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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很親切但實際上常被用于逗小狗的姿勢沖著那小人招了招手。“喂,我的名字是景遙,是靈木……的靈,你呢?”考慮到“靈木”和“靈木片”比起來,前者明顯更為天然尊貴且有檔次,所以他很自覺地抹掉了自己身份中多出來的那個字,并堅決地無視了蘇暇微微抽搐的嘴角。那個白衣藍衫的少年卻什么也沒說,只是點了點頭算作打招呼,扭臉繼續看自己的。景遙:“……”“喂!”他不死心地又強調了一遍,“我說我是……行吧,我知道我看上去或許是沒那么耀眼,但這絕對不是你可以無視我的理由,懂嗎?靈木知道吧?萬年不死,與天地同壽的神樹,能理解嗎?我就是來自那里的,明白?”小人回頭看他一眼,再次點了點頭,然后指了指電視機,沖著景遙做了個“安靜”的手勢。景遙:“……?。?!”這是什么態度?這小鬼是什么態度?不知道是從哪兒鉆出來的靈體,居然敢嫌他煩?……等等,冷靜下來想想,說不定是因為自己的身份太震撼了,對方覺得難以置信,所以才不敢說話?嗯嗯,很有可能,就是這個道理!蘇暇猶豫了一會兒,張口對景遙道:“呃,景遙大人,其實潤安大人他不是……”景遙驀地抬手讓他住口:“不必多言,我都明白了?!?/br>他抬眼看向目不斜視直盯著電視的潤安,輕輕嘆了口氣:“行吧,我理解。我知道遇到一個出身靈木的靈體對你來說是多么驚訝的事情,但這確實是事實。你不用驚慌、也不用害怕,出身這種事情,一個起點而已,像我就從來不把這種東西放在心上,你呢,也不必太有負擔……”蘇暇:“……”你明白個屁啊你明白!景遙虛情假意推心置腹地說了一串,只換來潤安一個不太高興的眼神,緊接著就見他默默地用手掌在遙控器上拍了兩下,調高了電視機的音量。景遙:“?。?!”這小子是真的嫌他煩??!哪兒來的膽子?。?!眼看景遙捋著袖子從自己的木片上爬了起來,一副勃然大怒的樣子,蘇暇終于忍不住開口道:“潤安大人他不方便!”景遙愣了一下:“什么?”“潤安大人他……語言功能有所缺失?!碧K暇謹慎地斟酌著詞句,景遙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直白道:“也就是說不會說話?就是啞巴咯!”注意到潤安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蘇暇默默地在心里抽了景遙一個嘴巴子。到底是誰不會說話!景遙終于找到了對方一而再再而三無視自己的原因,心情稍霽,想了想卻又覺得不對:“等等,他只是啞巴,不是聾子吧?”蘇暇艱難地點了點頭,視線捕捉到潤安越發難看的臉色。知道不是聾子還這么大聲,除了瞎和傻他是實在想不出其他原因了。“那他還是看不起我??!”景遙一下子跳了起來,又開始捋袖子。潤安繃緊了唇角,將音量調得更大了些。蘇暇見勢不妙,也顧不得什么“大人”不“大人”了,往上一蹦,將景遙一把抓在手里就往外走,出門前還沒忘和潤安道個歉,隨即便替他帶上了房間門。“你給我放開!”從蘇暇的手中掙了出來,景遙趕緊先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又順了下頭發,這才抬頭怒道:“區區物靈,你好大膽子!想干嘛??!”“不是,大人,我沒別的意思……我……”蘇暇望了眼緊閉的房門,嘆了口氣,對景遙道,“能請大人您別再到那個房間了去了嗎?”“為啥?”景遙抱著胳膊,一臉悻悻,“這房間一沒設禁,二沒掛鎖,憑什么我就不能進去?要把我接到家里來的人是你,現在對我指手畫腳的也是你,你是想怎樣,立規矩嗎?大爺我告訴你,看不慣我直說就是,用不著這么拐彎抹角?!?/br>“不不不,這不是立規矩,我只是提個建議,一個建議而已……”蘇暇欲哭無淚。大爺你要擺架子就擺架子吧,怎么就還玻璃心了呢。還能不能好好處了!景遙御著木片飄向空中,高高在上地俯視著蘇暇,眼睛一轉,視線移向房門,轉而問道:“誒,里面那個,是誰?”“那是潤安前輩……”“這個我知道!”景遙不耐煩地揮揮手,“誰管他叫潤安還是潤喉,我只問你,他什么來頭?”蘇暇因為景遙的措辭而微感不悅,卻還是老實道:“潤安前輩進入蘇家比我還早幾十年,是蘇閑小姐曾祖母傳下來的護身玉珠,守護世代蘇家女子,可以說是這個家中最有資歷的物靈了?!?/br>“看不出來啊,那么小一只,氣息還那么弱?!本斑b隨意評價道,又問道,“那他嗓子怎么回事?怎么就不能說話了?”“那是……毀壞之后的后遺癥?!碧K暇道,“潤安前輩為蘇家擋過幾次大災,本體毀壞、靈力也損耗很多,現在的他,不僅不能說話,更不能離開本體自由行動,想要像大人您一樣隨意cao縱本體也是根本辦不到的?!?/br>“這么慘?”景遙驚訝了一下,蘇暇剛要點頭,又聽景遙道:“哦……我懂了。所以你才找我來啊。原來的護身符不頂用了,就想換個新的?”“不不,不是因為潤安前輩不頂用了……”蘇暇氣結。這人到底能不能好好說話???這要是自己養的孩子,早就一巴掌扇回匣子里面壁思過去了,由得在這口沒遮攔。“連話都說不來了,不是不頂用了是什么?”景遙毫不避諱地說著,翻著眼睛想了想,自行打開房門又飛了進去,蘇暇急得叫了一聲,剛要跟上,景遙一抬手,房門當著蘇暇的面重重合上,順便還落了個鎖。“喂?!彼秩フ覞櫚泊钤?。正襟危坐的三寸小人不高興地瞟了他一眼,轉臉繼續看自己的電視。景遙見狀禁不住又要生氣,轉念一想,對方畢竟是殘疾人,計較起來會顯得自己太沒風度,也就沒再多說什么,直接控著木片向下落在桌子上,走下來自說自話地坐到潤安旁邊,陪他一起看電視。潤安不太自在地往旁邊挪了挪,景遙也沒在意。他面兒上裝著看電視,私下里卻探究地望著潤安雅致的側臉,望了一會兒,眼睛又開始亂瞟,瞟了好久,終于找到了自己想看的東西——一串黯淡的玉珠。那玉珠放在梳妝臺的角落里,旁邊則是個古色古香的紅木梳妝匣,兩兩相稱,更顯得這珠串狼狽且不起眼——雖然那些玉珠看著成色不錯、水頭很足,上面更有些微的靈氣環繞,但其中間明顯是缺了幾顆,剩下的珠子中也不乏破損碎裂的,細細的裂縫隨處可見,像是無所不在的蛛網。景遙親眼確定了對方的慘狀,滿臉驚嘆宛如第一次見到乞丐要飯,隨即便生出一種摻著大量優越感的同情。他輕輕拍了拍潤安的肩膀,清了清嗓子,準備再跟他說些什么來表示自己的友好與平易近人。誰知潤安身體一僵,抬手就是一下,直接拍掉了景遙放在他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