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佻地朝他在的方向閃了閃大燈。視線被晃了一下,一股積郁已久莫名的火氣噌的一下就沖到了天靈蓋。陸潛川踩著怒火蹭蹭走了過去,握住了門把手大力地拉開了車門。他狠狠地把掛在手腕的西服砸在了周冽的臉上,劈頭蓋臉地罵道:“你他媽到底想干什么?!”不想,周冽那廝淡定地拽下了西裝外套,甚至還稍稍折了一道,才扔在了后車座上。順勢越過身子勾長了胳膊,微微施了些力氣,把不甘愿的陸潛川拉進了車廂里。陸潛川剛坐穩在副駕駛位上,陰沉著臉,氣不過又想發火。“周冽!你搞清楚,是你先違反的規定!不是——”面前忽然被遞過來了一瓶水。猝不及防地打斷了他怒氣紛爭的思路。氣力像是砸在了濕棉花上,他詫異地皺了皺眉,沒有接,朝周冽的方向遞過去一個疑惑的眼神。周冽更是直白,直接捏開他的手把瓶子硬塞了進去,道:“說得這么大聲,嗓子不難受么?”被他一問,陸潛川哽了一下脖子,不由上下動了動喉結。周冽熟視無睹,繼續問道:“這個牌子你是喝的,對吧?”陸潛川順著對方的目光看了一眼瓶子,茫然地一點頭。這個確實是他唯一會喝的牌子。對方似乎笑了一下,嘴角拎起一點弧度,并不明顯。“你先喝點水,我來開車,我們找個合適的地方好好聊聊?!?/br>點著了火,他又瞥了他一眼。“留著點力氣,一會隨便你罵?!?/br>“……”陸潛川不禁冷笑著哼了一聲。如果可以,他是一句也不想與對方多廢話的。對方一上來就來了招偃旗息鼓,到搞得他小題大作了似的。陸潛川一向便是吃軟不吃硬的主,周冽這邊一點明確動向都不顯露,客客氣氣地一上來還給塞了一瓶進口礦泉水,自己縱是有再多的理由生氣,現在也找不到合適的突破口了。能好好談也好,就是著實憋悶些。他轉念又一想,總覺得哪里不太對頭,這么冷靜淡然的周冽實在是不真實的可怕。他不免又偏頭偷瞄了一眼,只見對方專注開車的側臉由暗即明,車便從地下車庫轉移到了地面上。陸潛川不自在地暗自腹誹:真他媽的不習慣阿…車輪剛滾了沒幾分鐘,周冽突然轉過臉來看了他一眼。隨后便放慢了速度,把車靠在了路旁邊。“怎么停了?”陸潛川疑惑道。周冽不言,面色不改地越過身來,拉過安全帶把他固定在了座位上。末了,還在他的額角啄了一下。對方聲線愉悅,更是帶了一些責備的意味,道:“注意點,就這么放心我?”陸潛川猛地瞪了周冽一眼,周冽訕訕一笑,退了回去繼續發動了車。真是…太他媽的不對勁了…陸潛川覺得受到了莫明的沖擊,不自覺地擰開了水瓶蓋,猛灌了好幾口才壓下了心口怪異不休的躁動。——一路無言。周冽把車開的很穩。喝光了大半瓶的水,陸潛川似乎有些昏昏欲睡。車好像開了很久,窗外的景色一茬茬的換著。終于,陸潛川不耐地問道:“還要多久?你究竟要帶我去哪?”周冽目不轉睛地盯著前面的路,抽空道:“去海邊,帶你吹吹風,還有一段路,累了就睡會?!?/br>這似乎可以解釋的通。陸潛川實在懶得詢問對方為什么要帶他去吹風,他實在是太疲倦了。意識晃晃悠悠地閑散開,他最終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慢慢地闔上了沉重的眼瞼。周冽又繞著公路轉了一圈。待對方的呼吸變的深沉而低緩,這才調轉了車頭往市區的方向開去。他意味深長地盯著陸潛川熟睡的側臉看了片刻,冷哼了一聲,終于把扣了一路的假面具毫無顧忌地甩了出去…————明晃晃的布藝頂燈下,周冽一言不發地坐在電視柜的一角,手肘撐住膝蓋,雙手交握著抵住了緊繃著的下巴角。他的嘴角抿的很緊,眼白里爬著一些蜿蜒的血絲,正一刻不停地盯著屋內的某一處。而熟睡著的陸潛川正毫無意識地被五花大綁著,錯綜復雜的繩結在他的身體上交錯緊扎。他的雙手被交叉緊縛著捆于身后,上身的每一處關節都被勒出了頗為色情的形狀,繩索向下從檔部穿過,勾勒出渾圓的臀部,仿佛下一秒,臀瓣便能掙脫開外褲的禁縛從崩裂開的縫隙里呼之欲出。繩結一個搭扣著一處,緊緊地纏繞著陸潛川睡夢中柔軟的身子。他被軟布遮住了視線,姿勢別扭地側躺在不算厚實的地毯上,全身上下,不知被周冽窺視了多少次去了。然而作為當事者,陸潛川卻渾然無知。陸潛川一動不動地躺著,周冽便像跟他膠著在了一起,眼神死死地釘在了他的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偏移。讓人費解的是,看著被自己掌控住的陸潛川,周冽的臉上卻沒有應該出現在那里的得意與了然。代替出現在那里的是他意外復雜的神情和目光閃爍里透出得難掩的焦慮。只有他自己清楚。這場看似經過了行事者的深思熟慮,計劃縝密的行動,其實是有多么的漏洞百出,恰恰將他的黔驢技窮和無計可施,暴露無遺。之前的淡定也好,冷靜也罷,說白了不過是為了掩蓋住他全部的心虛與無措。心虛于難以啟齒的事因,無措于自己惴惴不安的心情。他明白的太遲。甚至于此時此刻,他依舊弄不清自己究竟是不愿意他人鳩占鵲巢搶了他的好工作,還是現階段,自己壓根不情愿離開的陸潛川。他倉皇地發現,越是不明不白的焦急,反而讓他離那個所謂的真相越來越遙遠。他就像是個迷途的旅人,在濃霧包繞的原始森林里繞著出口兜圈子,即使終點近在眼前,卻因為視線被遮蔽,看不見,看不清。無數次的錯過,他卻依舊兜兜轉轉地徘徊在原點。周冽有些慌了,哪怕他不愿意承認,杜鵬的出現確實讓他方寸大亂了。潛意識里亂的只剩下一個清晰的念頭。那便是,不能放過陸潛川,不能就這么憋屈地被對方扔垃圾一般的丟開來。不能坐以待斃,不能被對方牽著鼻子走。可又要怎么解決?單單是談判,自己會輸的一敗涂地。他清楚的知道,從開始他就處在了絕對的下風,根本就沒有翻盤的余地。只要陸潛川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