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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這個……我要講的不是人的故事,是一群猴子的?!?/br> “我聽人說,猴群很會分三六九等,我的這群猴也很擅長此道。不過我要講的不是猴王,而是次猴。這次猴完全不遜于猴王,但他從小到大都只牢牢記著服從猴王,給猴王摘最好的香蕉,打最肥沃的領地。次猴還把這份忠誠教給其他小猴子,有一只笨呆呆的問他,我們為什么要把最好的香蕉分給猴王呀?他說,這樣王就可以把那些好一點的香蕉分給我們呀?!?/br> 阿箬講完,攤手,一片寂靜。 不歸吹了吹湯:“戴了金箍的猴,還挺有趣的,不罰你了。好,接下去輪到……你不用了,思平來?!?/br> 思鴻憤憤不平:“我要講!我都琢磨好了!” “……那你講吧,不準超過六句話?!?/br> “嘁——那我講啦。從前有個乞丐,沒人愿意和他說公正話,他作天作地,想討口香飯吃。后來他真的遇到一個不嫌他臟的好人,得了一個正正經經的平視的眼,乞丐樂瘋了,敲著破碗想再得到那一口香飯,好人越不給,乞丐反而越惦記。有一天乞丐死皮賴臉地討到了一口……然后他臭不要臉的,還想要下一口、下下一口、無窮無盡的下一口?!?/br> 不歸當即嗤了一聲:“貔貅似的家底,饕鬄似的心腸,無趣又貪婪,壞透了,罰抄書十遍!下一個?!?/br> 思鴻叫嚷著,思平沒理會他,略略思索了一會,抬頭直視她:“這故事是我從別處聽來的。有一匹狼,從小就天資過人,他又十分勤奮,在族里更出類拔萃。但有另一只奇怪的狼,她輕輕松松就能學會他費勁學到的本領,這讓這只幼狼十分挫折。于是他悄悄鉚足了勁要一較高下,卻在這過程中復雜了心思,從好勝變成了又仰慕又喜愛……他想讓自己變得和她一樣強大,站同一處俯瞰。但是有一天,那只狼叼來了一只刺猬,向他袒露出自己柔軟的肚皮?!?/br> “她如今還不明白,非我族類,不得長久?!?/br> 來自一群人的小執著~ ☆、第四十八章 不歸眼皮抬也不抬地抿湯:“這最后一句要是刪掉, 那會是個好故事。狼都是些一條道走到黑的執拗野獸, 哪怕是只刺猬, 想來也不可能放棄的。下一……” 思平搶道:“那只狼也是如此?!?/br> 不歸頓了頓,眉尖微微蹙了,過一會又若無其事地看向宛妗,微笑:“到你講了?!?/br> 宛妗絞了絞小帕:“我的故事簡單多啦。有一朵小花長在一顆石頭旁邊, 石頭給她遮風擋雨,她貼著石頭,想著只要日復一日地努力,根就能長到石頭心里?!?/br> 她停了下來,阿箬追問:“然后呢?” “沒啦,還沒有結局呢?!?/br> 不歸捏了捏楚思遠的肩頭笑道:“石頭冷硬,花朵那么嬌嫩的美麗之物, 比起依偎石頭,不如與一株相匹配的草相伴。魚兒, 你說是么?” 楚思遠:“?” 宛妗笑了一笑:“不啦,假如那石頭變成了磐石, 那花也能變作個蒲葦?!?/br> 不歸頷首,看向了思坤。 思坤糾結了好一會:“我不像你們能講,我就說個從別人那里聽來的吧。是這樣的,有只紅狐貍和一頭黑熊私定終身了……” 話一出來, 其他人都笑開了。 “這可真奇了,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只走獸,怎么個私定終身法?” “你別打岔, 來,繼續說?!?/br> “嗯……黑熊說要為狐貍摘一朵寒鐵打的花,就意氣風發地去了,可是它沒能回來。狐貍知道后,一夜之間紅皮毛全白了?!?/br> 笑聲凝固,一陣寂靜。 思平難以置信:“怎么的?死了?” 思坤揩了揩鼻子:“好像是的,別人給我講的嘛?!?/br> “改個結局!這個不好!”思鴻生氣,“這個故事不好聽,姐你罰他?!?/br> “罰什么?只準你聽團圓,不準他人說死別么?” 羅沁將她空了的盅取走,她的指尖風淡云輕地拂過桌面,似乎是在撫走什么塵埃。 “這開頭便引了你的笑,可見你乍聽之下也覺荒唐。這等開始就荒謬的,最后縱是圓滿了,想必能挑的刺也多的是,既然如此,何必較真結尾?!?/br> “左右都是荒唐?!?/br> 狐貍與熊,兩者根源上就是異族,奢談什么完滿。 她看自己的指尖,風淡云輕地想,橫豎沒的可能。 姚蓉見其間氛圍低迷,便笑著講了個自己寄居母舅家的有趣過往,說了些民間的趣事,在座的天之驕子們少聽,興趣也就被帶了起來。 不歸聽到一個負氣離家出走的,唇瓣一揚,似笑非笑地看了楚思遠一眼。 姚蓉講完,不歸偏不點他講,反而轉頭促狹地擠兌羅沁:“你來一個?!?/br> 羅沁怔了一會,咬了咬牙根,腦筋一轉彬彬有禮地擠兌了回去:“奴婢孤陋寡聞,沒什么精怪故事,倒是因為廣梧養著家貓,覺得那貓有些好笑地方?!?/br> “列位都知道,貓都愛吃魚??刹恢醯?,忽有一日,那貓叼了一尾魚來,竟自己養著看護,有時饞了忍不住舔上一口,既希望魚快些長大吞入腹又心生愛惜,行止看著好笑極了。不像在養食餌,卻像供著——心、肝、寶、貝?!?/br> 偶爾主子嘴上放松,泄露了對四公子的幾句玩笑愛稱,羅沁路過聽見了,一面覺得好笑又覺得溫馨,便記在了心里。 只是這么隱晦rou麻地兜出來,不歸不免得牙根一酸,原本想逗她講思鴻,卻成自己栽跟頭,于是瞪了她一眼,皮笑rou不笑的:“那肥貓,確實古怪?!?/br> 偏楚思遠還一本正經:“那魚的確是頂頂好的稀奇東西,這個我可以作證?!?/br> 其他人不知道里面隱喻,只談論這貓的稀罕古怪。 不歸越聽越不對,手指向了楚思遠,他以為是輪到自己,清清嗓子說了個開頭:“我……” 誰知那指像只惱人的蝶,不點這魚,滑向了身后的萍兒:“萍兒來講個?!?/br> 楚思遠只好閉嘴,飛快地舔了下牙齒。 萍兒驚訝了一瞬,眼睛下意識看向正殿外,而后一笑:“殿下欽點,奴婢怎么也得編一個出來,可奴婢口笨,說個自家meimei的吧?!?/br> “奴婢meimei有個青梅竹馬,相處多年,很是喜愛??赡侨说K于種種不肯吐露心跡,meimei以為他無意,慢慢也灰了心。我們家鄉有個習俗,人們每過生辰都會自己做個平安符,那人每年也會做,有回叫meimei撞見了,卻看到護身符上刻的是meimei的名字?!?/br> “那呆子急著要捂住一旁的匣子,meimei蠻橫搶了去,打開一看,新舊參差八個護身符,刻的都是meimei的名?!?/br> 眾人聽完都笑出來:“俏冤家?!?/br> 不歸看著她笑:“不用怕,孤做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