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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要怎么炮制他。旺達忽然旺達指著他的斷腿,用泰語憎惡地道:“這個,是因為你斷的,你明知道誰下的手,明知道我以后再也站不起來就意味著要被人活活打死,你都沒有半點為我出頭的意思——你先前在寨子里說的那些話每一句都在騙我,我就真這么傻,只能被你當炮灰,白白利用,用過就丟?!”陳琛再愛做戲,此刻也沒精力臉面再為自己洗白辯駁,只得不出聲地只是聽,旺達更加憤恨:“你覺得我沒用,那時候為什么不干脆殺了我?!”陳琛垂下頭,沒回答,他總不能說那時候根本沒工夫管他吧.,縱使他向來心機深沉,但此刻只要旺達一句話他立即就要身首異處,他不免心亂如麻,只覺得自己這三十多年從沒面臨如此萬劫不復的境地。吳杜倫笑嘻嘻地在旁雙手環胸地看,開口道:“他是不是知道貨在哪,故意騙我?啊?說出來,將軍我給你報仇!”陳琛的冷汗刷地就下來了,旺達大聲地說:“是!”轉頭看向吳杜倫:“我也想這么說——像他這樣自私的人要是知道,為了保命早就什么都說出來了——他真不知道,加工廠一直都是頌猜話事!”此話一出,全場皆驚,吳杜倫臉頰一抽,忽然抽出一旁衛兵腰上的大砍刀,劈手砍去!陳琛不及閉眼,一腔熱血就已經潑頭潑臉濺了他一身。他張著眼,喘著氣,不可思議地看著瞬間成了血人在地上掙扎蠕動的旺達。但見他朝他伸出手來,那眼里仿佛是恨,又或者是更深的什么情緒在沸騰,而后又終究歸于寂靜,到最后,他只能用怪腔怪調的漢語小小聲地道:我還有用,我不是——話未所完,且永不可能說完了。陳琛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尸體被大力地拖曳出去,心底深處第一次有了點細微的抽疼——在這種弱rou強食互相利用的世界里,為什么就有人傻到這個份上?!他不想承這個白癡的情,他寧可他對他有仇必報!吳杜倫隨手一抹手上的血:“看來你是真地不知道——”陳琛看著他手持砍刀向他逼近,雙眸一縮,卻到底不肯再低頭求饒,吳杜倫在他面前站定,抬手一揮——那刀丟進衛兵懷里,他才道:“可我也不能白白地放了你——看看你,外面花花世界好吃好喝地不呆,非得進林子里和我爭飯吃,現在落地這個下場——疼吧?其實現在還不算疼,等你周身潰爛,趴在那兒活活等野狗來叼走你的手手腳腳的時候,那才是疼呢,要不要我給你點藥,讓你別這么疼了?”陳琛聞言緊緊地閉上眼,他心里只想狠狠地罵娘。吳杜倫開始給他灌鴉片水——提純的海,洛,因他還舍不得給,也不給飯吃,就拿一點消炎的磺胺泡在鴉片水里,頭幾日還得強行灌,到了后來,陳琛挨不過去了,一有藥水過來,便主動地撲過去搶——只有喝了藥,他才能忘記自己是如何的疼痛病苦狼狽腌臜。如此過了數日,吳杜倫的瓦聯軍在此處搜劫一空便準備后撤——他們也怕真地惹火了泰國當局派兵圍剿。晚上破天荒地給陳琛送來一碗米飯,上面還有些rou汁澆頭。負責看守的士兵罵咧咧地對送飯的道:“怎么,斷頭飯???”來人道:“大概吧,我們馬上要撤退了,他害將軍白跑一趟還能饒了他?不過這個人就是不殺也沒什么活頭了,那么重的癮頭!”“是啊,帶著他個廢物能做什么?”送飯的嘻嘻一笑,蹲下身去抓陳琛的頭發:“那還是有用的——他那么白!”看守的受不了地踹了他一腳:“你就只要白!男女都不忌了!就這么缺婆娘?!”送飯的干脆自己動身解褲子:“反正帶不走的了,不如最后爽快一下?!标愯∠戎皇琴橘朐诘厣洗罂诘爻?,見人來抓便嚇地左右打滾逃竄,偏此刻癮頭犯了,鼻涕眼淚齊流,沒一會兒就被人摁倒了。看守的看不下去,罵了一句就踹門出去了,聽見里面的尖叫拍打聲沸反盈天,翻了一記白眼,這么個渾身帶傷遍體臟污的也干的下去,他不禁開始懷念自己在孟拉老家遺下的婆娘,跟著吳杜倫逃出撣邦后,他們就成了喪家之犬,哪里能撈錢,哪里三不管他們就往哪里去占山為王,搶光了在政府軍來之前在逃竄到另一處地方去,都多少年不沾家了,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跟野男人跑了。他抬起頭,對著月光剛想嘆口氣,頓時愣住了。隨即眼前一黑,只覺得一道暗影忽然憑空而降,下一瞬間,他聽見了自己頸骨碎裂的聲音。裴峻悄沒聲息地解決了看守,推門進去的同時,聽見了一聲悶叫,隨即重物落地。陳琛狼狽地掀開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手里捏著片沾血的碎瓷片。因為癮頭還沒過去,他全身顫抖地蜷在一處,淚眼朦朧地看了裴峻一眼,便不能自控地喘成一團。裴峻見地上那男子還有氣,便上前按住他的胸膛,猛地擊出一拳,那男人大張著嘴立即就斷了氣,但裴峻執拗地連連揮拳,直鑿地他胸腔硬骨盡數爛成破碎變形的血rou,才站起身去拉陳琛,第一次覺得握在掌中的手臂綿軟無力仿佛一折即斷。他第一次見這宿敵如此境況,心里亂糟糟的,卻殊無高興:“還能走嗎?”陳琛按住他的手,雙目通紅,臉上涕淚縱橫還帶著血點,搖了搖頭,伸手道:“刀?!?/br>裴峻摸出瑞士軍刀遞了過去,陳琛手起刀落,利落地肩膀上劃出一道幾可見骨的傷痕,裴峻趕忙拿出隨身帶的白藥要敷上去,陳琛一擺手制止了,喘息片刻,再睜眼,他呸地一聲吐出嘴里帶著腥甜的血水,已是勉強壓住了癮頭,轉而看向裴峻:“……你不是最想我死么.”裴峻半真半假地道:“你要死也得死在我手上吧,怎么能便宜了外人?”陳琛素來知他如他一般的涼薄虛偽,但此刻驟聽這話,心頭一震,竟是一陣莫名的愴然,裴峻又道:“走吧,他們要是發現了便難走了?!标愯◎v地站起身來:“還不行?!彼粫f緬甸話,但在這關了幾天,幾個常用的詞還是聽地八九不離十——吳杜倫要撤軍,他怎么能讓這么對他的人全身而退?他這個人無情無義沒心沒肺,但卻是絕對的恩怨分明,欠他的,便一定得還。他看向身后的裴峻:“警官,敢不敢干票大的?”第十三章他看向身后的裴峻:“警官,敢不敢干票大的?”裴峻覺得陳琛絕對是個瘋子,但凡是還有一口氣都恨不得趁早離開,但他怔怔地看著滿臉鮮血傷痕累累的陳琛,卻不由地點下頭去:“怎么做?”吳杜倫先前在緬甸的瓦聯軍中也是個多年出生入死的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