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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陽光下,喊了這句口號二十遍,一遍比一遍更響亮了一些。我們也是保留這個環節的最后一屆,據說到了下一屆的時候,這個環節領導覺得過分教條主義,就刪掉了。事實證明,當年喊過的口號對一些人也沒什么用,人的路總歸是自己走的,想要走歪路亦或捷徑,莫說是一句口號,就是背信棄義、妻離子散,也會爭著去走。但我還是會因為這句話而忍不住眼圈泛紅,縱使有一些人對這句話十分不屑,總有一些人在用一生踐行堅守著它,譬如鄭強,譬如很多很多的人。出了所謂小黑屋,已經到了晚上九點鐘,這時候路上車已經不堵了,司機那邊我叫他提前下班了,我當然可以自己開車回家,但想了想空曠的家,也沒什么想回的欲`望,好在樓內有休息室,我做了個登記,拉高被子就睡了。如此吃住幾乎都在單位里,沒過多久,黃志明就判了,二十年有期徒刑,還是態度良好的結果。我沒有參加他的庭審,據說其他涉案人員痛哭流涕、深深懺悔,就他一個面無表情。有一日,我拿著手包翻閱資料的時候,突然摸到了一處硬物,從小口袋里翻出東西來,才發現是一張泊車卡,該是那天我和張晨吃飯的時候,在門口兌的,但第二天我直接離開,也忘記了這件事。酒店那邊如果丟失了泊車卡,也可以通過其他途徑和材料領回自己的車子,張晨一直沒跟我提這件事,應該是領了車走了,即使沒領,酒店方也會想辦法聯系上他,無需我擔心。我正想把泊車卡收起來,腦子里卻突然閃過了那天跑車的模樣,伴隨著黃志明的一句話。“嗨,不缺錢,這不缺面兒么,看中了一新跑車,特想買,一時沖動就犯下事兒了?!?/br>我不知道為什么我會將這二者聯系在一起,但這聯想讓我覺得驚恐。第34章我知道我不能因為張晨恰好開了個跑車,黃明志提到他違法犯罪的動機是買跑車,而強行將二者聯系在一起。這世界上最不少的就是巧合,我試圖忽視它,但花費了一個下午的時間,還是難以平復心情,干脆去調了黃明志案子的材料,試圖從中發現跑車的蹤跡。我當然沒有他案子的卷宗——那些是屬于公檢法機關的,但我們的人過去抓他的時候,會在現場拍攝一些照片,我進了電腦系統里,翻出了對應的照片,猛然發現,它竟然同張晨那日接我的車子一模一樣。如果說是巧合,那也太過勉強。我對跑車沒有太多的了解,但之前準備購車的時候,也記錄了一些網站,我剛打開了新的瀏覽器頁面,想了想,又拿了一個不常用的手機,聯網,選擇在手機端cao作。這幢樓的所有信息流都在監控之下,還是用個人手機更穩妥些。這款跑車進關的時候繳納過進口關稅,稅務系統對外是保密的,但我試了試黃明志的賬號和密碼,竟然進去了——系統里尚未注銷他的賬號,他的賬號密碼這么多年也一直就沒變過。通過谷歌圖片查到了對應的型號,進稅務系統里查到了對應記錄——張晨名下的一家公司曾從國外進口過兩輛,并繳納了相應稅款。系統里有且只有這一條記錄,這款車還是限量新款,沒那么容易搞到的。兩輛車,一輛張晨自己開,一輛在黃明志的手里,是他參與違法犯罪的主要原因,無論如何,我都無法欺騙自己,這件事與張晨的消息毫無關聯。黃志明的三千萬涉案單位與張晨毫無關聯,這些涉案單位情節嚴重的也要追責,情節較輕的就輕輕揭過了。情感上,我不愿意調查張晨,但理智告訴我,無論他與我有什么關系、我的職責都不應該放過他。我抽調了張晨公司在稅務系統的相關資料,卻查不出一點問題,我決定去找一次黃志明,他作為當事人,如果愿意總能告訴我一些線索。西郊監獄離我原來的家很近,離現在的住處卻很遠,周末起了個大早,到的時候已經十點了,黃志明雖然是重犯,但是經濟犯罪,因而我們還能有個單獨的房間聊聊天,他的手上也不必被銬住。我有很多的開場白,但見到他,脫口而出的第一句卻是:“你還長胖了點?”“嘿,我本來就是容易胖的體質,現在進來服刑了,不必擔驚受怕了,當然就容易胖了?!?/br>他看起來精神不錯,我也稍微放松了些,于是問他:“你之前提過有一輛跑車,那跑車你從哪兒買的?”“卷宗上寫著呢,我在偽造賬目收受賄賂挪用公款之后,來到一家汽車經銷公司,假用親屬的名字購買后開回的家?!?/br>我的權限看不了他的卷宗,因而聽到他的解釋后,認真想了一下。其實這樣也能解釋得通,說不定是張晨看中了一款國外的車,底下人順道多買了一輛,而多買的一輛就被黃志明買了,這一切都是個巧合,是我疑神疑鬼,才多做調查了。我多希望事情是這樣啊,但事情真是這樣么?“這事兒你甭管了,案子都結了,你每天工作不忙啊,還惦記著這點細枝末節,”黃志明臉上還是那種特痞子的笑,想了想又問我,“我那烏龜呢?你給我找到沒???”“我去的時候,那烏龜一動不動的?!?/br>“死了?”“沒死,冬眠了,看管的哥們把那烏龜過了三遍安檢儀,才把烏龜給我了?!?/br>“哦,那謝謝了,你幫我養著唄?!?/br>我們又斷斷續續地聊了一段時間,我把之前給他買的吃的喝的用的都遞給了他,探視時間到了,我也該走了。這回我們倒是抱了抱,擁抱的那一瞬間,我輕聲問黃志明:“還有什么要悄悄告訴我的么?”黃志明拍了我后背一下,跟我說:“沒有,你也太閑了,沒事瞎想?!?/br>如果真是我瞎想的話,他就不會拍我的后背了,我們那時候玩兒三國殺的時候,有個暗號,他拍我后背,就是告訴我,你和我是一個陣營的,悠著點打。我離開了監獄,外頭的天陰沉沉的,很快就下了瓢潑大雨。我坐在公交車上,透過窗戶看不清外面的景象,只能看到粗狂的水流劃過玻璃,一遍又一遍沖刷著這個世界。我不明白這個世界還有多少陰暗的地方,是不為人們所察覺的,黃志明不愿意告知我任何真相,可能是他受到了威脅,也可能是監獄里也有他人的監控,能夠做到這一切的,我竟然只想到了張晨。他知道我開始對黃志明的事產生懷疑了么?他知道我已經開始動手調查他了么?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手機,依舊是靜悄悄的。我回到了家,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去客廳里觀察那只黃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