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4
開的自己。那時的他何等自私,阿杳的處境那么困難……可再來一次,又能有什么區別呢?事有輕重緩急,他絕不可能棄陶灼于不顧。那就沒必要悔恨了。相比之下,未來更重要。他的一切神情變化穆杳都看在眼里,青年眼眸深深,如海無濤。洛陽城門處依舊無人阻攔,馬車輕松駛入了人世間的繁華。喧囂涌來時,被城郭處的安寧靜謐安靜了心神的辰前,這才真切意識到幾人已經回來了。嘈雜有時比過分寧靜更讓人心安。這是辰前此時不自覺的感嘆。察覺到馬車前的氣息時,好脾氣如師尊也顰眉不已。“護好手?!彼麑δ妈谜f,這句話這段時間他不知已經說了多少遍。幸好這次張止澄有了上次的教訓,沒有突兀勒住馬車。“呵?!蹦妈寐犜挼淖笫肿o著右手,在馬車停下后意味不明發聲。“我再下去看看?!?/br>“好,別爭斗?!?/br>“嗯?!?/br>辰前看著關閉后尚顫了幾顫的車門,微微掀起車簾。他有些感嘆,鳳菡這人對那只被抓的鳳凰,絕對不止他自以為的那么簡單。而且,一定又出了什么鳳菡沒有預料到的事情。但他為什么來找穆杳,而不是王景垣呢。似乎還有些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但穆杳不說,辰前到此刻也沒想過主動去問。穆杳回來的很快,還若無其事的說鳳菡要去王家做客。事情也有些不同尋常了,總結起來就一句話——鳳簡不在中州上了,更確切的說,近乎憑空消失!用鳳凰一族的秘法,也無法尋找到他的位置。那就難怪向來不著調且高傲的老鳳凰會這么著急了。第21章殘月將圓辰前并不愿見鳳菡。說他畏懼也好,自欺欺人也罷,他就是不愿意見到這人。當年沒什么好提起的,但當年事也絕對談不上愉悅。辰前會審時度勢,知道彼時反抗絕對討不到好處,所以選擇了適當順從。他是不在意被吸血的事,但也可以說,是自我開解起了作用。那種感覺并不好受——定時,被人禁錮。也許用禁錮這個詞并不合適,但鳳菡企圖給辰前帶來的,就是那種感受。無助、困獸。似乎困獸猶斗才符合眾人想法,那只是因為他們沒有經歷過真正的無能為力。絕望會泯滅人反抗的情緒。辰前不該絕望的,似乎不該。但那也只是似乎而已。脖頸是人之命脈,于山貍而言亦是如此。命脈在他人手中的感覺,沒有經歷過的人絕對體會不到。后來他有實力反抗時,不久就承了鳳菡的救命之恩。那過往□□狼狽,但承了情意便是承了,這些年的忍受算是還了恩,求個兩不相欠。況且就算不是因為這恩情,鳳王作為西山之主,紫臣骨果實獨為西山所有,辰前注定只能被鳳菡拿捏。他對鳳菡的感受怎么好得起來?后來鳳簡救了他們,這個情,他也領。那就不能不幫鳳菡了。因此,弟子的話只是讓辰前沉默,他不曾出聲反對。“我會與鳳菡交涉的,不會讓師尊在王府見到他?!鄙磉叺茏拥慕忉屪尦角昂檬芰诵?。此時馬車已又動了起來,穿過這洛陽城平民區的喧囂,向相對安靜的皇城舊址附近而去。舊址被征用成了城主府,住著乾寧封的洛陽城主,下轄附近諸城。王家宅院就在城主府附近。“也絕對不會允許他去藕坊?!钡茏討摬⒉恢獣运c鳳菡之間的恩怨,卻如此體貼,想來是自己憂心忡忡表現的太過明顯了。“不用刻意,但,能這樣最好?!背角耙膊怀褟?。弟子體貼,他很受用。“師尊放心?!鼻嗄昝佳蹨厝?,只眼底薄薄凝著冰冷和氣勢。辰前注意不到。王府低調的很。和城中其別民居同樣的外表下,內里的吃穿用度都是極致。高門大院、錦繡華服。馬車進府即被馬童遷走,穆杳步行送師尊去了藕坊,依舊是影壁、長廊、藕池、石橋。到了地方,弟子沒有著急離開。“師尊看這是什么?!彼咧λ频男?。院子里擺著大陶缸,養著菡萏、睡蓮,邊上還有當年辰前種下的合歡樹。樹下的石桌上,此刻正擺放著不大但精致的木箱。穆杳走上前,將木箱打開,酸棗木盒安靜陳列其中,數量有三。其別各式各樣的盒子也有不少,大都精致嚴謹,能看出內里東西的不俗。“紫臣骨果實?!背角坝玫氖顷愂鼍?,沉穩冷靜的聲音毫不掩飾其間驚喜。當然這些情緒也只有近親的人能從他起伏不大的語氣里品出來。辰前到了此刻才切切實實體會到穆杳的成長。與這些相比,客來客棧甚至是巧執木器坊不過是小試牛刀般的冰山一角。“嗯,其別盒子里的放的是三幅藥量的藥材。用于解毒的藥材還是親自準備安心些”穆杳回頭笑說。與師尊有關的事,自然不能馬虎。“親自來確實更放心”他并不奇怪弟子有藥方這點,他的藥方就是從王家藏書樓得來的。交談間,穆杳打開了酸棗木盒子,露出其間的果實。梭形、掌長,黑中透著紅、隱隱帶銀光。和中的描述完全一樣,是成熟的紫臣骨果實。辰前震驚而感激。但即使穆杳有這些東西,他也不后悔去一趟萊無?!跋胍裁??師尊不能占你便宜?!?/br>一旁弟子聞言露出斟酌神色,半晌才啟唇,辰前都做出洗耳恭聽姿態了,那人卻又閉上了唇。他轉了轉眼珠子,臉上算計的光毫不掩飾?!暗茏舆€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說?!彼抗夂器?,言罷還朝辰前眨了眨眼。拋了個辰前絕對看不懂的暗示眼神。“好?!背角罢Z氣帶了不明顯的笑意。被弟子告知了柳家下拜帖言說三日后前來拜會。青年復留戀了會兒,才離開這藕坊,說是去處理鳳菡的事,辰前自然不會挽留。穆杳離開,卷容十分有眼力見的令人過來搬箱子,被辰前叫了停,“我來吧?!本砣萋勓詭送讼?。遙遙拿袖子托起箱子,辰前帶著箱子去了藕坊書房。書房在院子側廂房,辰前將東西放下,招來卷容鋪紙磨墨,自己則閉眼開始回憶藥方。藥方原版在王家藏書樓,弟子沒將之與藥材一同帶來,不是藥方不在王家了,就是猜到了辰前手邊有藥方。辰前做這些事不喜人打擾,卷容收拾好一切、尤其將毛筆蘸墨放在筆擱上,不動聲色離開。紙裱的木窗擋不住外面的樹影橫斜,昏黃的光灑在他閉起來自成笑模樣的眉眼上。辰前睜開眼,提筆,他動作優雅,墨字流水般傾瀉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