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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怎么算都不是她該發病的日子,且也沒人刺激她,她偏偏卻又發作了。 水月庵中還有兩個真正的比丘尼。她們一老一少,白天就出門到后山的一片菜地勞作,只有早晚課的時間才會在佛堂。那二位是真正的佛門中人,喜靜,便住在第二進院子。 而前面院子只有西廂的兩間房能住人,便寧安一間,繪蘭跟夏冰同住一間。 晚上繪蘭好不容易勸住了寧安大長公主,伺候了她睡下。誰知剛回到她與夏冰的房間,便見她在空蕩蕩的房間里,朝著墻壁那一面的虛空溫柔一笑,口中說道:“太子殿下,您來了?!?/br> 她仿佛察覺不到繪蘭的存在,眼里心里都只有她的太子殿下。只她這十年來瘋瘋癲癲的,美貌早已不在。如今眼窩深陷,頭發半白,紋路深刻,形如老嫗。 夏冰說著話,顏面不受控地有些抖動,嘴角也微微抽搐。原本的柔美哀婉,此刻看來只令人毛骨悚然。 繪蘭看慣了她這個樣子已沒有什么害怕恐懼,只覺得——來了,又來了,這沒完沒了的折磨。 摁著額角亂蹦的青筋,壓抑著想要將她掀出去的暴躁,繪蘭一再告訴自己:公主睡了,不要吵醒她,不要生氣。 那邊夏冰已經扶著她的“太子殿下”坐下了,看她接下來的動作,分明是要給他倒茶喝! 繪蘭眉心一抖,立馬閃身過去,五指攤開一伸手,便將夏冰塞給“太子”的那杯茶穩穩地接住了。繪蘭險險地呼出一口氣,心道還好還好,接住了。 然而阻止了杯子落地的碎裂聲,卻阻止不了夏冰突然的爆發。 她見繪蘭接走了杯子,臉色立刻變得陰沉,瞪著繪蘭恨聲道:“為何奪走太子殿下的茶?!” 不待繪蘭回答,又接著大喊大叫:“為何連一杯茶都不給太子殿下喝!為何他的所有東西你們都要奪走!你們這些豺狼!畜生!” 她一邊喊一邊往后退,后腰撞到盆架,便雙手抱頭蹲在地上,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答應的加更因為熬夜頭痛寫到一半完不成了,對不住等待的小可愛們,所以今天趕緊多碼點補償大家,肥章請享用!加更的字數都是愛你們的形狀哦!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更好 1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嫌疑人 “啊——” 寂靜的深夜里響起一聲凄厲的尖叫, 那聲音打破水月庵的清凈, 讓今晚月色下的水月庵蒙著一層陰影。 寧安大長公主本就未曾入睡,在夏冰大喊大叫的時候她就睜開了眼睛,再聽見這聲哀嚎, 她便立刻掀被而起。 抓起外衫披著便快步出了房門,轉到隔壁房間, 見到抱頭在地的夏冰,一時身心俱疲。問繪蘭:“怎么回事?” “不知道, 無端端地又發癔癥了?!崩L蘭皺眉答道,“您怎么起來啦,哎呀您就別管了,睡您的去, 奴婢會看好她的?!?/br> 兩人說著話,夏冰卻忽然抬起頭瞪向繪蘭, 神情激憤道:“為何對太子殿下不敬!” “......”繪蘭無語。 夏冰忽然又收起了憤怒,換了心痛的樣子踉蹌著站起, 哀泣道:“太子殿下,您別走!她們不敬您, 冰兒敬您愛您??!她們害您, 冰兒不會害您的!您別走, 別走......”她伸著手朝門口去,企圖挽留“太子”。 寧安就站在門的側邊,夏冰追隨著“太子”的動作忽然一頓:“太子殿下,您在看什么?”她像個木偶人鈍鈍地轉了下頭, 仿佛才看見寧安,眼神晃了晃,恍然大悟道:“哦~您在看公主??!” 她又換了笑模樣,像介紹自家親戚般親親熱熱道:“您不認得了么?這是您的姑母啊~”她笑著道,“公主她往日與您最是要好的呀,您——” “怎么了?”不知道她的“太子”又對她說了什么,夏冰臉上的笑意瞬間如潮水般褪去,“您說什么?!” 她掛著陰森可怖的表情,盯著寧安的臉,一字一句道:“您說,是公主害的您?是寧安公主害的太子殿下......” 寧安聞言,抓著外衫的手一緊,從心中泛出一絲絲的冷意,臉上神情亦有些恍惚。 “是你......是你害了太子殿下......”夏冰的眼神如毒蛇從寧安臉上身上爬過,“居然是你!” 兩人原也不過兩三步的距離,只一個在門內,一個在門外。而繪蘭站在夏冰身后也不防她忽然爆發的動作,就見她猛然撲向大長公主,兩只干瘦如柴的手像動物的爪子一般扣住公主的手臂,不曾好好修剪過的又長又銳的指甲立刻陷進寧安手臂的rou里。 寧安悶哼一聲,兩手毫無章法地亂動想要擺脫夏冰,可夏冰看著雖瘦,發起瘋來力氣卻很大,寧安掙扎無果,倒反讓夏冰的指甲陷得更深,手臂上竟已經有血絲隱隱滲出。 繪蘭瞳孔一縮,立刻向前五指張開從后掐住夏冰的頸子,口中喝道:“松手!”手指用力,精準地鎖住夏冰脖子位置的幾處經脈,想迫使她放手。 夏冰口中發出“嗬嗬”的粗喘,顯然已經接不上氣,臉也開始發紅,然后即便這樣她都還不愿放開寧安的手臂。 見她如此,繪蘭手指愈發用力,一發狠將她向后拖! “啊——”寧安痛叫一聲。 因夏冰到最后也沒放手,在被往后拖的時候手指在寧安手臂上硬生生摳出兩道參差的血痕。 “公主!”繪蘭見狀氣急,掐住夏冰的脖子就要將她狠狠往房中的桌子上摜。 寧安忙忍著手臂的痛出言勸止:“繪蘭快住手!” 繪蘭手上的動作一頓,改而將夏冰往地上一撂,力度也有所減輕。 不知是撞了頭還是方才被繪蘭捏住脖子上不來氣,夏冰摔在地上就暈厥過去了。 “公主,”繪蘭沒再理會她,奔到寧安面前扶著她的手臂看傷,見到深深的指印跟血痕,又生氣又心疼,剜了地上的夏冰一眼道:“公主還讓奴婢對她手下留情,可是您這都被她傷成什么樣了!” 寧安抿了抿唇,安撫繪蘭道:“好了,不過是一點皮rou傷,看著唬人罷了?!?/br> 見她這樣,繪蘭忍了又忍,實在忍無可忍道:“公主!您到底要讓她這樣折磨您到什么時候!八年了!自憫王去后,咱們就再沒過過一天的安寧日子!頭三年日子再怎么艱難不適應,都不像現在這樣難熬!” 寧安苦笑道:“當年我犯下的錯,如今不管是怎么樣的后果,都合該我來承受?!?/br> “她才不是您犯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