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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羞恥莫名,腳下生根不肯走,壓著聲兒拉松青,“咱們清白姑娘家怎么能來這種地方呢,教人知道還要不要臉面了,快快快,趁沒人看見趕緊回去!” 這種地方大抵是晚上才熱鬧,她們倆大白天站在門口拉拉扯扯,更是惹眼,引得往來的行人紛紛側目,合懿的臉上就更掛不住了。 松青卻不肯,也就勢抓住她,“您不知道,論起降男人的功夫誰比得上這里頭的姑娘,您就是太不知事,對著心儀的人都不知道手該放哪,該跟她們學學,好好提提膽兒,等學成了,保準能把太傅收拾得服服帖帖?!?/br> 她真是一片好心,不忍看自己主子手里捧著個窩頭都不知如何下嘴,這地方是不怎么干凈,可問了很多人,都說是爺們兒最喜歡來往的,進了里頭一個個豪擲千金攔都攔不住,她先行探過兩回,確實有些門道。 合懿自小聽她的話慣了,加上本身就心存期待,手上力道頓時沒了大半,松青又湊過來給她安心,“再說,您現在穿成這副樣子,誰能認得出來?” 她遲疑了會兒,心道也是,遂挺了挺腰桿子正要大搖大擺進去,可就說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呢,松青這頭話音未落,只聽身后忽然一串奔忙的馬蹄聲由遠至近,來人半信半疑的喊了句,“靈犀?” 合懿閨名就是靈犀,心有靈犀一點通的靈犀。 能知道閨名的必定是熟人啊,她霎時被驚雷劈黑了臉,哭喪著瞪松青一眼,用眼神兒殺人:瞅瞅你那招事兒的烏鴉嘴,這下好了,臉面是真要丟盡了! 回過頭去,見著來人,她的臉就更黑了,那人策馬而來,頭戴紫金冠,身披墨色輕甲,腰間革帶上掛一把黑色長刀,眉目英挺氣勢昂揚,非端王爺莫屬。 說起來那是她半個娘家人,按輩分還理應叫她一聲“小姨”。 端王的名號是天下一統后太上皇追封太后娘家一位戰死沙場的外甥的,這位端王是那外甥的遺腹子,自然而然承襲了爵位,也是大贏朝唯一一位異姓王。他子承父爵,卻不光承襲了爵位,而是連帶父親的刀兵也一并承襲了下來,在他手中發揚光大,絲毫沒有辱沒這名號背后的功勛,實打實的少年英雄。 合懿嘴角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招呼他,“琰錚怎么這時候回來啦,之前不是說要開春兒才到么,這次南下勘軍可還順利?” 他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看她,濃眉緊蹙,神情怪異莫名,沒回話,也絲毫沒給她留面子,“你穿成這副樣子來這兒干什么?” 常年歷經沙場的人,尋常說起話來都是不怒自威,合懿的氣勢壓根兒撐不起來她的輩分,頓時矮下去一大截,腰桿子也挺不直了,支支吾吾不知道尋個什么由頭,還是松青先出聲。 “回王爺的話,我們主子今日碰巧路過這里,就是一時好奇多看了兩眼,您沿路奔波回來,想必還有正事要忙,主子不好耽誤了您,您請先忙去吧?!?/br> 這理由找得不好,所幸他沒繼續追究,眉間只是不著痕跡地不悅,“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趕緊回去?!?/br> 說完又召來兩個兵卒二話不說徑直把合懿請上了車,一路“護送”回公主府,徹底斷了她折返的可能性。 他坐在馬背上目送合懿的車駕遠了,臨策馬之前又吩咐了句,“去看看太傅是不是在里邊兒?!?/br> 女人上青樓,他想不到還有什么別的由頭。 ☆、落玉盤 馬車一路晃悠,吱吱呀呀的車輪聲碾得人莫名心慌,對遇上舒琰錚這茬子,合懿心里頭還擂著鼓呢。 那人從小就是個不講情面的,小時候她偷偷爬個樹叫他看見了都不得了,一通數落,不像表侄子倒像個老夫子,這次明面兒上沒怎么大發作,可指不定回頭就直愣愣把她逛青樓這事兒戳到父皇母后跟前去了…… 腦子里正一個勁兒盤算要是宮里來人了該堵個什么說辭,思來想去,沒想出個子丑寅卯,松青先不安地找過來了,白著臉,窸窸窣窣蹲到她面前,“主子,我怎么有種不詳的預感呢,總覺得這回可能要大禍臨頭了,端王爺會不會把這事兒告訴太后她老人家呀?” 嗬!倆人還想一塊兒去了,合懿臉上也不好看,皺著眉,“我其實也擔心呢,但是前兩天夫君不是還說皇上都好久沒見過父皇母后了么,琰錚這次估計也見不上吧……” 她那話一點兒底氣都沒有,全是聽天由命的語氣,聽的人不踏實。 松青來拉她的手,“主子,要是真出點什么事兒,我不求別的,只求您明年記得給我多燒點兒紙錢,讓我在底下能過把腰纏萬貫的癮,也不枉費我這些年對您的一片衷心,行么?” 這怎么就嚴重到要死要活的地步了? “不至于吧,母后就算知道了頂多說我兩句,我服個軟認個錯,再不濟哭一場也就過去了,沒事!”合懿可是個心大的主。 松青哭喪個臉,“您肯定沒事兒啊,是我有事兒,太后要是知道我帶您逛窯子,非扒了我的皮不可,您會看著我去死么?” 合懿被她說得一噤,宮里向來是這么個說法,主子犯錯奴婢受罰,仿佛是個天經地義的事??伤汕嘧鲞@些都是為她好,她哪能當縮頭烏龜,當下被激起些血性來,挺了挺胸,拿出點兒長公主的氣勢。 “你放心,父皇母后要是知道了派人來發落,我肯定擋在你前頭!” “主子,我信您!”松青一雙眼滿懷希冀地回望著她,臨了又囑咐句:“我的小命兒全指著您了,您到時候可千萬不能軟了性兒??!” 合懿沖她鄭重點頭,自己身邊從小一起的丫頭,總不能就因為實心對她反而招了禍,何況真要到了人命關天的地步,那就是頂著刀子出聲也好過袖手旁觀事后虧心。 冬日外頭暗沉地早,天幕壓得極低,透過窗戶看總覺著什么時候就會塌下來似得,瞅著總莫名教人心情不甚好。 臨到晚膳的點兒,吩咐松青去傳膳,小廚房也是宮里帶出來的,最知道她的喜好,晚上那頓尤其愛吃點甜食,什么櫻桃煎、杏仁佛手、栗子酥……變著花樣兒上就是了,再配上一碗清甜可口的玉容湯,心滿意足之余說是還能美容養顏。 五臟廟填飽了,再泡個熱水浴,教那熱騰騰的水汽一蒸,整個冬天的寒意都消融在了氤氳的水霧中。 松青給她胳膊上涂浴膏,咂咂感嘆,“瞧瞧您這細皮嫩rou的,還真是除了皇家的養尊處優養不出來,天底下那么多人巴巴兒地想尚公主,偏偏您哪,挑了個眼里看不見您這滿懷春色的圣僧,可惜了?!?/br> 合懿一聽這話就紅了臉,低著頭嘀咕,“他是看不見我,但他不也看不見別人么,我至少不用擔心他外頭彩旗飄揚,已經好過大多數女人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