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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大哥就給父皇認個錯罷,父皇有腿疾,受不住這樣的急怒?!?/br>秦顯還不說話,衛敬容又剛剛動過氣,衛善拿眼一掃,見嫂嫂哭得這樣,上前一步坐到榻邊,滿面是笑,團了手替秦顯求饒:“就饒了大哥罷,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嫂嫂還看著呢,她心里必定想著好兇的家翁?!?/br>除了衛敬容正元帝和秦顯三個,殿中余下都不知道秦顯為了什么挨打,衛善跟著跑回來,也顧不得撐傘坐輦,鼻尖沁著汗珠兒,面頰紅潤潤的,正元帝本就不愿意再提起來,看她這樣說把怒意盡數,笑了兩聲:“善兒還沒進門呢,就怕家翁兇你了?”衛善知道他這便是不生氣了,作不出害羞的模樣,嘴上埋怨:“哪有家翁打趣人?”伸手沖太子妃招一招:“嫂嫂給家翁添添茶,喝了這一杯這事兒便罷了?!?/br>衛敬容此時方道:“往后不犯糊涂,自然就罷了?!?/br>太子妃哪里見過這樣發怒的正元帝,他本來就生得龍筋虎目,又是帶兵殺敵在戰場上滾了二十年的人,他一怒起來,駭得人手腳發麻,若不是宮人扶住了,她都支撐不到丹鳳宮。衛善這么說,太子妃身邊的宮人趕緊替她捧了茶來,她恭恭敬敬捧在手里,止不住手抖,死死咬住牙,依舊還是手抖,好容易才捧了上去,衛善離得最近,一托一捧,正元帝飲上一口,這事便當了了。當著秦昱的面,依舊不肯透露究竟是為了什么打了秦顯,就當是他犯了驢脾氣,父子兩個頂了起來。越是不肯說,秦昱就越是一力想打聽,好端端的都去了奉先殿,還有什么事兒能讓人皇后都氣成這樣。衛善伸手拽住秦顯把他推出去,太子妃急急跟在身后,衛善見她倉皇,拍一拍她:“嫂嫂別怕,姑父就是這樣的性子,罰過了就不會再怪罪了?!?/br>看秦顯身后的薄綢衫都已經打爛了,急道:“要不要上個藥再回去?!鼻仫@是怎么也不肯的,她便又讓結香先去取正元帝的披風來,結香取了披風出來,正元帝分明看見卻一言不發,衛善把披風交到太子妃的手里,對秦顯道:“好歹遮一遮,叫人看見成什么樣子?!?/br>秦昱還在里頭,也不知要仗著小輩的身份說些什么話,衛善趕緊轉身回去,秦昱果然還在侍奉正元帝,竟立在榻邊替他絞巾打扇,便不從他口里聽到什么,也想趁著父親惱了大哥,把自己給顯出來。衛善借口出來預備午膳,姑姑氣得不輕,正元帝歇了過來,她卻還沒歇過來,衛善知道正元帝這時節最愛吃什么,叫光祿寺呈上過水面,多加蒜rou小菜。借著出來問一問結香,結香覷著無人瞧見,貼著衛善的耳朵把話說了,衛善聽見秦顯要金印的事,緊緊咬住牙,面上不露半點驚詫神色,對結香點點頭:“可有新鮮的果盒,白甜瓜白櫻桃都多拿些來,三哥愛吃的高麗香瓜也拿一個來?!?/br>秦昱帶的小太監小禧子一雙眼睛不住的來回看著,一會兒往水房里討水,一會兒又站在廊下,好容易盯到衛善出來了,又一個字都沒聽見,還守在門邊。衛善想一想又吩咐沉香,讓她取些傷藥給東宮送去,正好跟瑞香一道,姑姑必然放心不下,也不知道挨上這么一頓,這個荒唐念頭改了沒有。