里,等他醒了再教訓他。又折騰了一下午,何旭對自己煥然一新的老房子十分滿意,回絕掉了老媽燒的晚飯,他自己隨便煮了點兒餛飩吃,就去房間里換了套服裝:淺藍色條紋襯衫,高腰黑西褲,剛上過鞋油的軟頭皮鞋,最sao氣的是何旭拿了點香水在袖口和領口噴了兩下。那味道絕不濃郁,甚至不仔細嗅都嗅不出來,但偏偏這樣似有似無的味道最勾人,讓人隔靴撓癢似的難捱。煤球精驚奇地看著他,想去他腦袋上蹦跶,被何旭以“會弄亂發型”為由,無情地扔到了地上。煤球精也顧不得朝他發脾氣了,蹦到了他肩上,稀奇的看著鏡子里的何旭:“你要去哪兒?”“酒吧?!?/br>“你去酒吧干什么?”何旭白了它一眼:“你說呢?”煤球精呆了呆,覺得自己純潔如白紙般的內心受到了劇烈的沖擊:“你這移情別戀的速度火箭都趕不上吧?!?/br>何旭不耐煩地皺起了眉:“你怎么話這么多?讓我不要找他的是你,現在我去找別人了你又不干了?!?/br>煤球精怕他去吃回頭草,忙不迭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哎,你可真是個王八蛋?!?/br>“滾吧你,小心我給你找個后媽,天天虐待你?!?/br>何旭轉了個身,確保自己每一寸都帥得光芒萬丈,然后美滋滋地出門去了。何旭并不是個經常出來玩的主,然而架不住人家顏好腿長,還是個1,他就坐了十五分鐘的功夫,已經送過來四杯酒了,何旭視若無睹,只安心的啜飲自己的那杯。又過了約莫半小時,酒吧的人多了起來,音樂躁動,空氣燥熱,有個穿著緊身皮褲的小年輕水蛇似的纏上了何旭,何旭剛開始沒搭理他,安安心心做自己的柳下惠,直到那人把手伸進他腰間,何旭才抬了抬眼,捉住了那人的手。小皮褲沖何旭微微一笑。何旭也沖他微微一笑,然后輕而堅定地推開了他,點了點下巴:“不好意思,我有約了?!?/br>順著何旭的目光望去,是坐在角落里的一個,燈影模糊,瞧不清面目。何旭放下酒杯,坐到沙發里同那人湊在一塊兒聊天,聊了沒幾句兩人就起身,從后門走了出去。后門連通的是一條黑漆漆的小巷,何旭走到角落里才停住,輕聲道:“小錢?!?/br>那個聲音極輕的回應道:“何警官好?!?/br>何旭笑了一聲:“我早不做警察了?!?/br>“那就是何老板,”兩個人的腦袋湊在一塊,那叫“小錢”的小個子穿了件風衣,將兩人脖子以下遮了個嚴嚴實實,“祝何老板生意興隆?!?/br>“謝你吉言。我也就不繞圈子直說了,麻煩你幫我查一下這個人?!?/br>小錢默不作聲的將資料塞進了風衣的內側袋,就聽何旭在他耳邊撥動雙唇:“前半年后三天,越細越好?!?/br>小錢:“好?!?/br>“那我先走了,你晚個十分鐘出來?!?/br>說著何旭裝模作樣的幫他理了理風衣,然后點燃了一根煙,愜意地吸了一口,走了。第二天他給警局的舊同事打電話,那是何旭沒進句子前就有些名氣的警察,后來和何旭關系很好,算得上亦師亦友,他拜托那人去查宋聿的資料,不需要太詳細,只要籍貫出生成長經歷。那人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答應了。之后就是等待的日子,等三天,何旭該吃吃該睡睡,日子舒坦的連煤球精都眼紅。舊同事打電話來的時候他正躺在沙發上看電影,左手薯片右手pocky。“喲,老嚴啊,可算想起我來了?!?/br>“你臭小子倒過得舒坦了,我可是昨晚一宿沒睡,媽呀老子現在看燈泡都是四重影的?!?/br>“你改改你嘴上跑火車的毛病,有那么夸張嗎?又不是第一次熬夜了?!?/br>“我老了,可不比你們這些年輕人啊?!?/br>“不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