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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爪子。景遙:“……”他這回是真的怒了。幾個意思啊你個小殘廢,我還沒嫌棄你呢,你倒先嫌棄起我來了!景遙一捋袖子,決定還是先沖對方發場脾氣紓解一下,門外卻忽然傳來了砰砰的敲門聲。“潤安前輩!快把電視關了,蘇閑回來了!”蘇山在門外叫道,頓了頓,又補了一句,“景遙大人也先找地方躲一下吧?!?/br>為什么要說“也”?我只是順便提一下的嗎?景遙再次感到自己受到了冒犯。而就在他因為這一個“也”字而生氣的當口,潤安已經脫兔般地跳了起來,兩手將衣擺微微提起,一腳啪地踩上遙控器,火速關掉電視機,緊接著便轉身跑向放在梳妝臺角落里的白玉珠串,往珠子間一鉆,眨眼就不見了蹤影。景遙:“……”外面的防盜門已經被打開,客廳里傳來踏踏的聲音,徑直朝這個房間走來。景遙終于意識到自己確實是該躲起來了——他的本體長得那么低調,萬一被愚蠢的人類當做垃圾丟掉怎么辦?他反身抓起自己的本體木片,用兩手拖著,一路往臺子上的梳妝匣小跑了過去,待奔到近前,心念一動,梳妝匣立刻聽話地打開,彈出了一個小抽屜。景遙將木片往里一扔,正要翻身進去,突然想起房門被自己反鎖了,忙遙遙做了個手勢,將房門打開。恰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什么東西落到地上的聲音,將門鎖打開的動靜掩了過去。景遙暗暗松了口氣,雙手攀著抽屜的上沿,兩腳一蹬翻了進去,剛要將抽屜關上,門把轉動,蘇閑已經推門進來了。景遙呼吸一滯,登時忘了普通人無法看到自己的事實,下意識地就往抽屜里面藏。蘇閑卻像是全沒注意到這邊的異動,只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非常干脆地往床上一趴,開始休息了。這個時候睡?景遙心下奇怪。他知道有的人類會在精力不足的時候補覺,但現在十點不到,距離蘇閑出門上班也才過了一個小時多而已,她是去干嘛了,居然就累成這樣?景遙心中好奇,便雙手扒住抽屜的邊沿,悄悄探出半個腦袋朝外望,但見蘇閑側躺在床上,呼吸綿長,顯然已是睡熟了。景遙默默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突然蹙了蹙眉,從抽屜里翻了出來,緩步朝著床的方向走去,目光仍是緊鎖著睡著的蘇閑不放。越看,臉色越是難看。只見年輕女子的長發散在藍色的枕頭上,絲絲縷縷,滑如黑緞,然而其中有幾撮,發尾分明已經白了。第9章如果像你一樣,總有人贊美注視著那幾縷突兀的白色發絲,景遙的眉頭越皺越緊,眼中漸漸浮起困惑——萬物生長,旺盛頹敗,從來都是由源根起,再至尾稍,人類的青絲轉白亦是同樣,哪有發根還黑著,發尾先白了的道理?景遙心中好奇心起,立刻反身走回梳妝匣,從抽屜中拖出自己的本體木片,爬上坐穩,準備飛過去一探究竟。木片輕飄飄地浮起兩三厘米,晃晃悠悠地朝著蘇閑飄去,然而還沒等飛過桌子的邊沿,尾部突然被人一把拽住,景遙一個不穩,差點從木片上摔下來。他惱怒地回頭,正見潤安站在身后,伸出兩手死扒著木片不放,一個勁地往后拽,寬大的袖子翻上肘部,露出兩截荷藕般的小臂,身體拼命后仰,小小的臉孔因為吃力而憋得通紅。景遙見他這狼狽樣,也不知道是該怒還是該笑了:“你干嘛?!”潤安拿兩丸黑水銀似的眼睛瞟了他一下,張嘴比了個口型,見景遙沒懂,又抬起一手向他示意,結果手上勁力一松,那木片又飄乎乎地往前跑,他忙不迭地再拿手去拉,這次卻拉不住,被木片拖得直往前蹭,兩腳擦在桌面上,發出刺耳的聲響,聽得景遙直想罵人。景遙將耳朵捂了又捂,不住回頭去看,眼瞅著三寸來高的小人就要被木片拖得掉到桌下面,終是看不下去了,匆匆停下了木片,縱身一躍跳回桌面,折返幾步,俯身揪起因為力竭而摔倒在地的潤安,沒好氣道:“你到底想怎樣???無端端地,發什么???”潤安雙手叉腰喘息幾下,終于緩過勁來,站直了身體。但見他伸手扶穩了頭上的小玉冠,又認真地整了整自己的穿戴,這才舉起兩手,鄭重其事地沖著景遙打了幾個手勢。景遙從眼角上下掃了掃,冷冷道:“什么亂七八糟的,看不懂?!?/br>潤安聞言一頓,似乎是因為這句話而氣餒了一下。旋即眼前一亮,轉身向梳妝匣小跑過去,景遙詫異地望著他,正自困惑,又見潤安一溜小跑回來,彎腰抱起他的本體木片,吭哧吭哧地拖拽著,繼續往梳妝匣的方向走。景遙:“???”他一頭霧水地跟著潤安往回走,見那小人將木片平放到梳妝匣外面,又反身從匣中巴拉出一瓶比他矮不了多少的指甲油,踮著腳轉動瓶蓋,旋出瓶蓋下的小刷子,兩手抱著瓶蓋吃力地往上一提,向上一甩,再往下一捺,飽蘸濃墨的小刷子立刻以一種柔軟的姿態重重按在了景遙的本體木片上——景遙:“……?。?!”“喂!”短暫的愣神之后,他終于反應過來,驚叫著沖過去,然而為時已晚——木片上已經留下了鮮艷奪目的一筆,但見一個大紅色的箭頭,斜斜地劃在木片的對角線上,盡頭處畫了一個大叉。景遙震驚地瞪著那兩道圖案,臉上寫滿不敢相信。默然片刻,他循著那道箭頭轉頭看去,視線恰恰好地落在沉睡的蘇閑身上。“……”景遙終于明白過來,轉頭問潤安:“你攔著我,就是不想讓我去那女人那邊?”潤安一本正經地點頭。景遙怒極反笑:“你就為了這事,在我的本體上畫畫?!”潤安想了想,沒毛病,繼續點頭。“你小子故意的吧!”景遙終于忍耐不住地提高了音量,“多大點事!打個手勢不就行了嗎!指一指再搖一搖,很難嗎!我就問你這很難嗎!你特么哪兒來的膽子敢涂我的本體,撕了你啊信不信!”他氣得不輕,這幾句話亦是叫得極響,連房外的蘇暇都聽得直縮脖子,要不是一般人類聽不到靈體的聲音,他這幾聲吼能把蘇閑激得跳起來。然而面對著他的憤怒,身為罪魁禍首的玉靈卻只是歪著腦袋看著他,等他吼完了,才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過了好一會兒,猛地捶了下手,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景遙:“……”他現在嚴重懷疑,眼前的這位,喪失的不僅是語言能力,還有相當一部分的智商。“你……真的是,算了,不想和你說了?!本斑b吼過一陣,精疲力盡,也懶得再多費唇舌,轉頭郁悶地望向木片上的指甲油,繞著木片來回轉了幾圈,思忖良久,最后氣呼呼地一屁股在遠處坐下,背對著潤安一言不發。這該死的痕跡又丑又難聞,他連碰都不愿意碰一下……啊啊啊,好像快點把它弄掉啊,然而這張桌子上半點能用來清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