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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沐桑桑發現從這棵樹的位置看過去,恰好能看見那座三層閣樓,幾個黑衣人正伏在院墻上四處張望,似乎在探聽院里的動靜。 她越發疑惑,他們是烏剌人嗎?他們要做什么? 明亮的月光下,那些黑衣人巧妙地利用各種陰影隱藏自己,慢慢向閣樓中摸去,很快,一個人當先踏上胡梯,一點點搜索起來。 “烏拔拓思的人,來確定我有沒有在那里?!壁w恒輕聲說道。 沐桑桑還是沒能明白這其中的關竅。 一盞茶后,黑衣人互相打了個手勢,離開了院子。 沐桑桑以為趙恒會跟過去,但他只是坐在陰影里繼續觀察,沒多會兒,先前的黑衣人突然返回,又在院中細細搜了一遍這才離開,趙恒低聲道:“走?!?/br> 他帶著她,掠過一個個屋頂,沐桑桑遠遠看見那幾個黑衣人越過大街,消失在醉紅樓附近。 而趙恒帶著她,重新在那座閣樓上落腳,從臨街的窗子望出去,醉紅樓中依舊歌舞不絕,人影憧憧。 “醉紅樓是烏拔拓思在中原的暗哨?!壁w恒說道,“他派到中原的細作都通過醉紅樓cao作?!?/br> 沐桑桑吃了一驚,本能地問他:“你怎么知道?” “烏拔拓思兩次入京,兩次都去過醉紅樓,我有些疑心,就查了醉紅樓這幾年的流水,發現每年都有一筆來歷不明的入賬,我又查了他們常來往的錢莊和錢莊掌柜的背景,都指向烏剌王室,之前我不是很確定是王室中哪一個,但現在看來,肯定是烏拔拓思?!壁w恒說道。 沐桑?;腥淮笪颍骸八阅悴殴室飧嬖V烏拔拓思這里是你的暗哨?” 這座閣樓是監視醉紅樓的最佳地點,烏拔拓思難免會擔心趙恒發現醉紅樓的真相,一旦擔心,難免會有所行動,而一旦行動,反而證實了趙恒的猜測。 “烏拔拓思這會兒應該在醉紅樓里安排他的部下轉移?!壁w恒道,“待會兒我們去找他?!?/br> 半個時辰后。 醉紅樓間壁第三家的后院里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身影,他從后門出來剛拐進一條小巷,墻角后突然響起一個低沉的男子聲音:“大王子,又見面了?!?/br> 烏拔拓思停住腳步,無奈地搖了搖頭,現在他明白了,趙恒之前突然告訴他暗哨的事情,是為了引蛇出洞。 “安王,沐桑桑?!睘醢瓮厮疾辉賯窝b,笑著說道,“你們該不是想向皇帝告發我吧?” “不會?!壁w恒淡淡說道,“我更愿意告訴烏拔乃力,心情好的話我可能還會幫他將你在長平的人一網打盡?!?/br> 烏拔拓思很快問道:“你想要什么?” “本王想知道你知道的內情,”趙恒道,“關于白云川的?!?/br> 烏拔拓思看了看沐桑桑,搖了搖頭:“我什么也不知道?!?/br> “那么,我會幫烏拔乃力?!壁w恒挽起沐桑桑,轉身離去。 “等一等!”烏拔拓思很快叫住了他,“你也知道乃力肯定更不會把真相告訴你,況且幫他對你有什么好處?他登上王位一樣會對付你?!?/br> 趙恒淡淡道:“真相本王自會查到,至于烏拔乃力,讓那個廢物繼位,對我只有好處?!?/br> 烏拔拓思語塞了。的確,烏拔乃力那個廢物別說對付趙恒,連趙啟都對付不了,扶持這么個窩囊廢上位,趙恒只會更快攻下烏剌。他悻悻說道:“你想要的我的確知道一些,但我原本打算等皇帝殺了沐戰之后再說,你讓我現在說出來,我有什么好處?” “你的醉紅樓可以留著?!?/br> 烏拔拓思大笑起來,搖頭道:“你未免太小看我了,就算你搗亂,醉紅樓也未必會垮?!?/br> “你大可以試試?!壁w恒輕描淡寫。 像是為了驗證他的話,醉紅樓周遭突然有無數朵煙花騰空而起,絢爛的花朵在夜空中瞬間綻放又瞬間熄滅,帶著硫磺氣味的煙霧籠罩著醉紅樓,讓沐桑桑不禁聯想到了戰場上的狼煙。 烏拔拓思神色凝重,半晌才道:“好個安王!” 他斂盡笑意,沉聲說道:“你得助我殺了烏拔乃力?!?/br> 趙恒冷冷道:“這是你的家事,本王沒有興趣。要不要醉紅樓你自己定?!?/br> “安王真是吝嗇,一點兒好處都不給?!睘醢瓮厮枷蜚迳IU姓惺?,“美人兒過來,我只告訴你一個人?!?/br> 趙恒眸中閃出寒芒,道:“你再無禮,休怪我無情!” 烏拔拓思笑了起來,似乎很喜歡激怒他的感覺:“稍安勿躁,我只是喜歡看美人兒,又不是要搶你的女人。美人兒,你聽好了,六月十日時,烏拔乃力就已拿到了你爹的布防圖?!?/br>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份日萬結束~ 第42章 天牢之中。 沐戰盤膝坐在牢房中,看著鐵欄桿外沉默廝殺著的人群,面色凝重。 這樣的廝殺隔幾天就會出現一次,等廝殺結束后,天牢的看守會拖走所有的尸體,打掃干凈血跡,就好像一切都沒發生過?;实叟沃?,但很顯然,也有很多人不想讓他死。 “長弓,你還不打算說出實話嗎?”沐戰轉頭去看沐長弓。 那天在福報寺中沐長弓親耳聽見了傅晚說他死有余辜,之后他承認六月九日與傅晚在林中幽會,但關于他們當時做了什么說了什么,他卻一個字也不肯多說,更不肯指認傅晚從他這里談聽過軍中的機密。 沐戰不信他,消息不會無緣無故走漏,他顯然沒有說實話。 沐長弓靠在墻角,憔悴頹廢:“父親,我說的都是實話,我們那天的確見了面,可我與她只是說了些平常的話,并沒有說什么機密消息,我知道分寸的?!?/br> “好好好!”沐戰冷笑起來,“我英雄了一輩子,沒想到竟然死在親手兒子手里!” “父親!”沐長弓急急地說,“你不會有事,若是有事,兒子自己去認!” 沐戰冷冷道:“愚蠢!你以為他們會讓你一個人認?” 說話時牢房外的廝殺已經結束了,得勝的一方都蒙著臉,沐戰一時也猜不出他們是敵是友,忙站起身做出防御的架勢,就見領頭的男人一刀砍開牢門向他直撲過來,沐戰手腳都鎖著鐐銬,情急之中連忙用鐐銬纏住他的刀,厲聲道:“你是誰?” 蒙面人一言不發,只管拔刀向他砍去,沐長弓撲過來將他死死抱住,沐戰趁機退開,蒙面人便揮刀去殺沐長弓,千鈞一發之時,牢門外又殺出一隊黑衣人,帶頭的那個飛刀格開蒙面人,將沐長弓拉在一邊,低聲道:“國公跟著我們!” 兩方帶來的人殺在一起,蒙面人被黑衣人纏住,幾次交手后見勢不妙,立刻向牢外撤退,黑衣人追著他一路沖了出去。 “國公請安心休息,今夜我們守著你?!笔O碌暮谝氯岁P好牢房門,消失在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