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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單暫時看來是解決了,可楊女士那套房子就沒這么順利了。下班之前楊楨又替房東約了一次客戶,那對夫妻還是說沒空,忙碌的推辭楊楨已經聽了好幾遍,讓人感覺誠意欠奉,楊楨再三追問,才得知買家的資金出了問題。“小楊,我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8月份我一個兄弟問我拿了50萬去放貸,我們關系很鐵,我跟我媳婦都信得過他,我沒問利息,他肯定按市場還往上了給我加,這沒得懷疑?!?/br>“給他之前我就說了年底可能要買房,他說12月怎么都能給我,保管沒問題??蓧木蛪脑诔隽藗€整治信用貸的政策,他給我看了他們內部的數據,壞賬率有7成多,又都是小幾千小幾千那么借出去了,雇人到處去要也不現實,他們現在沒什么錢,但50萬還是有的,就是他們公司的資金被整頓給暫時查封了,一解凍就能還給我?!?/br>“小楊你能不能給姐說說好話,讓她再給我們一段時間?”楊楨簡直不知道是該夸他仗義還是說他糊涂:“房東那邊要的是治病的錢,簽合同之前就說了很急,我說再多好話別人等著用錢也沒法往后推啊,我試試,您這邊也再想想辦法,實在不行就考慮一下第三方墊資,可以嗎?”買家說得誠意滿滿,但就是因為不想墊資才支支吾吾了這么久,本來那房子就不便宜,等待的這陣子回去查市場,又發現房價似乎有轉涼的跡象,再等等對他們有利無害。至于房東的家庭情況,他們除了偶爾愧疚,也沒有更多的壓力了。“好好好,謝謝你啊小楊?!?/br>楊楨給楊女士發了微信,向她說明來龍去脈,不巧楊女士心情本來就不好,聞訊連楊楨都一起怪上了,她指責道:“錢不夠的買家你找給我干什么?你們中介連這個關都把不好,還讓我怎么相信你們能辦好其他的事???”買家的資金到沒到位一直都是個疑難雜癥,公民個人的財產他們是無權查證的,除了基于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口頭詢問,中介也沒法再進一步了,楊楨不能做過多的反駁,只好替那對不靠譜的買家承受怒氣。“抱歉,我沒想到會是這種發展,您什么時候方便,我約上買家夫婦到醫院附近去跟您談一談好嗎?”楊女士不耐煩地掛了電話,過了會兒楊楨才在微信上收到她的回復。這個時候,楊楨的這個買家還是相信兄弟很快就能將錢還給他,但在他們視線不可及的地方,小貸事件正在滾雪球似的繼續惡化,收不回來錢的放貸平臺不肯坐以待斃,開始走上了非暴力但也只是之前手段稍加偽裝的催債對策。電話催收仍然是起步手段,但不走以前的轟炸模式,四五天之內借款人還是不為所動,額度小的就直接上征信黑名單,讓這人借錢成性的人慢慢失去這種他們已然十分依賴,但卻并不屬于他們的收入來源。額度較大的就找人24小時盯梢,挨個問候他的親戚朋友,讓他在還錢之前,哪兒也去不了。更狠的如果欠的是**,幾次催問之后還是裝聾作啞,夠了數額就直接讓警察以詐騙罪直接抓走。因此前陣子拉幫結黨說要拒不還債的老賴們,這陣子幾乎都失去了音訊,有的跑路了、有的被限制了、有的被教訓了,還有的看實在躲不掉,要么跳樓、要么找豪車碰瓷,再要么就是喝了**。全國各地因為天災人禍的事故頻頻,這種由借貸引發的慘劇有的報道了,也有的沒報,不過涉及的數量和省份也足以引起重視了。為此地方的社會頻道策劃了一期名叫“你所不知道的信用貸”欄目來警示廣大市民遠離小貸,節目里邀請了3名受害人來講述他們的故事,其中2位帶著面具,還有一個高位截癱也沒用化名的年輕人,笑對著鏡頭跟大家打了招呼。“大家好,我是王小川?!?/br>第144章屏幕上的王小川剃著平頭,皮膚透著一股少見光的蒼白,因為長期吃藥的關系,他臉上有很多色素斑,表情也沒有見到大場面的局促和不安,反而平靜而麻木。他坐在輪椅上,毯子從腳一直蓋到肩膀,遮去了他那具扭曲而萎縮的軀體。王小川有副適合娓娓道來的好嗓音,可說出來的話卻一點都不動聽,他說:“我今年27歲,但5年前就已經死了?!?/br>這不失為一個具有沖擊力的開場白,鏡頭見縫插針地切到觀眾席,攝下了人們臉上的嘩然和錯愕。主持人機智地說:“我們小川不愧是重點大學的高材生,說話就是有意思,你讓我想起了一句話,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來,我們繼續今天的正題,小川你介意跟大家分享一下你的經歷嗎?”王小川都來了,自然就是不介意,他對主持人笑了笑,對方會意后再次將麥克風放到了他的嘴邊。“5年前,我還是一名在校大學生,學校還不錯,我沒有癱瘓,站起來有1米78,在班級里當個小干部,喜歡組織活動、吃飯喝酒還有泡妞,當年班主任夸我有前途,那時候我覺得他說得沒錯,我都沒有前途那誰會有?”“可我就是沒有?!?/br>說到這里,他臉上才產生了一絲波動,王小川垂下眼簾咬住了下唇,眼皮再抬起的時候,神色里終于迸出了一些痛苦。“我……接觸了網絡賭球,癮越賭越大,整個人都走火入魔了,開始是將自己所有的生活費拿去賭,后來是編借口問父母要錢賭、問同學借錢賭,后來借無可借,開始借校園貸?!?/br>“我是2011年上的大三,那時候大家還在用黑莓和索尼愛立信的全鍵盤手機,網絡沒有現在這么發達,有花唄白條、要錢進、1秒貸等各種各樣不需要門檻的貸款方式,我當時只有一種選擇,就是學校電線桿子和告示欄里貼了撕、撕了貼的校園貸小廣告紙,那是我這輩子打過的,最后悔的一個電話?!?/br>主持人:“你那次打電話,問校園貸機構借了多少錢?”王小川:“2500塊?!?/br>主持人天真地說:“那還好,不算多,那后來你需要還多少?”王小川:“26萬?!?/br>剪輯將這個數字著重播放了3遍,主持人震驚地說:“從2500到26萬,我的天,這中間用了多長時間?你是還了又借了數額更大的錢,還是就以這2500塊錢為本金利滾利,直接滾到了26萬?”王小川:“差不多11個月,沒有還,后來還有再借?!?/br>這聽起來就像是活該了,主持人用一臉“你怎么這么糊涂”的表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