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0
,跟著他一起吃了點,米飯有點偏軟,菜品的賣相不好看,味道也偏咸了,這些飯菜我吃得都有點皺眉,張晨偏偏吃得那么急。我移開了視線,不去看他,他這是咎由自取,當年違法犯罪,進監獄里當然要吃很多苦頭了。我這么想著,心臟卻揪得生疼。他這個人渣,倘若他沒有做那些錯事,不至于把自己弄到這幅可憐巴巴的模樣。張晨吃完了飯盒里最后的一塊米飯,滿足地瞇起了眼,我沒忍住伸出手指撥正了他額頭前垂落的頭發,換來他抬頭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你頭發長長了?!蔽沂栈亓耸种?,像是在掩蓋那一瞬的情不自禁。“嗯,又該剪了?!?/br>又要剪成短短的毛寸了。“吃得不好,怎么不和我說啊?!?/br>“不是說過了么?!?/br>“你可以早些跟我說,我過來見你的時候,能帶點吃的過來?!?/br>“你兩三個月來一次,說了也沒有什么用?!?/br>他說得特自然,一點也不像是在抱怨,我差一點就要脫口而出說,那我以后多來看你,話到了嘴邊,又想到了監獄的制度,哪里能多來看他。“你想吃些什么,我下次帶過來?!?/br>到最后我只能這么說,他也不嫌棄,仿佛認真思索了很久,才說:“想吃你,也想你吃我?!?/br>我不會天真地以為著這個吃的明面上的意思,我總以為已經經歷了這么多,又不是小年輕了,張晨腦袋里總不會有這么多黃色廢料了吧,但我低估了他,他愣是能像什么都發生過似的,直白地表達著自己的欲`望。我在斟酌著應該說些什么,要斷然拒絕的吧,但尚未拼湊出語句,他又伸手抓住了我的手,笑得眉眼彎了起來:“吃不到的話,讓我攥上一會兒就好了?!?/br>我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逼迫自己把手抽出來,逃跑似的離開了,卻逃得不夠快似的,還能聽見張晨過分暢快的笑。我離開了監獄,上了車后座,不經意間抬起頭,才從車前的后視鏡里,看到了我的表情——竟然也是笑著的。第75章隨著春天的來臨,手上的工作也變得順利,我或許真的有點天賦,也要感謝團隊的智慧,美國的反傾銷調查最終順利通過,幾個國家點名的收購案也順利進入到了尾聲,助理送來代表證的時候,我還愣了一下——我以為我一輩子都和政治毫無關聯,沒想到還會有這么一條途徑,但細一想,又在情理之中,畢竟是國內排名前列的集團,又與軍工有千絲萬縷的關系,拿到代表證也在情理之中。助理問我是否需要代理提案,我抬了抬手,止住了他要說的話,決定親自去做?;ㄙM了二十個工作小時,初始有些生澀,后期鍵盤敲得飛快,很快就寫完了,看著這一份比記憶中更加詳盡的提案,我像是回到了鹿市。那時候我大刀闊斧地招商引資、試圖變更本市僵硬的經濟局面,也試圖寫些東西遞給上級領導,希望能夠從更高的層面上做出一些改變。如今又有一個機會在我面前,縱使希望渺茫,總是多了一個發聲的機會,這份提案不至于永遠躺在我的記憶中。我喝了杯咖啡,又改了幾條,親自打印好了文件,裝訂好蓋上了公章。代表證給的很急,沒過多久就到了開會的那一天,我換了一身黑色的西服,坐車走到半路,卻遇到了交通管制——其他代表們大多提前到了賓館,我因為沒什么經驗正好趕上了。司機無計可施,轉過頭問我的意思,我讓他靠邊停車開門,直接下車按照記憶中的路線一路狂奔——這是我無比熟悉的地方,我年輕的時候總是握著公交車上的把手,透過車窗看街道兩側的景物。我知道不遠處有家包子鋪,前面總是拍了長長的隊,也知道轉過彎,就是一條老舊的胡同。我跑進了胡同里,直到遇到了矮墻——這里原本是一條通道,可以直接穿到大禮堂后面的第三條街,卻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封死了。我低頭看了一眼表,時間已經不夠充足,來不及讓我再尋找一條不那么熟悉的路。我后退了幾十步,擦了一把臉上的汗,將手提包上提壓在手臂彎,提速向前奔跑,最后一步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向上跳,小手臂扣住了墻上方的瓦片——我花費了十分鐘,才翻過了這座墻,腳掌重新觸碰到地面,宛如新生。西裝的布料撐住了折騰,簡單整理好,我握著手提包繼續向前奔跑,等到了大禮堂的門口,記者們已經開始準備入場了——許是很久沒有看到即將遲到的代表,我還聽到了幾聲咔嚓的聲響。但我已經顧不得這些了,飛快地在簽到處簽了自己的名字,又被引導員引去了自己的位置。我在兩側見到了幾個熟悉的面孔,微微點頭當做打了招呼,翻開記錄本準備聽大會的開幕詞。我對這一切太熟悉了,連記筆記的時候幾乎都能猜到下一句的要點,半個小時的開幕詞結束后,開始分組進行討論,我與周圍的人并不是十分熟悉,也簡單講了講個人的提案——或許因為我的提案相對詳實、切合大家的需求,被選中到上一級重點闡述,原定的一日開會行程,被迫延續了時間,我一遍又一遍講述我的提案,也接受其他代表的詢問和建議,每次闡述后都對提案進行修改和修正,不久之后,又接受了央視記者的采訪。當我發現鄭東陽坐在臺下聽我講解提案的時候,我意識到,最開始的“只是試試”,已經變成了“很有希望”,好的提案或許會蒙上塵埃,卻也有一定的幾率被上面的領導們發現。我結束了這一輪的講解,居中的那位領導帶頭鼓起了掌,其他的領導們也一起鼓起了掌,我的視線略過了鄭東陽,他面無表情,心情似乎不怎么愉快,但下一秒他的表情也轉為了真誠的微笑,高舉起手鼓起掌來。這一份提案最終送到了最上頭,是否會被批準、批準前需要經過多少道審核和修改,這些都與我無關了。我已經回到了公司里,處理積壓的事物,仿佛有干不完的工作,一眨眼,又過了一個月,我一下子想起來,我很久都沒去見張晨,而我周圍的人竟然也默契地沒有提醒我。我揉了下眉心,列了個單子安排秘書去買,臨時加了個班,空出了半天的時間。等第二天中午我扣上鋼筆帽,準備離開的時候,吳銘卻親自過來,只說臨時有國外的客戶來訪。我翻看了文件,的確是一位大客戶,就把文件夾重新遞給了他,說:“你代替我去接待?!?/br>“最好由您親自去……”“他并沒有重要到那個程度,”我頓了頓,試圖讓話語不那么尖銳,“我有些重要的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