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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李久在溫余容背后糾結了好久,才敢跟上一步覆住他的手背。幼蓉抽抽搭搭地說道:“主人……瞑目了……果然主人一直來最愧對的是小主人?!?/br>皇帝陛下則看著皇后沉靜的面容,心里覺得更加難過:“果然阿延不想再理我了,他受夠我了?!?/br>“陛下?!崩罹谜罩鴾赜嗳莸淖帜畹?,“今生尚且無能為力,何況于來世。生不能舒吾心,沒不能承吾志,此生困頓至此,如何肯求來生?”皇帝陛下捶著額頭,李久繼續念:“陛下,悲傷過后,您是不是應該盡快詔回煦武,正其名分?至于小皇子,若陛下不愿看見,請交由小人撫養?!?/br>幼蓉插話說道:“陛下,這也是主人的意思。主人原本打算生下小皇子后假托黃氏之子的名義,帶出宮交給小主人撫養。但是……小主人難道不留在宮中嗎?”“恐多有不妥?!?/br>至于是哪里不妥,溫余容寫了,李久不肯念,皇帝陛下也不追問。婉昭儀當年那一手的確夠狠,皇帝陛下再想認回長子,也得為皇后的顏面考慮,這一世皇帝陛下想在公開場合聽溫余容稱一次父親,那只能讓李久把人娶回家了。宮室中沉寂了片刻,然后越想越委屈的幼蓉繼續哭得稀里嘩啦,李久神情黯淡,唯恐溫余容知道害他的人是誰。幸而溫余容并未追問此事——一直以來他也不太在意此事。皇帝陛下也是愧疚不已,見溫余容似乎露出了倦色,便說道:“朕昨夜已下旨召回溫煦武,日夜兼程,約莫十天也就能回長安了。至于這個孩子……”提到那個小孩,皇帝陛下心情復雜,“我實在不愿意再看見他?!?/br>“那么,請讓我帶他走?!?/br>皇帝陛下遲疑了一會兒,最后同意了,說道:“徐二,從甘露宮和椒房宮里選幾個忠心的人跟老大去,再依照親王之例配與侍衛、管事、府邸——”“陛下?!崩罹媚盍藗€開頭,就直接篡改溫余容的意思,說道:“就將兒子的府邸送與容容如何?”溫余容急了,用力敲他的手掌,卻被他一把緊緊握住。皇帝陛下這次答應得很爽快:“就這樣辦吧。徐二,送你小主人回去休息,等養好了,再說其他的事情?!?/br>第83章太子溫煦武很快就趕回來了,還搞不清楚情況就被太醫拿針扎了幾滴血,才剛喝了口茶又被塞了一身喪服,叫皇帝陛下告知身世后扔到皇后靈前哭喪去了。一天一夜下來累得溫煦武七葷八素,在困頓至極時他還記得去看了一眼他哥,可惜他哥吃了藥已昏睡了,他只能找李久和幼蓉等人問幾句話。他哥隔壁睡著他弟,溫煦武也過去看了一眼,然后出來就和李久抱怨說他弟真丑,李久聞言頓時咳得驚天動地。溫煦武休息了一夜,精神大好,仍被皇帝陛下提到皇后靈前守著,不過趁著空隙時,皇帝陛下親自和他交代了一些事情,包括他的身世,皇后的死因,溫余容早年的一些事情,有些溫煦武知道,有些他不知道,反正他都是一個表情對付,皇帝陛下看在眼里,欣喜他的冷靜鎮定,又悵惘于他的少年老成。“過完今年,明歲春祭之后,朕要封你為太子?!被实郾菹聛G下一個幾乎可以動搖國本的消息,終于看見溫煦武露出訝異之色,“朕一直想找一個與皇后有關的孩子繼承大統。你就是蒼天賜予朕的禮物?!?/br>“父親。請恕兒子無禮。既然父親喜歡兒子,喜歡阿父生下的兒子,為何當初又要拋棄大哥呢?”“那是因為一個誤會——你千萬不要讓你哥哥知道。我誤會你爹背叛我,你爹以為我嫌惡他,層層誤會,最終害了你兄長,也害了你弟弟。由是可知,人生在世,不高興了,就應該說出來,越是親密的人越應該如此。等日后再發現有些錯誤本不該犯,就晚了?!?/br>“噢,兒子謹遵父親教誨?!?/br>皇帝陛下陰郁了許久的心情總算得到了一些安慰,他拍拍兒子的肩膀,勉勵說:“要努力進學,為父的一切,終將會是你的。閑暇時多陪陪你兄長,朕都沒臉看著他的眼睛?!?/br>“父親,阿兄向來最掛念的就是自己的兩位父親,如果父親因為這樣的理由不愿意見阿兄,阿兄一定會非常難過?!?/br>“你說得很是。就讓朕在猶豫個兩天吧——朕這一生從不曾這般猶豫過,頭一回哪!”李久在宮里又住了許多日子,遲遲未見對他的處置詔書。這些日子里他先被取血認親,皇帝陛下又找了當初接生之人留下的記錄,又對比過胎記,方能確認婉昭儀之奶口當日所言并無一字虛妄?;实郾菹聡@一聲未有父子親緣,以其忤逆、其母大不敬為由,下旨奪爵,廢為庶人,擬入秋之后流放至馮河渡——這也算是為了給他便利,畢竟馮河渡是廉駙馬父子駐守之地,多少有點情誼在。李久聽說能呆到入秋,算時間,溫余容必定大安,心里也愿意,不過在溫余容面前他只字不提這件事。溫余容現因被太醫要求拘在屋里養傷,往父親靈前也不過才得去五六回,脾氣似乎暴躁了些許,只是他素來慣能忍氣吞聲不露聲色的,李久也才堪堪看得出來,卻不好明著勸,只能總支使著他弟弟來哄了。溫煦武一直來萬事不瞞他哥,皇帝陛下漏了要立他做太子的口風,他也不曾隱瞞,悄悄和他哥說了,小眼神里滿滿都是等夸獎的意思。他哥心愿達成,倒也不吝嗇這點鼓勵,兄弟二人相視一笑。溫煦武交代完這一件最重要的事,才揀其他的事說來:“我央陛下詔見衛伯和衛嬸了,我和三姐的婚事得拖三年,衛嬸顯然是很失望的樣子,不過我求陛下下旨賜三姐做我的正妻,陛下已經同意了,衛嬸應該能放一半的心吧?”溫余容點點頭,富貴不能奪其志,這很好。“久大哥已被廢為庶人了,哥哥雖未得封爵,然而想來陛下必有安置,哥哥和久大哥怎么辦呢?”溫余容做一個“沒關系”的口型,李久不放開他,他也舍不得主動放開李久,壓在宗正那里的婚書也壓得夠久了,他出了孝,李久也該結束流放返回京城了才對。溫煦武便知他哥自有安排,也無需他管,又問:“我聽父親說,哥哥要帶著小弟仍住到老房子里去?”溫余容點頭,溫煦武于是不高興了:“為什么要住那樣遠,不是說好靖王府給哥哥嗎?”“長安熟人多,不自在?!?/br>這倒是個理由,溫煦武歪著頭看他哥哥寫完,雖然自己不覺得這事如何,不過他聽哥哥的。“我聽說,那個女人被陛下毒得又聾又啞又瞎,關到破廟里去了,但是她的家人,好像并未做出處置,仍在待罪。陛下這是什么意思?”“她家人于國有功,陛下希望你當太子后施恩于他們,好收服他們為你所用?!?/br>“若不是之前打聽過他家和那女人不是一條道上的,我肯定要他們家付出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