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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看看他?!?/br> 自從進宮,這還是頭一回有人和她說這個,春嵐一愣,沒來得及立即回復,謝忘之已經出去了。 卯時上朝,這會兒都辰時了,李齊慎沒有補覺的習慣,還不來蓬萊殿,那就是在紫宸殿,估摸著是被折子或是哪個近臣拖住了。她用不著再去長生殿多轉一圈,出門直奔著紫宸殿去。 謝忘之沒猜錯,李齊慎確實在紫宸殿,對著半桌的奏章,手邊橫著筆和裝朱砂的碟子。再邊上則是幾張薄薄的面餅,倒是配了碟rou醬,看著總算不那么寒酸。 上朝前時間不夠,李齊慎向來是吃一兩口隨便墊墊,真要正兒八經填肚子,還得是下朝后看折子的時候??上Ы裉煺圩佣训锰?,本該把吃食放在左手邊方便拿,現下卻全放在右手邊,怎么拿都不順手。 他信手在折子上批復,咽下最后一口,著手拿第二個蘸醬。剛把餅湊到放rou醬的碟子那邊,手腕卻被托住,女孩的聲音響起:“錯啦,那是朱砂?!?/br> 李齊慎微微一怔,滿腦子都是折子上的字,不太清醒,順著手腕看過去。兩只碟子靠得太近,他忙著批復,又不會仔細看,這一下要是蘸下去,保準那一口餅上滾滿朱砂。 “……真是傻了?!彼共挥X得丟臉,有種莫名的好笑,抬頭問謝忘之,“你怎么來了?” 第115章 同游 “沒什么, 就是想來看看你,不然我不安心。就當我愛瞎擔心好啦?!敝x忘之隨口說,看了殿里伺候的內侍一眼,“拿過來吧?!?/br> 內侍會意,手里端著的溫水遞過去,低著頭:“娘娘請?!?/br> 在盆里仔細凈手后, 謝忘之讓殿里伺候的人下去,再拿了張面餅, 撕出方便入口的一小塊,在rou醬里蘸了蘸,自然地遞到李齊慎嘴邊:“你繼續看,我給你撕著吃,就不會蘸錯啦?!?/br> 事出有因, 李齊慎沒什么好矯情的, 張口把那塊面餅叼走,信手抽了另一折奏章,筆尖兒補了些朱砂, 一面在嘴里嚼, 一面想著該怎么批復。手頭這個折子不難理解,他還有心思和謝忘之開玩笑:“能親自撕面餅喂我吃,真是賢后啊,我娶得不虧?!?/br> “照這么說, 要是我不喂, 你就虧了?”謝忘之毫不示弱, 含著笑,嘴上卻故意說,“你再亂說,我直接拿面餅蘸著朱砂給你吃?!?/br> “可別,我聽說朱砂這東西吃了會傻,放在藥里說是安神,其實就是吃傻了?!崩铨R慎不擔心謝忘之干得出這事兒,看都不看,又叼了一小塊,放心大膽地嚼完吞下去。 謝忘之懶得理他,他又是在干正事,不好和他鬧著玩,干脆不說話了,只繼續撕面餅,像先前一樣蘸著rou醬喂給李齊慎吃。李齊慎也是心大,來者不拒,還不嫌干,有一口吃一口,吃得干干凈凈。 等謝忘之手里的面餅撕完了,他眼睛看著折子,人卻向她稍稍傾斜,等著她接著喂,一副嗷嗷待哺的樣子,活像鳥窩里的雛鳥。 謝忘之被突然冒出來的比喻逗笑了,沒忍住,伸手抽了放rou醬的那個碟子,也像面餅一樣遞過去:“沒了,要不然陛下舔個碟子?” “我覺得不如舔一下你?!崩铨R慎絲毫不慌,說起調戲人的話一點兒都不臉紅,表情都沒變一下,還是一臉端莊肅穆,“都說美人香體,冰肌玉骨,我倒是沒怎么嘗過?!?/br> 他長得冷,說話時面無表情,越是肅穆,說的話反差越大,給人的感覺就越怪異。