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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當然經此一事他也不敢貿然伸手,就在一旁走來走去,遞個碗筷什么的,煩不勝煩。跟在李久身后的侍衛無數次想插手,皆被李久兇神惡煞的眼神擋在門外。不過片刻,粥點小菜盡數出鍋,飯菜的香氣十分迷人,已經在借宿的農家用過些粗茶淡飯的侍衛也假裝沒吃過早飯,從鍋里舀了粥,摸了蒸餅,再撈個蛋餅子,或蹲在院里樹下,或在廚房角落窩著,或在屋后貼墻站著,幾十個人散落在小宅子附近竟然也不覺得擠,八月東奔西竄,這里討口餅吃那里討個摸頭的夸獎,詭異的場景竟然被它串出了幾分恬適。李久照樣就著溫余容的臉吃完早飯,很自然地站起來像最尋常不過的百姓一般剔牙,邊剔牙邊瞅著溫余容的背影嘿嘿直笑。他的侍衛們不忍直視,紛紛別過頭去。說好的玉樹臨風靖親王呢?溫煦武自然也注意到了,可是李久教過他習武,當著眾人的面,他不愿意削了李久的面子,只得走到李久跟前擋住他的視線,道:“殿下,殿下是不是該回王府了?”“不急,我被關了百來日,好容易出來了,自然要玩個盡興。明兒你去進學了,誰陪你哥哥?還不是得靠我?”“我覺得呀,殿下今兒不回,明兒回去了,又是一百天不見天日?!?/br>“那也沒什么,一百天又一百天,纏死磨活,總有一日,陛下和皇后殿下會認可我的夫人?!?/br>“嗤,你這不是廢話。難道一輩子不得準許,你就這么纏著我哥一輩子?”“這么纏著,纏到你哥點頭,若是我家里還不肯,我就和你哥哥私奔。以后你做了大將軍,一定要照顧我和你哥哥啊?!?/br>溫煦武翻個白眼,推搡著他去院里畫作戰圖去了。如此蹭飯蹭床,好不容易等那個小混蛋去了趙先生家學習,李久像個蒼耳一樣粘在溫余容身上扒都扒不下來,趙伯朗本該走了,見如此,擔心他不在這兒,李久沒了顧忌,溫余容就是老虎口中一塊肥羊rou,是以又多留了幾日,每天就找溫余容說說話,順道盯著李久的舉動。李久被他盯得毫無樂趣,不過三五日就要打道回府了。他終于要走了,趙伯朗其實也拖不下去了,二人遂選了同日啟程各自回家。李久神情懨懨的,在安陵裝瘋賣傻這么久,他連卿卿的一根手指都沒碰到,可是對趙伯朗,他也恨不起來。趙伯朗對溫余容可能是余情未了,可能是欲斷難斷,可能是想重修舊好……反正不會想害他。一個愿意維護溫余容的人,他縱使不喜歡,也并不會有所針對。只是這貨也太討厭了些。想到這里,李久忽然有了新主意。“斷雁?!?/br>“小人在?!?/br>“掉頭,咱們回去?!?/br>“是……???”名叫斷雁的小子臉都綠了,“殿下出來快七天了?!?/br>“是啊,不過七天?!崩罹美湫?,“你看不過,就捎個信兒給你嬸娘,讓她去昭儀那里告我呀!”斷雁的臉更青了。李久安心不說什么的,看看周圍人的樣子,又多添了幾句話:“既然跟著我,就聽我的話,在我跟前還念著別人,即使是念著我娘,我也絕不容忍。大不了賞一頓板子攆回去,你們死不死活不活的我懶得管,我娘還能吃了我?”斷雁等無不觳觫:“小人不敢背主?!?/br>“既然不敢背主,就跟我回去?!崩罹脤ⅠR頭一轉就跑了,他的侍衛無奈,只得緊緊跟了上去。李久過了安陵縣才想起調轉馬頭回去,誰知到了溫家一看,八月和雞鴨都托給了鄰居打理,溫余容根本不在家,鄰居田嬸兒說,是趙伯朗接了溫余容去縣里耍。李久一口血憋在胸腔里,恨不能噴趙伯朗一頭一臉。第16章秀恩愛趙伯朗到了縣里直接轉回鄉下接溫余容,溫余容本來不想去,趙伯朗說暑熱厲害,溫煦武為了練武不惜身體,請他來勸著,他自己有公務在身,不會在安陵久住,次日便走,溫余容忖度他也有讓自己避開李久的意思,遂應下去了。趙伯朗帶著溫余容,怕撞上李久殺回馬槍,還換了條稍遠的路進城。李久撲了個空,恨得直跺腳,他身邊的小子們倒是松了口氣。然而李久馬上又說:“以為我會回去,他就打錯了主意。走,我們去拜會趙老爺子?!?/br>斷雁等一時語塞,眼見著主人都跑了,他們也只能跟上去。趙伯朗陪著溫余容,馬跑不快,又繞了遠路,到學堂時已過黃昏。“我祖父治的這個宅子,極好,看著粗陋,取的卻是返璞歸真的境界。祖父又極愛孩子——看來家中來了貴客——”趙伯朗的話戛然而止,趙家大院的中門還開著,幾個侍從來往穿梭。趙伯朗將馬匹扔給家丁,隨口問道:“什么人,這個時候還沒走?”“回大爺話,靖王殿下微服拜訪老太爺,老太爺與殿下相談甚歡,此刻正在后面場院指點舉子,老太爺還說不僅要留飯,還要請殿下留宿?!?/br>趙伯朗劇烈地咳嗽起來,溫余容朝他比劃:“殿下在你家,我還是回去了?!?/br>“別走?!壁w伯朗忙抓住他,“我那院子沒人住,你可以住在那,這樣不論靖王殿下作何打算,你都可以避開?!?/br>溫余容回道:“您與我之間,恐需避嫌,正大光明地往來固然可以,這樣的事則置尊夫人、令公子、令千金于何地哉?!?/br>趙伯朗的神情馬上激動起來:“我當年并不是——”一個十分欠打的聲音打斷趙伯朗的表白,李久像一只孔雀一樣飛躥出來瞬間撲到了溫余容身上:“卿卿!不過一兩個時辰不見,我可想死你了!”溫余容閉上眼,狠狠深吸一口氣,強忍住一腳踹出去的欲望,扳住他的手想掙開。李久哪能那樣輕易地放開他,假裝沒發現他的抗拒,扎扎實實抱住親近了好久,才不情不愿地拽著人進門拜見趙老太爺。溫余容瞅著他這熱心的樣子,總覺得會發生什么大事……他又看看趙伯朗,趙伯朗想阻止李久的動作,卻是有心無力的樣子。溫余容于是又移開目光,早知道離開了戰場的趙伯朗是個優柔寡斷的人,倒不能指望他做什么。趙伯朗的確有點畏縮,卻不是因為靖王的身份,而是因為他吃不準溫余容的想法。然而他沒想到溫余容如今為了弟弟的前程無阻礙,根本不敢有所表示。溫余容和趙伯朗各有顧忌,李久就這樣一路順利地把人拉到了趙老太爺跟前。趙老太爺此時正在場院里盯著一眾學生站樁,溫煦武早就看到哥哥來了,安心讓哥哥多欣賞欣賞自己的英姿,故而站得格外挺拔。誰知李久拖著他哥直接去拜了老太爺,他哥只匆匆掃了一眼,根本顧不上細看,頓覺無趣,只得沒精打采地繼續枯燥的功課。李久喜滋滋地將溫余容往趙老先生跟前一帶,先問了好,然后道:“這是我未過門的——朋友,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