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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後,會很有幫助的?!?/br>“我博士期間都沒做過基礎科研?!?/br>“很多人都這樣的。廖老師??主任以前也是臨床型的?!?/br>季師益沒問邱景岳他和廖敏軒到底怎麼回事兒,從邱景岳口中,倒是沒聽過半句關於廖敏軒不好的話。邱景岳幾乎不討論別人。這點和任唐有天壤之別。他和季師益討論基金申請,討論臨床病例,討論哪家店盒飯好吃。他說自己把附近的盒飯都吃遍了,每種口味都試吃過,可以推薦給季師益幾款,可是他推來推去總是推薦A店的燒鴨飯,B店的燒鴨飯,C店的燒鴨飯。季師益說您是不是就是喜歡吃鴨子?邱景岳說:不,煮鴨子不喜歡。季師益有時也和他談起各自的家鄉。邱景岳描述的家鄉青山綠水,很適合游樂。他會說起弟弟和父母周末出游,去哪座山賞了櫻,先前又去哪座山賞了梅之類。說的時候眉眼中滿是愉快和向往。季師益問他是不是很想回家。他說想也沒辦法,都已經出來這麼多年了。不過他們交談的時間并不多。偶爾中午時季師益會去十二樓,邱景岳則是很少去主動找他。雖沒有說出口,他們倆都有共識,如果同事們知道他們倆走得近,那不是什麼很妙的事情。邱景岳的這個情緒被季師益識別,在於一次他們聊著聊著邱景岳就說:不當老總以後還真找不到和你說話的地方了。季師益說您可以跟更多人說話。邱景岳笑著說:跟你說話不累。他笑的時候,外眥又變得分明了。周芳那天的行為被岳母看見了。季師益回家之後岳母對他道歉,說女兒不懂事,要季師益別生氣。周芳坐在沙發上瞄季師益,說他總是不說清楚,我怎麼能不懷疑啊。季師益當著岳母的面不好說什麼,夜里睡覺的時候他想對妻子說話時,她已經睡著了。此後工作繁忙,這件事也就這麼擱下來了,季師益還是按妻子的要求,每天給她打電話,科里的集體活動能推則推,不能推盡量一秒鍾也不超過周芳的規定按時回家,她心滿意足之余,也沒再發火了。由於近數次的應酬中都借故早退,有時同事們甚至會開他玩笑:我們小季不是懼內吧。季師益只好哈哈笑著扯謊,說真的有事。在那之後好幾個晚上季師益都做了類似的夢,夢見自己被放在了天梯或空中的鐵鏈上,下面是茫茫云海,他不斷告訴自己摔下去就死了,他不想死,於是在夢中逃生,用盡全力想爬到對岸的陸地上。夢的最後通常是不小心掉下去驚醒了。深夜里醒來,轉頭看見妻子,心事上來了,怎麼也睡不著。在此期間,季師益的基金申請艱難地完成了。他把申請發給邱景岳,讓邱景岳幫他修改。他本意是讓邱景岳看看有沒有什麼大方向上的問題,但第二天發回來的文稿不但增加了一些建議,改動了文章順序,連每個字句都斟酌修改過,甚至每個標點符號都被修正得很標準。末了在郵件中邱景岳附上了一個笑臉,說:我都是個人意見,不一定都對,你斟酌著需要不需要吧。季師益見了他的詳盡的改稿,暗自掐算了一下,如果是自己的話,要給人修改這麼份東西至少要花上三個工作日。於是季師益終於明白他那些科研成果是怎麼來的了。四月初廖敏軒在周四的大查房之後說上次婦女節他沒空請客,今天補請,今晚大家一起吃飯。還特意指明小季要參加,那麼多美女吃晚飯怎麼能少了帥哥。為避免妻子的詢問,季師益發了短信告訴她今天科里吃飯之後,就把手機調成了靜音。廖敏軒是個忙人,很少有空請吃飯,他的飯局是誰都不敢早退的,接電話也可能會惹怒他。廖敏軒平常大查房只查一區,所以請客也是請一區的,他說其他區的隨便找個時間讓秘書撥經費,區長帶領去吃飯,以免說他不公平。他那天在酒桌上心情十分不錯。大家輪流給他敬酒,他都十分豪爽地喝下了。到後來他說你們都給我喝,小季,你這麼年輕不喝酒?來,喝喝喝,美女去敬帥哥,美女喝一杯,帥哥喝三杯。護士們用礦泉水代替酒去敬季師益酒,季師益喝了十幾杯白酒,說受不了了,可不可以也用礦泉水代替?當時廖敏軒醉了,瞪著眼睛說你沒用,景岳喝幾斤都一樣喝的。季師益一愣。在場所有人都一愣。廖敏軒沒注意到自己失言,繼續強迫季師益喝酒。季師益被灌醉了,當時在場的男士或多或少都有點醉。護士長無奈,只好讓有車的護士送各位醫生回家。廖敏軒則被護士長送了回去。季師益醒來是半夜。聽見妻子摔東西的聲音,他把被子捂在頭上,心想又來了。他起床走到客廳中,看見擺設用的陶瓷花瓶已經有一個被砸碎了,周芳搬起另外一個要砸,岳母攔著她,被推開跌坐在地上。老人叫了一聲“你要殺我!”季師益上前扶起岳母,就見她的手腕被陶瓷碎片割破了,可能傷及了比較大的血管,出了許多血。周芳沒留意到母親的情況,還在撒潑,邊砸邊哭。季師益去浴室拿了卷繃帶給岳母加壓包扎了,說去醫院縫針吧。周芳見兩人要出門,沖上前攔住季師益說:“你有膽做沒膽面對我是不是!她都到我們家來了!你膽子好大!”岳母罵女兒:“都說了是同事,人家好心送師益回來,你這孩子怎麼這樣呢?你現在想殺你老娘是不是?”周芳嚶嚶哭著說:“媽你都不知道,他經常晚上不回家,他什麼人,他做什麼事我不清楚?”季師益當時的感覺就是含了一口惡血,噴又噴不出,咽又咽不下去??粗滥笣B血的手,季師益說:“媽手受傷了,你讓開點,我帶她去醫院?!?/br>“去醫院去醫院!你就會說去醫院!大半夜誰知道你是不是去醫院!你不準去!”周芳張著手臂攔在家門口,季師益想經過,她就揮舞著胳膊打他,他抓住她的手,她的力氣不知為什麼大得很,掙脫了就往季師益臉上打,季師益被結結實實打了幾掌。季師益把周芳扛起來,丟回房間反鎖了。她在里邊拍著門,說讓我出去,你這個狗娘養的!你自己做了好事還軟禁我!我都懷了你孩子你還這樣!你去死吧!你父母怎麼養出你這種不負責任的男人!你爸就不是個好東西,你跟他學的!季師益沈默地出了門,岳母一直在嘆氣,說她這麼大也管不了了。他把岳母帶到醫院的急診科,用那兒的東西給她消毒并縫了針。他不敢把岳母帶到肝膽科,怕同事詢問。當時已經過了凌晨兩點。弄好之後,他開車送岳母到家里樓下,對她說:“您回去看看她吧,我今晚住醫院?!?/br>岳母欲言又止,下車前終於嘆口氣說:“想不到這麼多年好好的,好不容易結婚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