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
,他蹬著孱弱的一雙細腿不停退后,可臭流氓越來越近,他的胸膛起伏著,眼睛像深潭在吸走他的神智,洶涌的氣味撲鼻而來,那股熱汽在烈陽下熏得余找找無法呼吸,他張大嘴巴,但每呼進的一口氣都帶著那股濃烈的氣味,侵襲著體內的血液。快跑!快跑!余找找拼命催促著夢里的自己,可夢里的自己一點不爭氣,只會癱在那里看著那只手攫住自己的脖子。他像只小雞被提到半空,對著臭流氓連抓帶撓,而后小腹傳來一股溫熱。他被捅了,力量在流失,臭流氓松開手,余找找就跌落在地,他看著他蹲下身從自己身上撕下rou來,貪婪的填進嘴巴,血蔓在他的臉和手上,那雙眼睛還在盯著自己,冷漠而高傲。臭流氓終于掏空他的肚子,他站起身拔掉長矛,在烈陽下慢慢變成一個黑影。別走,夢里的余找找望著那道挺拔的背影,別走……第10章清一色的男人,大略三十來號,除了金酒十站著,其余各自坐在十來米長的會議桌兩邊。老的有年過半百,少的才二十出頭,都是殺蟲幫的大小領導或是頭目,身家隨手拎出來至少干兒八百萬,出去也是呼風喚雨的人物。但在這里,他們都不許帶保鏢,只有金酒十身前的這一位,禿頂、肥碩,一身唐裝,穿金戴銀,渾身每個部位總有發光點。落地窗外天際云卷云舒,隱約有烏云壓頂,暗潮涌動的跡象。“現在是換屆的關鍵時刻,全國都風聲鶴唳,江西幫挑這個時候找茬兒,要么是上頭有人,有恃無恐;要么是藝高人膽大,算準我們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鬧出動靜?!?/br>羅瘸子夾著根軟中華,煙絲濃烈的氣味慢慢在他附近環繞,勾得一群煙鬼開始心癢,但也只有坐在他右手邊第一位的男人敢公然抽出煙來緩解煙癮。幾米外一個發稀肚鼓的老男人急切道:“那就讓他們江西幫欺負咱們?我手里可就只有這一個樓盤了,如果這個再保不住,像您說的,這種時候我們可很難再競爭到其他的工程。這可是一大筆錢!”“一大筆錢?”另一個老男人也發話了,松垮的面部肌rou堆出一個不屑的笑臉,“老張啊,你是做白道生意的,號稱頭腦精明殺人不見血,怎么總找我們黑道的求救?從年初到現在,我沒見你往幫里交過一分錢,你的本錢反倒都是我們湊出來的。兄弟們刀口舔血掙來的錢,你不給甜頭也就罷了,現在還想我們替你拼命呢?”“什么白道黑道?咱們都是一個幫里的人,你分的這么清楚,怎么個意思?想分家?”這位倒是個年輕的,說起話來雄赳赳氣昂昂,專拿鼻孔看人,十分氣盛,“劉經理,”他陰陽怪氣道:“您混得久,資歷高,那您跟我說說,往常你手下那些犯了事兒、進去的兄弟,都是誰找門路給撈出來的?光打打殺殺,悶頭走黑路,上面的人,”他指著天花板,“給你面子?”“小兔崽子,跟誰說話呢你?沒人教過你幫里的規矩嗎?才上來幾天你就這么張狂,以后你還認得老大是誰嘛?”金酒十在最前端冷眼旁觀,那年輕人是個伶牙俐齒的,幾句話就讓年過半百的劉經理下不來臺,頻頻往羅瘸子的方向看,卻不是看羅瘸子,是看他左手邊的第一位。文質彬彬的賀轉輝權當沒瞧見他的眼神,面無表情的閉上眼,隨即又很快睜開,看向他對面得意笑著的孫冶勝。“好了,不要吵了,叫你們來開會,怎么來我面前斗雞給我看么?”羅瘸子聲音洪亮地制止了他們的爭吵,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里的一串佛珠,椅子微轉向右邊的孫冶勝,“冶勝,你現在是副館長了,該主持會議的時候也要盡點責任,我要不發話,你就看著他們吵?”孫冶勝像個噴氣的火牛,從兩個鼻孔里竄出濃煙,謙遜得對羅瘸子笑著,可因為他眼距寬,又是趴鼻梁小眼睛,任何笑容在他臉上都透著種皮笑rou不笑的古怪。“在這里只有您是老大,您不發話我哪敢說,不過我記住了。烏鴉,”他看向剛才狡辯的年輕人,“對待前輩要尊敬,以后不要跟前輩這么講話??蓜⑹迥阋膊粚?,咱們都是一家人,干嘛總把白黑分得那么清楚,不要窩里斗嘛!”劉經理哼了兩聲,別扭的轉過臉沒搭理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中便也有朝堂。所謂的派系在這一瞬間涇渭分明,這三十個人里至少有五個公開站隊,譬如說劉姓經理站的是悶頭走黑路的賀轉輝,偏賀轉輝年輕俊朗,冷著臉不說話也就是公事公辦的神態,一點兒看不出是流氓頭子。反倒是專攻房地產和借貸方面的孫冶勝更高高在上,時刻把“老子不好惹”的標簽掛在臉上,更像是從地痞流氓里走出來的。其余的……金酒十挨個人掃了圈,都他媽是投機倒把的墻頭草,不到形勢明朗,絕不公開站隊得罪人。“冶勝這話說的在理,切忌,不能窩里斗?!绷_瘸子有六顆戒點的禿頭在光線中閃了下,“那么你去處理一下樓盤的事,新官上任三把火,這件事一定要辦得漂亮,別被人抓住把柄?!?/br>孫冶勝自信地應下來,羅瘸子又道:“本來是想讓你給徐大接風的,既然你要忙正事,那金子,”他的臉微微朝后面偏過來,金酒十立即躬身向前,聽他吩咐道:“這里就你最閑,你去給徐大接風吧,論起吃喝嫖賭,你是這里的扛把子,好好招呼客人,別給我們丟份兒?!?/br>羅瘸子這話說得親昵,言語間透出對待兒子似的揶揄,會議室里的人都嘻嘻哈哈的跟著附和。唯獨孫冶勝拿眼似笑非笑的盯著他,金酒十抬抬眼皮,很是淡定地跟他對視,兩人眼神中隔空對撞,一個比一個深不可可測,孫冶勝冷冷一笑,等羅哥說了散會,立刻抬屁股走人一幫人呼啦啦地站起來,挨個跟羅哥打了招呼走向門口,孫冶勝落在最后,他走到門口時還有幾個老家伙沒走,在門口被人眾星捧月般夸來贊去,很是春風得意。會議室最后就只剩下三人,賀轉輝等人走光了才點燃一根煙,之前的孤傲冷漠一掃而空,吐個煙都吐的很郁郁不得志。“不要鬧情緒,”羅哥拍拍他的手,“孫冶勝只是暫時壓你一頭,名義上是副館長,實際地位還在你下面?,F在風聲緊,他愿意出頭就讓他出,你小子手底下百十號人,還怕干不過他?”“我知道,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小人得志的樣子,您瞧瞧他那幅德性,”賀轉輝手指著門口,面上浮現出極度的厭惡,“出來進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