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不夠用，窒息的感覺。

“哥哥～救我！救我。。。?！毙⌒〉娜藘涸谒飺潋v，一下一下，艱難地求救。

“小然別怕！”少年奮不顧身地向小人兒游去。

“哥哥，哥哥??！”小手緊緊拽住少年，生命受到威脅時的恐懼讓他不管不顧地抓住這跟救命稻草。

“小然，松手！咳咳。。。。松。。。手。。?！?/br>
小人兒被推上了岸，少年卻再也沒有把頭從水面露出來。

素白的靈堂，鮮花簇擁中，少年笑得風華正茂。

“哎，這孩子怎么說不在就不在了呢？太可惜了，太可惜了啊?！?/br>
“多聰明的孩子，明年就可以上少年大學班了?！?/br>
“不是市游泳比賽冠軍嗎？怎么還會死于溺水？”

“聽說是為了救他弟弟?！?/br>
“他還有弟弟啊，沒聽說過嘛？”

“當然了，有這么一個杰出的哥哥，弟弟哪還有什么出頭之日?！?/br>
“咋死的是哥哥呢，要是弟弟就好——”“別亂說！”

小人兒在門后，牙齒快要把嘴唇咬破。哥哥，我恨不得死的是我啊，哥哥！

“爸爸，mama?！毙∪藘盒⌒囊硪淼貋淼礁改该媲?。

“浩然，我跟你mama要到美國去一段時間，可能不能常常照顧你了?！?/br>
嚯地把頭抬起，小浩然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的爸爸mama。

“爸爸mama討厭我了嗎？”

“怎么會呢，只是美國那邊有一個大學向爸爸mama發出邀請，爸爸mama要到那里工作啊。別怕，有爺爺奶奶照顧你呢?！?/br>
不是，不是這樣的，以前哥哥在的時候，爸爸mama都會以要照顧他們兩個孩子的理由拒絕這樣的邀請的！小浩然雖然年紀不大，但很多事情也明白了。

“爸爸，我會努力的，我會很努力很努力的，我會像哥哥一樣，給你們爭光的！mama，爸爸，不要離開我，不要??！”小浩然烏黑的大眼睛里蓄滿淚水。

女人把臉轉了過去，用手捂住嘴巴，男人把兒子抱在懷里，無聲嘆息。

飛機場。浩然追著爸爸mama跑?！鞍职?！mama！你們要回來看浩然??！一定要??！”

兩人沒有回頭，只留下一個漸漸遠去的背影。

“老頭子，他們小兩口為什么一定要走啊，留個浩然給我們，算什么事！她還是不是孩子的媽！”

“你就體諒一下她吧。浩然從小成績不好，難得浩天聰明穩重，好好培養將來必成大業，誰想到出這種事呢！別說是他們了，我一看到浩然，都會想起浩天。。。。讓他們出去也好，也好。。?！?/br>
“作孽！老天爺怎么這么不長眼呢。。。浩天那么乖巧孝順。。。。要是浩然那天不吵鬧著去游泳就好了，又不會游，生生害了浩天。。。白發人送黑發人啊。。?！?/br>
老兩口老淚縱橫，唏噓不已，誰也沒有注意，角落里浩然已經站了很久很久。

哥哥哥哥，所有人都只記得你，記得你的優秀，怨恨我的無知。以前他們眼里沒有我，現在有了，卻成了“害死哥哥的兇手”。哥哥，從前我是你的陪襯，現在我是什么呢？連看著都會產生厭煩的存在嗎？為什么呢？為什么！

我窮極全力也不能達到哥哥的高度，不能成為哥哥的代替品。那么，就成為與哥哥截然不同的人好了，用我的壞襯托哥哥的好，這樣他們就能永遠記的你，這也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事。

哥哥，對不起。我真的希望死的那個人是我，這樣我就不會這么痛苦了。好難受啊，要呼吸不過來了。。。。我終于解脫了嗎？

“浩然！吳浩然！堅持，堅持??！”陳默（他已經恢復了身份）守在吳浩然床頭，緊張地看著杜笙給吳浩然檢查。

“創傷性窒息?！倍朋习逊燮?，又指了指他胸口的一大塊青紫，肯定地說，“胸部受到過暴力擠壓，因為青少年胸廓彈性好沒有發生骨折，不過胸內壓的驟然升高，導致右心血液逆流而引起靜脈過度充盈和血液淤滯，并發廣泛的毛細血管破裂和點狀出血?！?/br>
“不用你教，我知道?！标惸籽?。

“我是看你太緊張了，幫你緩解下?！倍朋虾軣o辜，“他跟你什么關系？很少見你這么緊張一個人?！?/br>
沉默數秒?！耙粋€房客?！?/br>
杜笙玩味地看著陳默口是心非的臉?！昂冒?。我還要去看看你們送來的另一個人。陪著他的人要是再看不到我，怕是要把我殺了?！?/br>
“對了，創傷性窒息容易發生呼吸困難，要是他出現窒息的征象，記得人工呼吸?！?/br>
“我？人——人工呼吸？”

“廢話。呼吸機沒剩了?！倍朋习押熥铀⒌乩?，小小的空間里，剩下他們兩個人。

吳浩然果然出現呼吸困難，臉上和脖子上紫紺似乎比才來時更為嚴重。

他絕對是故意的！陳默心想。算了，這是救人。陳默把吳浩然頭后仰，捏著他尖尖的下巴，撐開他的嘴巴，深吸一口氣，用力吹了下去。

陳默吹得汗都冒出來了，吳浩然冰涼的嘴唇甚至溫熱起來?？磪呛迫磺闆r好了很多，陳默又加緊繼續吹。

“你在干什么！”一個高八度的女聲響起，嚇了陳默一口氣沒吹下去，卡在嗓子里又咽下去?！翱瓤瓤取?/br>
“浩然！你怎么樣！”陳默這才看到，一個中年美婦沖到床前，滿臉擔心的搖晃起吳浩然的身子。還有一個中年男人，風塵仆仆，一言不發，走到美婦身邊。

“你們是。。。吳浩然的父母？”

“我們是。能告訴我們發生了什么嗎？”吳爸爸很有修養，吳mama則很戒備地看了陳默一眼，然后注意力就全在吳浩然身上了。

陳默一陣臉紅。她一定是誤會了。當即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簡要地說了一遍。

“這孩子，出了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們說呢?！眳前职中奶鄣負嶂鴧呛迫坏哪?。

“他瘦了。。?！眳莔ama啜泣。

既然這么關心他，為什么又要把他一個人留在家里！陳默在心里怒問，忍了忍，還是沒忍住。

“恕我冒昧，看起來你們也很關心他，可為什么——”

“為什么沒在他身邊是吧?！眳前职挚闯鲫惸囊苫?，苦笑一下，繼續說，“其實我們是請我父母，也就是他爺爺奶奶照顧他的，碰巧前一個月他爺爺奶奶走親戚去了，這才留了他一個人?！?/br>
“我不是問的這個?！标惸行嵟?，話語里帶著他自己都沒有覺察的嚴厲。

“明燁，我受不了了，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我不能再失去一個！”

“孟黎。。?！?/br>
“才失去浩天的時候，我真的不知該怎么對待浩然，畢竟，浩天是因為浩然才死的?？墒钱斘覀円凭用绹?，我又日日夜夜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