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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不會愿意讓她違了規矩,那反過來想,便是昭妃不念佳惠皇后的舊恩,有意欺負她這庶妹了。 回到柔蘭館后便是忙著遷宮,所幸她才剛進宮,東西不多,忙至傍晚便安置妥當了。 慶玉宮主位昭儀許氏給她安排的新住處是朝露軒,雅致奢華又寬敞,甚合她的心意。 只可惜許昭儀近來一直病著,她不便去見,一時既不能道謝,也敘不得舊。 周妙得了旨意后自也遷了過來,知是夏云姒去御前開的口,安置下來便專程跑了一趟朝露軒,歡歡喜喜地向夏云姒道謝。 道謝之余,周妙又有些擔憂:“jiejie不叫我去說,卻自己去,不怕皇上不高興?” 夏云姒銜笑搖頭:“我不是專為此事去的,只是提起我們住在淑芳宮,皇上便主動開了口,讓我們遷宮?!?/br> “???”周妙愕然,“那豈不是說明……”她咋舌,“宮中關于淑芳宮的傳言,皇上也是知道的?” 夏云姒黛眉微挑:“是,皇上自是知道的?!?/br> 宮中的許多事,他大概都是知道的。 坐視不理,不過是無心去管、又或在新歡舊愛之間不想取舍而已。 譬如現下便是如此,他雖知淑芳宮是個怎樣的地方、也顧念著與佳惠皇后的情分,但終究沒有說昭妃什么不好。 當日晚上,皇帝翻的便是周妙的牌子。按著這回大選冊封的順序來看,唐寶林之后也確該是她。 往后的大半個月里,有昭妃費心cao持著,皇帝就是再對后宮不上心,也將此番新選的幾人都見完了。 七人之中便只剩夏云姒與一位淑女衛氏不曾侍寢,衛氏是因為年紀尚輕,夏云姒則是每隔五六日都往紫宸殿走一趟,有心經營著與皇帝一分分熟絡起來,私下里又開始與兒時一樣,喚他作姐夫。 這一聲姐夫,讓皇帝一時沒有動傳她侍寢的念頭。 這是她想要的。 她倒也非不想侍寢,若真不想便也不會走這一條路了。 她只是看得明白,大選入宮的嬪妃,個個皆是入宮、侍寢、得寵,哪個也沒什么新奇,哪個在皇帝眼里也沒有多重的分量。她先與皇帝維持住往日這不咸不淡的情分,先相處再交心、交心后再進那最后一步,或許反能情誼更深。 不過這樣的打算落在旁人眼里,自就成了另一番光景。 新宮嬪中唐蘭芝與周妙平分秋色。七月末時,昭妃所看重的唐蘭芝晉了一品,至從五品美人,越過了夏云姒;周妙也晉了一品,和夏云姒同為才人。 宮中有些話一下子就不好聽了。 在她們得封的次日,眾人照例去向昭妃問安,告退出來之時,有女子的語聲尖銳入耳:“衛淑女是年紀尚小,不得侍寢也不稀奇,她可不同。我若是她,便找個地縫鉆進去!” 夏云姒走在回慶玉宮的宮道上,單聽這聲音也知說話之人與她頗有一段距離,這樣揚音說來,顯是故意刺她。 但她腳下未停,只淡問鶯時:“什么人?” 鶯時略微轉頭看了眼,壓聲道:“是胡才人,三年前大選進的宮,上趕著巴結昭妃,如今也不過是個才人,也不知哪來的臉譏諷您?!?/br> 她語中多有不忿,夏云姒淺笑,攥一攥她的手:“莫跟她計較?!?/br> 接著卻聽那邊的聲音更高了幾分:“入宮這些日子,去紫宸殿獻殷勤不知多少回了,皇上偏生就不召她,你們說可不可笑?” 夏云姒發出一聲輕笑,然而笑音未落,那邊語聲一厲:“你干什么你!” 她腳下依舊未停,身后的燕時下意識地往后看了眼,下一瞬,夏云姒聽到她語聲微顫:“娘子,周才人……” 夏云姒眉心一跳。 前頭恰就是宮道轉彎處了,宮中大多數道路都規規整整,一轉過去,從旁的角度便看不見人。 她就在墻后停住腳往那邊掃了眼,果見周妙在那邊與胡氏爭執不下。只是胡才人有心提著聲讓眾人看熱鬧,周妙卻不愿將事情鬧得更加難看,她站在此處便只能看到胡氏對周妙推推搡搡,刻薄地諷她:“你在這里充什么好人!與她這般親近,不怕自己也招圣上厭煩!” “鶯時?!毕脑奇Π櫚櫭碱^,“你去一趟,就說我這里有新制的點心,請周才人來一起嘗嘗?!?/br> 鶯時一福身,當即疾步去了。夏云姒靜靜看著,鶯時走到兩人面前一福,不卑不亢地說了幾句,便伸手一引,將周妙朝這邊請來。 這些時日她和周妙走動不少,周妙性子直爽,和她熟絡起來便愈發的有什么說什么。 跟著鶯時轉過來時,周妙都還鐵青張臉,一看見她便道:“jiejie攔我做什么!她是才人、jiejie也是才人,我亦剛封了才人,憑什么由著她說!” “不急?!毕脑奇ππ?,“我們換個地方說話?!?/br> 二人便繼續朝慶玉宮走去,一路上周妙都沒再說一句話。等進朝露軒內室一并落了座,夏云姒定睛看看她,她分明是還在生氣。 “何必這樣生氣?”夏云姒打趣,周妙銀牙一咬:“jiejie聽她那都是什么話!”說著清冷一哼,“好歹也是天zigong嬪,說話那般刻薄難聽,沒的丟了天家的顏面?!?/br> “好了好了?!毕脑奇p輕搖頭,正好鶯時燕時一并上了茶來,她淺啜一口,又道,“你說,這后宮是好地方不是?” 周妙淺怔,不明就里地看看她:“為何這樣問?” 夏云姒的笑容濃艷起來:“許多人都不喜歡后宮,我倒覺得,這是一等一的好地方了?!?/br> 周妙愈發不解,夏云姒頓了頓,曼聲續言:“這里的人足夠多,而且什么樣的人都有。不論你是想立威、還是想找人襯托你,都很容易尋到合適的人來助你成事,可不是個好地方么?” “可胡才人剛才……”周妙說到一半反應過來,“jiejie有法子治她?” 夏云姒點點頭:“所以你大可不必為我去爭這一時之氣?!?/br> “還是jiejie厲害些!”周妙笑起來,“可需要我做什么?” 夏云姒想想:“倒也不用。只是你正得寵,面圣的機會想來不會少,皇上若跟你問起我,你別多說什么,只說我近來關著門誰也不肯見便是?!?/br> 周妙斟酌片刻,若有所思地點頭應下來,也不再追問她要做什么,笑嘻嘻地托腮:“那我只等著看好戲了!” 而后的半個月,夏云姒不再往紫宸殿走動,晨省也常會尋些身體不適之類的由頭告假不去。 八月初十,許昭儀的病好了,還專門差人來問了一趟,她同樣緊閉屋門沒有去見,只讓鶯時去回了幾句話。 又過幾日,便到了八月十五。 中秋節在宮中民間都素來是樁大事,民間講究個闔家團圓,宮中雖然許多人面和心不和,這日也依舊要一齊在宮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