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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跳脫,試問誰又跟得上他的腳步?日子越來越近了,紅顏告知了婉馨那姑娘的計劃,我頗覺得不錯,便和云澈一起取消了去桑斯安斯風車村的計劃,準備回國。只是臨到回去時,云澈忽然猶豫了。“文溪固然值得我們一直感激,但是你應允他采風,幫他打聽一輩子的故事,已經在不斷地踐行諾言,你不能一輩子為他而活,我們還有孩子,你還有我!”云澈說。那天,是我們重逢以后的第一次爭吵。他非要我答應,如果這次還沒能喚回文溪,就此作罷,以后除了每年照樣將信件寄送回去,便不要再為他勞心費神。“這是我答應你了,就能做到的嗎?”我反問。他不斷地抱緊著我:“文溪走六年,你就擔心六年,文溪回去兩年多,你直到回去和他見了面,才開心地生活兩年,文溪又走了兩年多,你這兩年多,就沒有哪一天不提起到他。我們的生活,真地只能是這樣的嗎?論相處時間,文溪和你,恐怕只相處了紀夫大學那兩年中,為數不多的幾周而已!就算你和他以琴會友,心意相通,就算你和他天涯神交至此,也不必為了他到這樣的地步??!我和孩子,才是要陪伴你走一輩子的人!”“你不會是吃他的閑醋吧?”我問。“我怎可能這樣,我只是覺得……”“澈,你怎么會是一個以時間論感情的人呢?我和文溪之間的一切,從我記他的恩情和善良開始,深于他每一次來琴行時和我說的話,在于他每一次彈的音樂,我彈的什么,他都知我所想,他彈的什么,我都知他所念!我有時候彈的,恐怕你都不知道是什么吧!”我頓時很生氣。我想起那晚在琴行,我明明彈奏的是一曲,我本以為文溪會想到云澈身上去,不料文溪笑著說:“紫萍姐,你是思鄉了?!?/br>我大為疑惑不解。“這首曲子的詞里,有:‘讓那快樂,圍繞在你身邊’。試問,澈哥的快樂,難道不是因為你快樂,他才快樂?難道不是你在身邊,他才展顏?澈哥外去采購鋼琴了,那么這曲子,應是給你家里人的吧?!?/br>又一日,我彈奏的是,文溪淡淡一笑,撫琴彈奏一曲毛阿敏的。我疑惑便問,文溪笑而不語,再彈奏一曲李斯特的。原是我在彈奏那首歌時,先是把一段旋律的節奏彈得有些類似,繼而在后來,節奏熾烈得又像是,曲調未變,節奏卻早不是原來的歌。我不料文溪的一顆心,真是水晶鉆石般地透明。這樣的事,不止一次兩次地發生,就在我的紫云琴行,獨獨有文溪在。我無數次聽說他要來,都在門口倚門而望。和云澈的愛情,是那一年的浪漫櫻花雨,櫻花花謝花開,自我和云澈重逢開始,櫻花花瓣再未凋零,那一樹的繁華和璀璨,是我們此生到現在的寫照。可知音的共鳴和情感,古人給了我們最好的演繹,高山,流水。櫻花美麗,就算開到天盡頭,那也只是私人的一隅天地,唯有高山流水,就算我們的生命逝去,就算滄海桑田,世事化云煙,它們依然存在著,就在世界的某處角落,也許也可以只在我深深的心中,永不會消弭。我會守護我這一片櫻花歸宿,到死到老,乃至下一世我都愿意,但是我也希望我的櫻花林旁,能有高山流水的清音常在,依稀時常,歌里夢里來。我知道,澈生氣了,因為我把他和文溪做了對比,把這兩個孩子的父親和文溪做了對比,并且將他比了下去??扇魰r間倒流三分鐘,我還是同樣的說法,同樣的選擇,我的生命里肯定不止文溪,但是也不止我的愛人和我的孩子們。澈不同意帶著孩子回去,我賭氣獨自一人抱著小兒子云海便走了,這事倒讓已經十足小大人的大兒子云帆給碎碎念了很長時間,認為我偏心弟弟。方回到小城,倒讓前來接我的弘顏夫婦愣了一會,他們以為我和澈走到哪,都是綁在一起的。重又住回紫云琴行的小房子里,原來的老式鋼琴,都做了更新,只是擺放的位置依舊如初,而裝了防潮薔木的墻角,那一架蓓森朵芙依舊靜靜地躺在那里。我忍不住撲在琴鍵中哭泣出聲。終于得知婉馨和安安一起商議的計劃,我表示了極大的贊同。只是于我這一塊,配合上倒成了問題,畢竟云澈不在,我和他結婚十年的紀念日,看來是頗有些牽強。婉馨和鄭凱已經在散發請柬,弘顏也是,和她的余歡一起,早將請柬四散他方,定的日子,和婉馨她們在同一天,同一個酒店。而我,于這十周年的紀念日,卻生生只有了自己的回憶。澈是在他們和她們的大喜日子的前一周,帶著云帆出現在紫云琴行的。他說,他又去了一趟云中村,還回到我們從前的大學拜訪了從前的舊友。“你和那么多人都失去了聯系,唯獨一直陪在我身邊,唯獨還惦記著文溪,我擁有了你全部的愛,我還自私地去攀比什么呢?你的一生一世,有個愛人,有個知音,有一堆孩子,對你來說是莫大的圓滿,我為何,要讓滿月無端地生出缺陷?對不起……”澈抱緊著我。我不知道他這些天經歷了什么,是怎樣讀懂這一切的。也許我本身就是個自私的女人,我有了自己的摯愛,有自己終其一生的音樂和采風事業,也有一對乖巧的孩子,我卻仍然希望著,我一直擁有著我那個知音。趙淵將所有人的婚訊和我們的十周年結婚紀念在微博里發了個遍,祝福之詞,鋪天蓋地,有條件的網友甚至自發地從天南地北趕來,由衷地為我們奉獻一片赤誠,婚禮地點的周邊酒店業已訂滿,除了忙著喜事,許多時間都用來安排來自各地的友人。文溪,梧桐樹栽好,鳳凰歸不歸?第240章番外八我兒文溪天涯何蒼?;丶野?/br>文溪根本就不該回來!他愛和那個趙淵跑多遠就跑多遠,我只希望他永遠永遠都不要回來!他到底還是回了,到底還是輸給了父子親情。如果從前,我會覺得欣慰,此刻,卻失去了全身的勇氣。我不知道自己當時是生出了什么喪心病狂的想法,要將文溪那般毒打,再將他送回陳天驕那里。子偉這一走,留下那么兩句話,我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辦。他們敢對子偉下毒手,焉知道會放過我這個兒子?我已經失去了丈夫,不能再失去這個兒子!倘若陳天驕知道兒子是他親生的,至少,虎毒不食子……也許……我和他尚還有一些情分在。弘軒讓我趕緊逃,安排了我出省的計劃,我想我一定是被人盯上了,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