謝忘之被三言兩語調戲得臉上又有點紅,所幸殿里的宮人都下去了,不在大庭廣眾之下。 她瞪了李齊慎一眼,沒說什么,轉頭喊了一聲,讓先前退出去的宮人回來。 留在紫宸殿里的宮人手腳利落,也習慣了李齊慎和近臣在殿里吃飯,見怪不怪,麻利地收了碗碟,再端了溫水和茶過來。 李齊慎洗干凈手,用茶漱口,把桌上的折子攏了攏,分門別類堆成幾疊,還有些直接往桌邊一扔:“行了,這些讓樂言看就行?!?/br> “這倒真是辛苦崔郎君了?!敝x忘之知道崔適是如今的中書舍人,踩在士人拜相的跳板上,累也是難免的,“那你呢,要歇會兒嗎?” “嗯?!崩铨R慎不避諱,“我得瞇會兒?!?/br> “那我回去啦?!敝x忘之挺上道,不打算和他黏著,撐了一把桌角,打算起身,“對了,讓宮人拿個枕頭來,有幾回我見你趴在桌上,容易脖子疼?!?/br> “不用?!?/br> 謝忘之剛想勸,忽然發現不太對,李齊慎說的是“不用”而不是“不要”。她一愣,就在這個發懵的當口,桌后的郎君一伸手,直接把她扯進了懷里,手臂攏住腰背,圈住了她。 謝忘之驚了:“你……” “我怎么?”李齊慎得寸進尺,腿都用上了,夾住這具纖細的身體,下頜往她肩上一搭,完全不知道臉是何物,“別亂動,讓我抱會兒?!?/br> 抱抱當然可以,但宮人都在殿里,就算他們全低著頭,十成十的裝聾作啞,謝忘之也覺得有點尷尬,不好意思在眾目睽睽之下和李齊慎這么黏糊。她想推開他,手抬起來,又有點不舍得,但讓他這么抱著也不太對,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只能在心里糾結。 李齊慎卻一點也不糾結,他向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兒管旁人怎么想。他又不是天生的愛吃苦,硬邦邦的地板冷冰冰的書桌,再加一堆字密密麻麻的折子,怎么比得上懷里的溫香軟玉。謝忘之的身子再瘦,也是軟的,恰巧貼合李齊慎的懷抱,像是天生就該在他懷里。 他心滿意足,低頭在女孩的頸側蹭了兩下,臉頰擦過滑膩的肌膚,聞著淡淡的香氣,沒忍住,在她頸下靠近鎖骨的位置輕輕一咬。 用的勁再小,犬齒也是尖的,謝忘之頸上一痛,小小地吸了口冷氣,皺著眉去推李齊慎:“……你怎么咬人啊?!?/br> “隨便咬咬?!崩铨R慎微微一笑。 謝忘之當即有點羞惱,憋了一會兒,沒憋出話,耳畔卻被輕輕吹了口氣,聽見李齊慎刻意壓低的聲音,“果真是玉骨生香?!?/br> “……你走開!”謝忘之受不了了,一把推開抱著自己的郎君,滿臉通紅,連耳根都紅得不像話,仿佛剛蘸了茱萸油。她抬手摸過被咬的地方,起身,“我要回去了,你好好休息?!?/br> “不睡了?!崩铨R慎跟著起身,“坐久了不舒服,陪我逛逛吧?!?/br> 謝忘之當然不會拒絕,應聲,跟著他往外走。 她的氣來得快,消得也快,本來就是羞惱,轉念想想夫妻間什么都做過了,也不差被咬一下,等到太液池附近,早把這事兒拋在腦后,邊走邊賞景。 新皇不愛奢華,相較李承儆在位時,宮里素淡了不少,太液池邊上的裝飾都摘下來,前兩天又放了一批宮人出去,來往的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