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她的□□，在她耳邊陰沉沉道：“你現在翅膀硬了？”宋明珠暗恨莫艷霞而懼怕柳五，嘴里只得道：“不敢?！?/br>
空曠的巷子里，宋明珠火焰般醒目的紅色大衣出現了。莫艷霞心下一喜，定睛望去，果然距宋明珠前面不遠，走著個斯文的男人。走得近了，發現這個男人眉目清爽，順從而安靜。

莫艷霞一步跨出去，挑眉問道，“是秦老板嗎？”

秦樓月抿嘴點了點頭。這個女人可比后面的紅衣姑娘可怕多了。

一絲冷笑浮上莫艷霞的嘴角，李沉舟的新歡原來是這個模樣——呵呵，李沉舟大概還不知道這個秦老板是什么來頭吧？

“上車吧！”

秦樓月不聲不響，坐進車里，后面跟來的宋明珠看了莫艷霞一眼，訕訕地坐在秦樓月邊上，隨手帶上車門。

莫艷霞發動汽車時，唇角驕傲地揚了起來：再一次，她將柳五交代的事辦得妥妥帖帖。

一路上，秦樓月都保持沉默。他不知道兩個女人口中的五爺是誰，也不想去猜測將要到來的會是什么，他只希望阿柳可以置身事外。在李沉舟的羽翼下茍活了這么長時間，柳橫波過得如魚得水，他卻是度日如年。他不想依附于人，不想欠人情分，更不想看到柳橫波沉溺于此。更糟糕的是，對象還是李沉舟。這讓他時而矛盾，時而嫉妒，時而痛苦。如果有可能，他希望可以帶著阿柳遠走高飛，到一個太平的地方。做點小生意也好，教人樂器也罷，總之，可以勤勤懇懇地自力更生。如果阿柳不想干活，他可以努把力，吃些苦，養活他們兩個人。如果還有可能，他希望能夠攢點錢，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小屋子，再給阿柳買些漂亮的玩意兒，他知道師弟喜歡那些東西。這樣，到了冬天的晚上，他可以抱著師弟，擁在被窩里，在燈下讀戲本給師弟聽。頂好外面靜悄悄地飄些小雪，他們兩個肚子吃得飽飽的，身上熱乎乎的，頭碰頭說唱那些或旖旎或悲哀的愛情故事。而外面，雪靜靜地落，窗戶上映出他們兩個相依相偎的剪影……

這一連串卑微的夢想，是秦樓月心中奢侈的秘密和愿望?，F實是，他手無縛雞之力，被人禁足豢養，除了一顆清高的心之外，他找不到出路，看不到希望。就算這樣，他的厄運也未結束。眼下，阿柳被他拋在了陌生的街頭，而他自己正被人用槍指著，被帶向未知的地方。

莫艷霞一路將車駛進秦淮商會后門，停在一處僻靜的休息室外頭。她和宋明珠，各站秦樓月一邊，把人領到休息室里。休息室不大，簡約地擺放著些桌椅盆景。盆景旁邊，靠近窗戶的地方，有一張躺椅，一個暗青衣衫的男人正坐在躺椅上似睡非睡。

莫艷霞輕咳了一聲，“五爺，人帶來了?！?/br>
柳隨風睜開眼睛，一雙冷眸直直地朝秦樓月望過來。

秦樓月心里一緊，垂下目光。他向來不喜跟進攻性十足的人接觸，這個男人，還有身邊說話的女人，都是這一類型的人。不過，這個男人，似乎有點面熟。

——在哪兒見過呢？

柳隨風慢慢坐直了，“行，你跟明珠出去吧！我跟秦老板好好聊一聊?！?/br>
莫艷霞和宋明珠迅速退了出去，將門關上。秦樓月的呼吸都變慢了。

柳隨風將一把椅子推過去，“秦老板，坐?！?/br>
秦樓月稍稍抬眼，看看他，又看看椅子，僵著身子坐下。他又看了柳隨風一眼，對了，這個男人，不就是……

“想起我來了？”柳隨風好整以暇地問。

秦樓月又垂下眼睛，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柳隨風不以為意。

“秦老板，今天冒昧將你請來，是想跟你談一筆生意?！?/br>
秦樓月疑惑地抬頭。

“不過在談生意之前，我想了解一下秦老板的心意——就是對于令尊秦舒俊的死，秦老板是個什么態度？”

秦樓月的瞳孔瞬間放大，他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

柳隨風很滿意他的反應：“令尊在世時，你還是秦家的小少爺吧？身居幼齡而慘遭滅門，真是……”他優雅地彈了彈手指。

秦樓月的眼睛幾乎失了焦距，似乎不知道該往哪兒看，又似乎看到東西了卻認不出。

“所以，我很好奇，”柳隨風身子一下子往前傾，整個人向秦樓月壓迫過去，“你是抱著什么樣的心態被李沉舟金屋藏嬌的呢？”

“沒有，”秦樓月喃喃道，“沒有……”

“沒有什么？”柳隨風不容他喘息。

“我沒有跟李沉舟上過床?！鼻貥窃侣曇舸罅似饋?。

“這樣？”柳隨風有點意外，“那你師弟肯定陪過李沉舟吧？”

“阿柳也沒有！”秦樓月這次說得斬釘截鐵。他的拳頭握了起來。

柳隨風有感于秦樓月的激烈反應，半是輕佻半是驚訝地笑了起來，“真的嗎？不會吧……李沉舟好像挺喜歡你那天真爛漫的小師弟，或者說，你師弟挺喜歡李沉舟？”

秦樓月眼中的焦距回來了一些，他話說得很慢，很鄭重，“阿柳年紀小，不懂事，看到李沉舟表面上對他不錯，就跟小孩子一樣相信了……李沉舟能騙得了阿柳，卻騙不了我?！?/br>
秦樓月的表情中有一種奇異的堅定。他說這句話時，好像突然平靜下來，眼睛望著柳隨風身后的某點，似乎那里有他的目標。

一種神經質般的表情，柳隨風想。不過，他絕不反感，相反，這讓他對秦樓月更感興趣了。心上人都被李沉舟吸引著，他跟他似乎有著一致的立場？

“哦？”柳隨風往后靠著，“那假如有一天，李沉舟讓你小師弟在你和他中間選一個，你猜你師弟會選誰？”

他最喜歡問人這種焦灼而錐心的問題。這個世界很復雜，不會有那么多二選一的情況出現。但是，人心是多疑的，是缺乏信心的，無數人都會偷偷幻想這樣一個場景，試圖尋找答案，以證明自己是獨一無二的那一個?？蓱z的世人，可憐的蕓蕓眾生！柳隨風就愛看人們的這種焦灼表情，因為他自己的答案始終如一，從他十三歲起就未改變過。他知道自己會去選擇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這一目標服務的。在無數焦灼的世人面前，他是屈指可數的堅定派中的一員。

眼前秦樓月就極大地滿足了他的惡趣味。顯然，秦樓月很想脫口而出師弟會選他，他的嘴型都已經擺好了，可是，在發聲的一剎那，他的自信就好像凝固住了，然后，開始一點點地流失。他的眼神又逐漸失焦，一股恐慌而落寞的色彩籠罩了他全身。

柳隨風適時地出言寬慰他，“不用緊張，秦老板，事情仍然有挽救的余地……柳老板和李沉舟畢竟還沒有上過床不是嗎？”

秦樓月的眼珠動了動，“什么意思？”

柳隨風狀似無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