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雖然浩然有時會不爭氣，可他畢竟也是我身上掉下的rou??！”吳mama握住吳浩然打著點滴的手，輕輕在臉上磨娑。

“后來我們每次回來，浩然態度都很無所謂，讓我們也不知怎么辦才好。他越來越不像話，成績一塌糊涂，甚至學社會上的人混幫派！每當我們知道這些消息時，就會格外懷念浩天?！?/br>
“你們不管教他嗎？養不教，父之過，吳先生這樣太不負責了?！?/br>
“畢竟是我們先拋下他的，不管為什么，都是我們錯在先，心里的愧疚讓我們沒有底氣?！?/br>
吳爸爸mama都沉默了下來，臉上的神情很復雜。

“我們，不會再拋下他了。浩天的死，浩然才是最難過的一個。他們感情一直很好。以前長輩們夸獎浩天，他也從沒有嫉妒。。。我們自私地只考慮自己的心情，害他成了現在這樣。以后我們會負起責任來，希望還有轉機，能讓他改邪歸正?！?/br>
“其實，吳浩然并沒有大家想象的那樣壞，他在人前表現得好像不良少年，人后卻很好，真的很好?！标惸f。

“??？他為什么這樣？”

對啊，為什么他只在人前裝？想萬人皆知嗎？“‘當我們知道這些時，就格外懷念浩天’”陳默靈光一閃，對了，應該就是這個原因！

“我想，這是他解脫自己的一種方式吧。想吸引你們的注意，或是——借此緬懷哥哥。聽你們的口氣，哥哥是很優秀的人，卻因為他的緣故死了。自己不能成為代替哥哥的存在，反而讓父母心里厭煩，那么不如更壞一點，讓大家都只記住哥哥?！?/br>
吳家夫婦的臉上寫滿意料之外，嘴里喃喃地說：“怎么會這樣。。。這傻孩子。。?！?/br>
“我研究過犯罪心里學，我相信他就是這么想的?！标惸曋采系膮呛迫?，心想說真是一個笨辦法，卻笨得讓人心疼。

一行清淚從吳浩然的眼角滑出，很快沒入鬢角，不見。

這孩子。

“伯父伯母，浩然沒什么大礙。這里的醫生是我同學，沒問題的。等他醒了我們再來看他。我們在這兒他總也醒不過來?！标惸捓镉性?，但他們沒有發現。

“好，好吧?！眳羌曳驄D戀戀不舍地看了浩然一眼，走了出去。

“浩然這段時間讓你費心了?？茨愕哪昙o也不大，就能如此沉穩處事，真難得了?！?/br>
“伯父過獎了。有機會我會跟他好好開導下他的，你們放心?！?/br>
簾子內，吳浩然用力地擦了擦眼睛。真該死，為什么自己每次狼狽脆弱的樣子總是被他看到！那么容易就來窺視人家心思，討厭！可是，眼淚為什么止不住呢。

第12章

吳浩然和小夜已經被轉入普通病區，兩人一間房，中間隔了一掛布簾。小夜的外傷好得很快，吳浩然因為怕發生心臟的并發癥，所以要多觀察幾天?，F在他和父母已經能聊聊天了，雖然還有些扭捏。父母對孩子的愛，只要用心，絕對不難感受到，陳默很欣慰。

“六床的藥?！弊o士進來發藥，田源連忙拿了過去。然后把簾子唰的一拉，將外人的視線隔離。

“他們在干什么啊，每次都這樣，神神秘秘的?！眳呛迫惶稍诖采?，享受陳默幫他熬的粥。聲音不大，但足以讓旁邊的床聽見。

“上藥吧?！标惸鄱疾惶?。手里的翻得嘩嘩作響。

“上藥干嘛把簾子拉起來，大家都是男人，怕什么?！眳呛迫辉僖矝]有說過小夜像女人之類的話，自從知道他頂替自己當誘餌以后。

“上的是栓劑?！?/br>
“栓劑？”吳浩然很好奇。

“一種劑型。上藥的方式——”

“陳默??！”小夜的怒吼傳來。隨即像被人碰到哪里似的，發出一絲悶哼。

“小孩子不要知道太多?！?/br>
“是你告訴我對知識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br>
陳默揚手把書扔給吳浩然。

“自己看。我去醫生那兒問問什么時候你們能出院?！?/br>
自主學習嗎？好，沒問題。翻開目錄，開始找。栓劑栓劑，啊，在這里！這個內容，嗯，??？哇！

簾子拉開，田源匆匆走了出去，吳浩然發誓他沒有看錯，這個古板的老師臉上分明寫滿害羞兩個字。

脖子右扭90度，小夜斜倚在枕頭上，兩頰紅暈，薄唇瀲滟，牙印猶存，透著驚心動魄的媚惑。吳浩然咕咚咽了一口口水。

“看什么看，臭小鬼！”一個白眼狠狠刮來，吳浩然縮縮脖子，把注意力放在書上。美人雖好，可這性子，也太兇了點吧。

醫生說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本來是高興的事，兩撥人卻各自吵了起來。

吳浩然這邊。

少年緊緊握著陳默的手，說什么也不肯跟他父母去美國。

“浩然，爸爸mama的事業都在美國，本來就打算讓你大學過去。你現在落下不少課，高考肯定不行的，就聽我們的吧，??？”

“我不想離開這里。我會努力好好學的，我保證。再說陳默會幫我的，對吧？”

聽父母的話去美國讀書，的確是不錯的選擇，而且跟父母的關系才開始變好，應該要多在一起培養感情才是。陳默心想。

“浩然，你還是。。。?！?/br>
被握著的手一緊，吳浩然的眼睛里分明寫著“不要”兩個字。

“你不要再麻煩小陳了，他還有學業，怎么能老來照顧你呢。聽話?！?/br>
“不會麻煩。。?！标惸Y節性地回答。

吳浩然充滿希冀的眼睛漸漸黯淡，握著陳默的手也松了。是了，現在是自己一廂情愿想巴著他啊，怎么沒想想人家愿不愿意呢。無親無故，自己在他心里是個麻煩也說不定?？墒窍敫谝黄鸬脑竿绱藦娏?，想感受他冷淡外表下溫柔的心。

“陳默，我是個麻煩嗎？”吳浩然決定問個清楚。

“你這孩子怎么這么說話，太不禮貌了！”吳爸爸喝叱。

吳浩然充耳不聞，“只要你說是，我立刻就走，覺不讓你難做?！蹦诘捻?，直直看向陳默。

我，說不出口。什么時候開始，一直一個人的生活開始習慣他的存在？不過短短兩個月，卻好像認識很久。記得他在醫院里醒來第一句話就是告訴我月考的成績，說不感動是假的。人有時需要一個寄托才能努力，我已經成為他的寄托嗎？這種被信賴的感覺，很好。

烏黑的眼眸里訴說著“我想留下來”，陳默心里升騰起異樣的情緒，仿佛什么已經開始發生。

“不是麻煩。。。?！痹捯舫隹?，陳默自己都嚇了一跳。

“太好了！爸媽，我保證，如果我考不上大學，就跟你們去美國。我以前的日子渾渾噩噩，但現在，我有了自己想做的事。還有一年多的時間里，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