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兩口上了炕，各自背對著背隔著八丈遠睡了。

    李家溝的早晨安寧靜謐，天剛破曉，雞叫了頭遍。

    【友情提示：您的老母親將在十分鐘后到達現場，為您提供貼心的□□服務，目的：給新媳婦一個下馬威】

    李巖翻了個身，一咕嚕從床上坐起來，輕輕拍了拍章琬華，“琬華，醒醒?！?/br>
    章琬華迷迷糊糊地從床上坐起來，“怎么了？”

    李巖沖她擠擠眼，“起床了?！?/br>
    “??？這才幾點？”

    “聽我的沒錯，一會兒媽準會來敲我們的房門?！?/br>
    章琬華驚訝道：“咱媽每天都起怎么早嗎？”

    “雖然起的比我們早，但也不至于這么早。估計是故意的，想借機教訓一下我們兩個小輩，不要好吃懶做，要勤快。所以咱偏不讓她得逞，就趕在她來之前先醒?！?/br>
    章琬華忍俊不禁，“我怎么感覺跟打游擊戰似的?！?/br>
    李巖一邊穿襪子，一邊艱難地蹬腿道：“打游擊？你以為呢，我跟她打了快二十年游擊了。不過不怕，我上前掩護，你躲在我后頭?！?/br>
    小兩口穿好衣物，章琬華還是將信將疑，“媽一會兒真會過來嗎？我怎么一點動靜都沒聽到？”

    李巖微微一笑，走到門口，心里默數了三個數，猛地一拉開房門。王秀花被嚇得大叫一聲，手還保持著要敲門的動作，看見是李巖，連忙用手拍心口，“嚇我老娘了，臭小子你要嚇死俺？”

    “媽，早上好！”

    王秀花埋怨又狐疑地看著李巖，眼神朝他身后瞟了一眼，也瞧見了已經起床的章琬華。和自己原本想象的情形完全不同，不但沒給成下馬威，大清早的魂還差點被嚇掉了。

    章琬華見果然如李巖所料，便也對王秀花笑著打招呼：“媽，早上好?！?/br>
    王秀花嘀嘀咕咕地撫著心口，“啥早上好，早上好的。嗯，起來了就好。俺來就是想告訴你們，成家了就是大人。尤其是女人，你以后就是俺老李家的媳婦兒了，要勤快，不要好吃懶做，要處處以自家爺們兒為要緊。走吧，跟俺去廚房做飯去?！?/br>
    “哦?！闭络A應了聲。剛要走，李巖悄悄從后頭拉了下她的衣袖，附耳過去迅速地說了一句話：“做得差一些?！?/br>
    章琬華不解地回頭望了望李巖，李巖卻十分篤定地沖她擠擠眼，“去吧，照我說的去做?！?/br>
    說罷，李巖又對王秀花喊道：“媽，您就別去廚房了吧。您這都當婆婆的人了，也該享享清福了。您回去睡，有琬華去就行了，我去告訴她廚房里的東西都放在哪兒?！?/br>
    兒子這話正說中了王秀花的心坎里，于是她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去吧去吧。你告訴她鍋碗瓢盆都在哪兒就行了，天還早，回去睡個回籠覺去，兒昨天肯定累壞了?！?/br>
    “知道了知道了?！崩顜r含糊應著，拉著章琬華進了廚房。

    “可真行，你就是累壞了；我就是天不亮做飯。真是親娘！”章琬華深吸了口氣，頗有幾分無奈。李巖伸頭朝外面張望了下，確保王秀花進屋了之后，笑著對章琬華道：“放下吧，我來?！?/br>
    “你？你會做飯么？”

