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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湯用的是剔了rou的雞骨燉的,骨上的rou剔不干凈,燉完湯后我就給煤球吃了。反正煤球也得喂,順手而已?!?/br> 李齊慎:“……” 他沉默片刻:“照你的意思,我和煤球……吃的是一鍋?” 道理是這個道理,謝忘之原本覺得沒什么,但這話從李齊慎嘴里出來,怎么聽怎么奇怪。她有點別扭,想了想:“唔……算是吧?!?/br> “……算了?!崩铨R慎懶得和煤球置氣,好好一個人,和貓爭像什么話,他嘆了口氣,拈起先前想好的話題,“我有……” “我有點事兒想和你說?!敝x忘之卻先他一步,把他剩下的話堵了回去,她愣了一下,看看面前的郎君,撓撓臉,“不好意思,斷了你的話,你先說吧?!?/br> “無妨?!敝x忘之不常主動開口,李齊慎不急,打算先聽,“我的事不著急,還得再想想。我聽你說?!?/br> “那我先說啦?!敝x忘之不推辭,頓了頓,“我得回家一趟?!?/br> “怎么突然想著回家?” “我是這樣想的,先前叛軍圍困長安城,事急從權,城內城外亂成一團,我住在公主府也好,住在宮里也好,反正沒人管得了我,他們的心思也不會在我身上?!敝x忘之接著說,“但現在局勢定下來,又該從邊邊角角摳規矩了。公主要出嫁,我總不能跟著她去回紇,留在長安城里占著她的府邸更不對?!?/br> 李齊慎心說這有什么為難的,剛想開口,謝忘之看了他一眼,直接斷了他的念頭:“住在宮里也不行?!?/br> “有何不可?” “……你是皇帝了呀?,F在還住在各殿的,不是你阿耶的后宮,就是……”謝忘之不好意思把這話說出口,憋了一會兒,低聲說,“唔,就是你的后宮呀。我怎么能住著?” “哦?”李齊慎強忍住笑意,勾起謝忘之的下頜,指腹順著精巧的臉頰輪廓撫過去,“你不是朕的后宮?” 他這人朝上朝下分得挺清,從來沒在謝忘之面前這么自稱過,這會兒乍聽見這么一句,謝忘之雞皮疙瘩起了半身。抬著她下頜的人確實是皇帝,偏偏語氣是十足的調笑,連帶那個本該莊嚴肅穆的自稱都變了味兒,不像是平定天下的明君,倒像是皮影戲里胡來的那種。 謝忘之壓根不怕他,瞪了李齊慎一眼:“松手?!?/br> “那我當時和你說的話,你還記得嗎?”李齊慎迅速收手,連姿勢都變了,雙手規規矩矩地按在膝上,就差在腦門上貼個寫著“乖巧”的字條,“我說要去你家提親?,F在我問問你,你是想讓我立刻去,還是再緩兩年?” 謝忘之大概猜到他要說什么,嘴上卻故意懟他:“怎么,陛下是想先充實兩年后宮,再去找我阿耶嗎?” “那我怕是要被你打得英年早逝?!崩铨R慎隨口說,自顧自笑了一會兒,認真起來,“長寧要嫁去回紇,陪嫁的金帛珠玉必不能少,一是為了顯示我朝威儀,不能落了面子,其二則是若是東西不夠,回紇那邊也不會滿意。說來也是局勢所迫,不得已才如此,此外還有軍餉要發,各地平叛后也得重建,光是整修就要花不少錢?!?/br> “……嗯?!?/br> “我活到今天,袖子里還是空的,拿不出什么錢,先前在天德軍里攢下來的一點軍餉,也原樣退去軍中了。若我這時候去你家提親,就是兩手空空,之后也辦不了封后成婚的大典?!崩铨R慎加了最重的碼,“且為了穩定民心,即使日后國庫充盈,我也不會補辦。我現在什么都拿不出來,你還要這時候嫁給我嗎?” “那你連登基大典都沒辦,又該怎么說?” 李齊慎一愣:“這不一樣。我無所謂,但你……” “那我也無所謂?!敝x忘之笑笑,輕輕捉住他的手,雙手合攏,撫過略顯粗糙的指腹,“我是嫁給你,不是嫁給聘禮,也不是嫁給那個大典。都是身外之物,有沒有那些東西,都是我和你成婚,那又有什么要緊的?” 李齊慎覺得有理,想想又覺得不對,他到底有點男人的狹隘心思,總想著要用珠玉綾羅堆在喜歡的女孩身上:“要不還是再緩緩?” “你再說,我就要覺得你是不樂意,還舍不得把地方騰出來給我住了?!敝x忘之面無表情。 “好?!崩铨R慎趕緊答應,低頭在謝忘之的手背上吻了一下,“那我明日就去,若是你阿耶阿兄要拿掃把趕我,還得勞煩你救我一救?!?/br> 第110章 新婚 當晚那一句當然是玩笑, 如今早就不是開國前世家看不起皇族的時候,歷任皇帝有意無意地打壓世家的勢力,朝中又不斷冒出寒門新貴,所謂的世家榮光不可避免地漸漸衰退,早晚會變成史書上洋洋灑灑的贊美,說起來好聽罷了。 如今李齊慎再落魄窮酸, 名義上也是皇帝,手里還緊緊握著調度鎮兵的虎符, 又有長寧公主和寧王的支持,就算謝洲心里再不滿,面上也得端著笑,說這是天子親臨光耀門楣。 好歹是提親,窮歸窮, 李齊慎還是擠出點吃飯錢, 剩下的全靠這兩年在長安城里交游認識的郎君。尤其是褚二那群浪蕩子弟,靠不住歸靠不住,對朋友卻是真交心, 先前拿了一半私房錢補軍餉, 現下把另一半也拿出來,湊錢給兄弟娶媳婦。 “陛下,咱們認識這么久,姑且說句真心話。您可千萬就娶這么一個吧, 要是再娶第二個, 我們幾個恐怕要去當鋪里賣褲衩了?!睖愬X的那天褚二熱淚盈眶, “另外還有件事兒,如今長安城里這樣子,我們長到這個年紀,也沒個正經事做,能不能通融一下?” “放心,我絕不再娶?!崩铨R慎也熱淚盈眶,十分感動地拍拍褚二的肩,“你們先多背背書,再去科舉,就選明經科,那個容易考上?!?/br> 褚二:“……” 湊錢的兄弟們:“……” 總之李齊慎拼拼湊湊,按長安城里的規矩湊齊了聘禮,該有的樣樣都有,就是數目少了些,有些格外貴的只是意思意思放了一個,全個禮單罷了。 這聘禮實在寒酸,謝洲和謝勻之在心里大罵,奈何謝忘之一根繩子吊死在李齊慎身上,他們只能捏著鼻子答應,給她準備嫁妝時還格外上心,恨不得用金玉珍寶給謝忘之做身衣裳,讓珠光寶氣去打李齊慎的臉。 謝忘之知道父兄這是賭氣,覺得實在沒有必要,一是雖然家底殷實,經了小半年的動蕩,家財散出去不少,她不好意思因為出嫁取這么多;二是以李齊慎不要臉的路數,根本不至于因為這筆豐厚的嫁妝臉紅,說不定還要調侃她幾句。 她勸過阿耶和阿兄,當然挑的是冠冕堂皇的理由,不過謝洲和謝勻之執意如此,王氏也額外添了妝,謝忘之也沒轍,最后嫁妝裝起來還是有十幾只箱子。 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