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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仰頭看了看只看得到一片血紅的同心結,然后低低的嘆了口氣,拂袖離去。“姑娘怕高?”有人鼓起勇氣問。女子停下腳步轉身看著那個問話的少年,輕輕的搖頭:“我在看,還有多少枚同心結?!?/br>眾人訝然。花曉色也驚訝地看了夏侯命宛一眼,且不說神柱上掛的同心結有多高,單只看那統一只有一種顏色,層層疊疊交錯在一起的一片血紅就夠傷腦子的。“還有多少?”花曉色沒忍住問了出來。女子伸手挽了挽頭發,神色淡然篤定:“六百一十四枚?!?/br>“姑娘少說了一個?!毕暮蠲鹦Φ?。女子凝眉疑惑:“哪里少了?”夏侯命宛從容溫和:“中央?!?/br>女子微微睜大了眼睛,然后慢慢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確實是我少算了,多謝公子提點?!?/br>四下一片嘩然。有人驚呼世上竟有如此眼里的人物,有人暗笑女子和夏侯命宛信口開河,還有人低眉沉思。“你數它做什么?”花曉色問,畢竟,來這里的都是求姻緣,女子突兀而來,如果僅僅的為了數清楚上面還剩下多少同心結,便有些讓人猜想不通了。不過,花曉色倒是沒有往這方面想,他問,只是因為好奇而已。女子溫然一笑:“等到只剩下六百枚的時候,神柱就會坍塌?!?/br>“姑娘還是注意言辭,花神娘娘可看著呢!”有人站出來質疑,盡管他們都知道,這根神柱出現的很神秘。三年前的夜分城曾經經歷過一場史無前例的大雨天氣,每家每戶都關好門窗,連續四天不曾出門,可不管他們如何防備,雨水還是漫到了屋子里。雨停后,城中眾人都松了一口氣,紛紛開始清理自己的家里和整個夜分城。等到有人清理到花神大殿這邊的時候,卻突然發現了這根看上去聳入云霄的神柱。一時間,轟動了整個夜分城。夜分城人統一認為,那場大雨是花神娘娘為妨凡人打擾神柱降世而下,有人試圖爬上頂端去看看那一片血紅的究竟是什么東西,可神柱實在難爬,好不容易有人上去了,卻拿下來一枚同心結。故而,花神娘娘賜福夜分城才成了公認的傳奇。而如今,卻突然來了一個女子,不但篤定上面的同心結還剩下多少枚,還說只要等到還省下六百枚的時候,神柱就要坍塌,這不僅讓夜分城人覺得女子褻瀆了花神娘娘,還在眾人心里埋下了一個擔驚受怕的隱憂。花神大殿外,那個破舊城墻下的那條路每天都有很多人經過,而且總有躍躍欲試的年輕人時不時在神柱上摘下一枚同心結,誰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時候會剩下六百枚,更沒有人篤定自己一定不會在剩下六百枚的時候,沒有從破舊城墻腳下經過。女子清清淡淡的語言,瞬間便讓原本該輕松歡騰的謝秋節氣憤變得凝重。不知道為什么,女子的語氣和眼神很難讓人輕易的以為,女子是在信口胡說。這種時候,很多人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作者有話要說:☆、第5章初冬的天空原本就難得遇見高朗,謝秋節的上午,還暖烘烘的出了太陽。可臨近中午的時候,卻突然似有妖風大作一般,將很多臨時的攤位都吹壞了。商販們忙著收拾自己的東西,人群們猶豫著要不要回家去。眼看著遠處飄來一團很大很大的烏云,像是要下一場瓢潑大雨一般。而在花神大殿的眾人看著突變的天色,臉上心中更加凝重。“姑娘還是趕緊求花神娘娘原諒吧!”有人小聲說道,面對如此美人,那人實在不忍心說,是她惹怒的花神娘娘。卻見女子微微仰頭而笑:“水凝霜素來不信怪力亂神之說?!?/br>“??!”有人驚呼,“你……你是水凝霜?”“魚水不歡的水凝霜?”跟著有人附和。水凝霜漫開溫和的笑容,微微點頭:“正是!”花曉色抱著手臂摸著自己的下巴,一臉凝重:“魚水不歡在夜分城名氣很大嗎?”夏侯命宛微微凝眉:“不算是,不過,水凝霜三個字,卻是整個夜分城都知道的?!?/br>花曉色咧嘴,一臉好奇:“哦?為什么?”夏侯命宛低下頭:“她氣死了隋氏上一代家主——隋縱?!?/br>花曉色“哦”了一聲,說:“夜分城是隋氏的老窩,水凝霜氣死了隋氏家主,竟然還敢在夜分城自報性命,此女不同凡響欸!”夏侯命宛看了看鎮定從容卻又帶著幾分冰冷的水凝霜,對花曉色小聲說道:“水凝霜原本姓隋,乃隋氏旁支,隋縱被她氣死之后,隋氏本來要將她殺死的,可惜她逃了,最后加入了一個戲班,與另外一個戲子一起撐起了‘魚水不歡’,后來‘魚水不歡’名氣漸漸傳入夜分城,才被這里的人知曉。只是,我竟沒想到,氣死隋縱的,竟然是這樣的女子?!?/br>花曉色笑了笑:“若說她出身隋氏,為何沒有人認出她來?”夏侯命宛頓了頓,才答:“因為……”“我要回臨水照閣,二位可要同路?”水凝霜打斷了夏侯命宛的話,高傲又美麗。“有美人同路,在下欣然而往?!被〞陨龀鲋t恭的姿態,“姑娘請?!?/br>風又大了些,人群的躁動也劇烈了些。就在花曉色與水凝霜即將轉身之際,突然沖過來二十來個年輕人圍住了去路。“水凝霜,你不能走!”灰衣裳年輕人說道,眼中的柔和慢慢轉化為銳利。水凝霜漠然一笑:“你們,攔得???”錦衣少年人劍眉微怒:“身為世族子弟,自然不敢輕縱族犯!”花曉色一時間有了興致,朝夏侯命宛戲謔道:“沒想到隋氏的紈绔子弟蠻有義氣節cao的,不似那些只會斗雞走狗的酒囊飯袋,隋氏,不錯!不錯!”夏侯命宛不以為奇,語態溫和:“即便如今隋氏漸漸沒落,‘隋半朝’三個字也不是胡謅的?!?/br>卻見水凝霜傲目而視,無疑一副居高臨下而又圣不可侵的姿態:“族犯?水凝霜已非隋氏,又獨木難支,隋縱究竟是怎么死的都沒有查清楚,便要妄然定我的罪嗎!”卻有人惋惜:“姑娘若有所顧忌,為何要回來?即便回來了,又為何表明身份?”“人言葉落歸根,凝霜姑娘漂泊多年,回到故土不過人之常情?!毕暮蠲鸬欢?,同樣是溫柔的笑意,他和水凝霜卻是兩種感覺。水凝霜的溫柔里,帶著冰冷的肅殺。夏侯命宛卻如同溫軟的泉水,干凈,明澈,舒適。“我回來,是要還自己一個清白?!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