秦顯披著披風出去,都聽說太子被皇后訓斥了,還不知正元帝打了太子的事,看見秦為身上披的又是正元帝的披風,更作無事,原來有亂傳的,也都咬緊了牙根,不再傳了。太子妃臉上那付倉皇神色瞞不過人,可太子一步一步走得極穩,哪里像挨了打的模樣,進了東宮,幾個人都等在那兒,太子妃剛說了一聲傳太醫,秦顯就看她一眼:“不用太醫?!?/br>說了這一句,一徑往左側宮室去,幾個人才剛邁腳,這才回神那是姜碧微的屋子,眼看她低著頭跟了上去,不一時里頭打水要傷布傷藥,蘇良媛扯著太子妃的袖子問:“jiejie,這究竟是怎么了?”太子妃搖搖頭,她也不知是怎么了,丹鳳宮送了傷藥來,卻怎么也探聽不出,瑞香只是笑:“太子跟娘娘置氣呢,等他好了再跟娘娘認個錯,娘娘一片慈母心腸,明兒自己就心疼了?!?/br>瑞香看見太子歇在左偏殿,探一探已經上了藥,裹上了傷布,也不再多留,告退出了東宮殿,和沉香兩個一路無話,彼此看一看,又把話咽回去。才剛探頭進去,正看見姜良娣挽了衣袖絞帕子,銅盆里的水被血一浸泛著淡紅色,沉香眼尖,看見她埋頭時落了淚,砸在銅盆里,抬起臉來又平靜無波,太子趴在床上,她一面吹氣一面替他上藥。秦顯挨打受傷的事,一點風聲也無,他第二日依舊上朝,穿了暗色花紋的綢衫,經過一夜傷處大半愈合不再流血,倒似昨日傳了一天的是流言,可參袁禮賢的奏折卻已經扣不住,正元帝也知道是什么人挑起來的,掃過一眼扔到一邊。倒是拿起了大理寺卿上的奏折,捏著這一本翻開來掃了幾眼,早早就看過的奏折,倒像是頭一回看,問楊云越道:“原來忠義侯在青州還有兄嫂?!?/br>楊云越失了愛子,連日稱病不曾上朝,兒子才剛剛發送,竟有個披麻戴孝的細麻桿扯著嗓子質問自己弒兄逼嫂的事。這件事他早就不記得了,隔了多少年,家鄉不曾回過,祖宅也沒修過,在忠義侯府里重立了祠堂,就連祠堂中也沒有堂兄一家姓名牌位。是楊思齊先聽見了,他在外頭散播衛善污名,反被太子狠狠打壓,知道此時不是給二弟報仇的時機,帳本上有一個算一個,衛善秦昭魏人杰,一個都跑不了。他哪里知道青州舊事,還當有人在發喪當日鬧場,心中發狠,解下身上的白腰帶,纏著那人的脖子就要把他勒死,手上勒緊了,腳上還下功夫,楊思賢身上也不知挨了幾腳,還是被白事班子里的人給勸拉開了,又是給楊思齊磕頭。身上自己也沒少挨拳腳,惹了這樣的高門大戶,小班子也不敢留他了,看他被打得去了半條命,打發他幾個錢:“你趕緊出京城罷,這樣的門戶哪里是咱們惹得起的,可別把你的命也賠在這兒?!?/br>班里是有人知道楊思賢的身世的,送葬的這個叫作楊思召,打人的叫作楊思齊,原來還說這一家子是楊思賢的老鄉,大戶人家聽到鄉親總多賞兩個錢,這一趟有的賺,還能喝幾角酸酒。誰知鬧出這樣的事來,心里猜測著約莫是真的,里頭有個跟楊思賢交好的小唐道:“若你說的是真,那你這條命是怎么也活不下來了,不如就去大理寺,告一狀,保不齊還能給你爹娘伸冤翻案?!?/br>話還沒說完,果然有人來尋楊思賢,楊思賢潦倒半輩子,活到將要三十還窩窩囊囊在墳頭偷人家的酒喝,自己親爹娘的喪事沒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