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阿呆準備拉開門離開，背后突然響起dy的聲音。

    她的聲音低啞，黯淡，混不似之前叫囂Mandy的那樣。

    她說：“阿呆，我總說你呆，說你蠢，其實我才是那個最呆最蠢的一個?！?/br>
    “不然我怎么會對一個沒有良心的人，用情至深?！?/br>
    第24章 La Mer

    那天阿呆幫dy買完午飯回來的功夫，dy算是調整好了狀態。

    至少看起來不那么頹唐與萎靡。

    只是眼底的憔悴卻怎么也遮不住。

    她看到阿呆拎著飯回來。

    dy掐了手里的煙，捏著煙屁股在茶幾上的玻璃缸里擰了擰，“這周六我過生日，在KENZO辦，你來不來?！?/br>
    語氣聽上去理直氣壯極了。

    不似邀請，反而像是一種通知。

    阿呆愣了愣。

    接著她笑了笑，嘴角抿出一個細小的弧度，“還是算了吧?！?/br>
    dy的朋友她都不認識。

    去了難免不自在。

    “干嘛算了，”dy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她打開外賣盒，又抽出筷子，“去認識認識朋友咯，Michael那邊的朋友也來，到時候看上哪個，我幫你介紹啊，你也不能總單著?！?/br>
    說著還對阿呆擠了擠眼。

    聽見還有Michael的朋友來，阿呆更是敬謝不敏。

    她擺了擺手，“算了算了，說不定那天晚上美甲店的老板娘會call我過去幫忙?！?/br>
    周末被臨時加塞個班也不是發生一次兩次了，阿呆想想還是算了。

    倒是dy二話不說打了電話。

    “喂，Kate，我上次給你介紹來的小jiejie這周六要來我辦的生趴，對，這周六就別給她排班了?！?/br>
    說完干凈利落的就掛了電話。

    阿呆瞠目。

    “喏，搞定了，”dy將手機扔在一邊，接著拿起筷子插面條，“周六晚上八點在KENZO啊，別忘了?！?/br>
    說完便低下頭囫圇吃起面來。

    面有點糊。

    里面的放的醬牛rou也少的可憐。

    大概是真的餓了，dy吃的很香。

    吃完之后。

    她扔下筷子。

    “去吧?！?/br>
    “我是壽星，就當讓我開心?！?/br>
    她在這里的女性朋友不多。

    而阿呆算是知心的那一個。

    阿呆有些無奈。

    “那……你想要什么禮物？”

    阿呆囊中羞澀。

    她送不起dy平日里用的包包鞋子和化妝品。

    dy勾住她的肩膀。

    “人能來就好了，你又不是我男友，送什么禮物?！?/br>
    朋友之間，她向來也不看中這些。

    更何況，阿呆的情況她比誰都清楚。

    阿呆這才松了口氣。

    去就去吧，她自我麻痹道，權當哄壽星dy開心。

    --

    距離周六還有兩三天的時候，阿呆終于想好了買什么生日禮物帶去KENZO給dy。

    雖說dy說人到了就好。

    但是阿呆心想著，兩手空空總歸不合適。

    這點人情道理阿呆還是懂得。

    等交完下個月的房租和水電，阿呆還是用所剩不多的錢給dy買了個喝咖啡的茶杯。

    dy愛喝Tims家的Coffee，如果自己帶杯子去買，可以省下5ts。

    雖然不多，但是阿呆還是算了算，一年也能省十八塊，可以來回坐3趟地鐵。

    窮人在每一處用錢的地方，總是精打細算。

    生日當天晚上dy打電話來問阿呆：“要不要我讓Michael找個朋友去接你?！?/br>
    “不用，不用，”阿呆懷里抱著用生日禮物，生怕麻煩，“我自己坐公車就好?！?/br>
    阿呆已經等在了車站。

    “那你要來了call我，我找朋友下去接你?！闭f完便匆匆掛了電話。

    等上了公車，阿呆估摸著國內已經白天了，她給mamacall去了視頻，電話那頭，她的meimei在對她招手。

    “姐~姐~早~上~好！”

    meimei穿著肥大的T恤在對著鏡頭里的阿呆傻笑。

    “阿妹，你在干嘛呢，早飯吃了沒?！?/br>
    夏令時開始，臨近八點的多倫多依舊猶如白晝。

    而國內與這相反，剛好天大亮。

    “吃了，mama熬了粥，還有阿妹喜、喜歡的酸泡菜！”

    “阿妹吃了三碗哦，超好吃的！”說完還咂了咂嘴巴，像是回味。

    meimei喜歡自稱阿妹，阿呆也喜歡這么叫她。

    聽見阿妹胃口這么好，阿呆笑彎了眼睫，“阿妹小心吃成個大胖子！”

    阿妹對胖還是很敏感的，“阿妹才不胖！”她沖著阿呆齜牙。

    阿呆在視頻里笑開了花。

    公交車上偶爾有人回頭望她。

    嬉笑過半，阿妹突然沖著鏡頭里的阿呆問道：“阿姊什么時候家來??？”

    “隔壁阿伯種的紫藤花都開了，阿姊你都不回來?！?/br>
    阿妹掰著手指頭開始數日子。

    “去年阿婆就說，等到今年過年吃團圓飯的時候，阿姊就回來?！?/br>
    “但是阿妹都等到元宵了，阿姊還沒回來，阿妹有給你留八寶飯哦，阿婆烹的八寶飯最甜了?！?/br>
    聽到這里，阿呆嘴角的笑意慢慢凝固住了。

    是啊，她什么時候才能正當光明的回去，不再像是一只過街的老鼠，東躲西藏，生怕被人發現是個黑戶。

    以至于連自己的本名都不能用。

    而是任人阿呆阿呆的隨口嬉笑胡鬧。

    “……阿姊？阿姊？”阿妹連叫了好幾聲，阿呆都無應她。

    倒是電話那端傳來mama的聲音：“阿妹你別總喊你姐，你阿姊在國外掙錢，等掙足了錢就給你看病?！?/br>
    阿呆這才緩過神來。

    她下意識的沖著視頻里的阿妹笑：“對啊，mama說的對，等阿姊勤夠了錢就回來?！?/br>
    雖然這一日……

    略顯的遙遙無期。

    但是阿呆心里還存著這樣的希望。

    “所以阿妹，阿婆和mama的話你要仔細聽，不能亂丟東西，亂發脾氣，藥也要按時吃……”

    說到后面，連阿呆都忘了自己對阿妹叮囑了些什么。

    只是記憶再一次的飄遠。

    似乎從很小的時候，她人生的一切都在為了一件事做努力。

    那就是為了她的阿妹。

    小學的時候，她就會牽著阿妹一起去學校門口的垃圾桶里翻空飲料瓶。

    還會挨家挨戶的給人送牛奶送報紙。

    甚至在mama開的早餐店里收銀收款，都是她很小時候就學會的。

    只因為有時候阿妹犯病，mama要送她去醫院，只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