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51
沉香掩口笑道:“娘娘不必憂心,這回必有可心意的女子?!?/br>謝家崔家霍家,肯往京城中來任官職的世家這回都受邀前來,林文鏡從那些世家大族中挑出子弟來授予官職,除了借他們的人望之外,這些世家也早不如正元初年對地方的影響這么大了,正是彼此退一步的好時機。衛修越長越像衛敬堯,但凡臉上露些笑意,就能叫身邊女眷面上染上桃花色,他自己也知道生得太風流,只好成日端正著臉色,輕易不露笑臉。這會兒騎在馬上,眉頭略略一松,民人女子的目光便都落在他的身上,打聽著他是哪一家的兒郎。衛善這兒提起他的,倒比提起秦昰秦晏的人更多些,官員家中有年紀正當的女兒,又不能往輔國公府去提親,正可讓夫人在甘露殿里提上一句。衛善聽得耳朵都起了繭子,不成想上輩子沒婚配的小哥哥,這一世這么搶手,幾回勸說,這才知道衛修不是不肯成親,而是眼光太高,要個十全十美的女子。她懷著身孕,還替衛修煩惱,或是容貌美,或是性情佳,或是家世好,選一樣出挑的容易,要十全十美的打著燈籠也難找。衛善哼了一聲,對沉香咬牙切齒:“我恨不得叫他到城門上去拋繡球,砸著誰就是誰?!?/br>沉香笑得歪在車壁上:“可不敢真拋繡球,說不準城門都要給擠破啦?!?/br>衛善眨眨眼兒:“當真有這許多人動他的心思?”沉香更是笑個不住,半是湊趣玩笑,半是真有其事:“光是有膽兒到娘娘跟前來說項的有多少?還有那些個……有賊心沒賊膽兒的?!?/br>她一句話把衛善說得笑出聲來,肚里的孩子已經會動,只是成日里懶洋洋的,跟承燁一個性子,這會兒衛善笑了,孩子也在肚里動起來,一腳踹在肚皮上。衛善“哎喲”一聲,沉香趕緊不玩笑了:“可是肚里的小殿下頑皮?”秦昭不坐車輦,還騎在馬上,一出城便從隊前到衛善的車邊,聽見車中笑語聲不斷,還似原來那樣,拉緊的韁繩,緩緩行在車邊,叩一叩車窗問:“在笑什么?”衛善掀了車簾,笑盈盈看向秦昭:“我在說,要是小哥哥還挑不著媳婦,就叫他到城樓上拋繡球去,砸著哪一個,就娶哪一個回家?!?/br>秦昭立時笑了,連連擺手:“不成不成,戶部可沒有修城門的銀子?!?/br>衛修聽見拿自個兒調笑,伸手摸摸臉皮,這些玩笑,他聽得太多,早就不拿這個當回事了,只怕meimei這一句傳出去,又是個新掌故,同僚更不肯放過他了。上林苑中處處設下紅帳,衛善坐在花臺上,想起上一回到上林到賞春還是她十二歲的時候,不過眨眼之間,竟然已經過了十一年。她坐在臺上,左右兩側坐著誥命夫人,十幾歲的女孩兒們個個仰臉看她,人人都是帶著馬來的,都想往紅帳中去換過騎裝,到林中走馬看花。衛善擺一擺手:“不必拘束,都去玩罷?!边@話一出,方才還簇擁在母親身邊的女孩們,鶯聲燕語笑鬧著走遠了。黃帳前一時安靜下來,衛善懷著身孕,不便飲酒,誥命們舉杯祝酒,她杯中便是櫻桃湯,淺飲了半杯,其中便有人問:“怎么不見珠鏡殿那一位?可是又病了?南邊養大的帝姬,不慣咱們這兒的水土?!?/br>嘉合帝姬已經報病多日,自來了大業,她身上就沒有舒坦過,管她是真病還是假病,只要病著不出來惹了皇后心煩便是。可她這回倒真不是裝病,確是躺在珠鏡殿中,連窗戶都不敢開,臉上身上又紅又癢,別說出宮門,就是殿門也不敢出。珠鏡飛雪本是宮中一景,當年楊云翹極為得意,可偏偏嘉合帝姬見不得楊花,身上一碰便發紅發癢,只得將殿門緊緊關起來,可這東西輕飄飄的,依舊飄得到處都是,她日日躲在床帳中,身上才能好受些,哪里還敢出殿門。柳姑姑自不必說,她進宮這幾個月,一日比一日瘦,先是聽說黃昏時分宮中回廊下能看見金紅衣裙的女孩兒,后來又添上這個女孩在回廊來來回回似在尋人,一個說她額角流血,一個說她聲音嗚嗚咽咽,仔細看時,又不見蹤影。這古怪事,越說越真,越真柳姑姑便越怕,窗前樹影搖動,都能叫她恍惚半日。從前聽說燒死的人被困在屋中,她不進甘露殿便無事,可她除了不進甘露殿之外,也不敢出珠鏡殿的大門了。兩個心中有鬼的人一同躲在珠鏡殿里,倒省得衛善再去料理二人。這些誥命們想的又是一樁,這位帝姬自來了,身上便沒好過,到時以不慣水土為由,芳華早逝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座中靠前的都是新貴,也都知道皇后這回出城踏青是有意要替幾個皇子挑王妃,女兒們都是著意打扮過的,性情有的溫和嫻靜,有的活潑愛鬧,衛善記不清總有人替她記。徐太妃坐在一邊,心里品度著挑哪一家的女兒好些,想著自家兒子敦厚,得擇個能持家品貌溫柔的,想著又替秦昰也看上一眼,倒不知道他喜歡什么樣的。如意太初往林中騎馬去,太初一身紅騎裝,手里握著馬鞭,騎著她的小白馬踏雪在林子里來回跑,一時看看她小舅舅衛修,一時又看看五叔秦晏,倒比別人都更忙些。沒一會兒她便騎著馬回到黃帳前,把她折的花枝遞給衛善,悄悄湊到母親耳邊,轉著眼睛珠子告訴她道:“小舅舅擲花枝,擲中了崔家的女孩兒,他們在說話!”☆、第390章非偶太初壓低了聲兒,眼睛亮晶晶面上紅通通,好似她抱在懷里的桃花枝,衛善伸手捏了她的鼻尖,太初吐吐舌頭,知道這是母親不許她往外說的意思,可宮里的太妃們都在談論小舅舅的婚事,她跟著聽了幾耳朵,自然關切。挨在母親身邊,像只小喜鵲嘰嘰咕咕:“崔家女孩兒穿了藕色衫子,笑瞇瞇的,被小舅舅的花枝勾散了頭發,也沒發脾氣?!?/br>今日來的姑娘們哪一個不是精心打扮過的,如今京城里越來越時興繁復的發式,可不似衛善當年,頭上的頭發都束起來扎成長辮就戴小帽兒去騎馬。這些個世家女子騎馬的時候,后頭也須得跟著十數個奴仆,替她們把頭上落下的金簪絹花拾起來,樹林之中想必金玉落了一地。衛善聽女兒說個不停,倒被勾起了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