    “不會啊?！?/br>
    “那你怎么做？還是我來吧?！?/br>
    “要的就是不會做?！崩顜r將章琬華拉到水缸旁的小凳子上，按著她的肩膀坐下，寬慰道：“你就別多問了，瞧好吧?！?/br>
    天大亮，李老漢和春芳、大海都起床了。熱氣騰騰的飯菜也都端上了桌子，李老漢看著大兒子、大兒媳起得這么早，心里頗有幾分歉意。雞剛叫頭遍的時候，老伴兒也起來了，八成是去攪和小兩口美夢去了吧。想到這兒，李老漢很有幾分不滿。

    王秀花想得是怎么在新媳婦面前擺架子，端婆婆的款兒，享受一下被人捧著的感覺；李茂田想到更多的則是家族利益，這是長子和長媳，意義非凡，往后大海找了媳婦，那也是要敬重這個大嫂的。當讓他們多睡會兒才是，休息好了才有力氣綿延子嗣??！才有力氣干活兒，讓李家繼續紅火下去。

    大海倒是十分喜歡這個大嫂，覺得她特別溫柔，性格好，長得也美。他看見章琬華，客客氣氣地打了招呼：“嫂子！”

    第27章 知青歲月 （16）

    “哎?！闭络A應了聲，也沖李海笑笑，“來吃飯吧?！?/br>
    李海不滿地對母親埋怨道：“媽，大哥大嫂才結婚第一天，您就讓他們起這么早做飯，昨天多累??！”

    王秀花忙反駁道：“起這么早怎么了？哪家新媳婦不起早給公婆做飯、侍奉丈夫小姑子？”

    李海小聲地嘟囔了一句，“奶奶在的時候，也沒見您起多早過?！?/br>
    王秀花趕緊對著拆臺的小兒子擠眉瞪眼，呵斥道：“小兔崽子瞎說些什么？”一旁的李茂田卻黑著臉沒有多說什么，本來他就對王秀花一大早給新婚小夫妻找不自在的行為很不滿，剛才李海的一句話，更是簡明扼要地戳中了核心：自己都不是什么合格的好兒媳，憑什么要求兒媳婦起早貪黑讓你擺譜？這跟上梁不正，還偏偏要求下梁不歪是一個道理。做爹娘的，也得給娃立個好榜樣不是？

    想到這里，李茂田重重地清了清嗓子，瞥了王秀花一眼，“吃飯吃飯?！鞭D而笑著對李巖、章琬華道：“坐吧坐吧，小章一大早的辛苦了?！?/br>
    一大家子都坐定后，開始吃早飯。

    章琬華主動給每個家人盛飯，剛升級為公公的李茂田對兒媳婦還是較為滿意的，也連連點頭說“好”；王秀花本來接過碗，還想再擺個婆婆的譜兒，被李茂田一個嚴厲的眼神一瞪，灰溜溜地縮起脖子吃飯起來；小芳本來是不喜歡章琬華的，可現如今她已然成了自己的嫂子，便也沒什么話可說了，只顧低著頭夾了塊饃；大海則是吸溜著稀飯吃得津津有味。

    章琬華聽著一屋子吧唧嘴的聲音，不由一愣，先是不大習慣地身子稍稍動了動，接著也埋下頭去喝起粥來。

    “嗯，這粥真香！我從來沒喝過這么好喝的粥！大嫂你的手藝可真好！”大海忍不住夸贊道。王秀花則皺起了眉頭，慢慢琢磨著。

    章琬華剛要搭腔，李巖卻搶先開了口，“那當然，你嫂子這可是特意加了rou末和青菜沫！”

    “啥？這點粥還加了rou沫？”王秀花幾乎要跳起來了，“哎呀，真敗家！你當咱家是地主??？經得住這么弄？”

    “媽，琬華做成這么好吃已經不容易了。這可是她們江南做粥的方法，她還會很多種呢。您和必須心疼這點兒rou沫？再說了，爸和大海他們不是都喝得津津有味嗎？是不是大海？”說著，李巖沖著弟弟擠擠眼。

    李海心領神會，磕巴了一下立馬道：“是！誰說不是呢！大嫂煮的粥可好喝了！媽，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