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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得不堪其擾。凝蘭聽石閔解說戰況,不由得想其中是否有薛庭的“功勞”。說完這些,石閔忽然道:“袁紇也雖謀略過人,但所用的戰術卻十分眼熟,未必沒有破解之法?!蹦m抬眼看他,心中忽然有了一個猜測,這讓他心跳微微加快。“你想到辦法了?”石閔笑了一聲:“不是我想到了,是‘他’想到了?!蹦m想到那個清瘦的身影,還有那天……他一直在咳嗽……他頓時笑不出來,對石閔道:“或許,我們能借此機會削弱北狄戰力,乘勝追擊,未必不可行?!笔h點頭:“我自有打算?!边|遠久攻不下,袁紇也還是急了。而城中將士們飽受鼓舞,兩方士氣呈你消我漲之勢,勝利近在眉睫。雙方僵持十日后,袁紇也忽然鳴金收兵,帶著殘病損將迅速退回黑河以北,只留下城外堆積成山的尸骸血水。這時石閔才帶領精兵追擊,袁紇也大敗而歸。原來北狄出了內賊,與東夷里呼外應,趁袁紇也后方無人,占領北狄王都,又恰好與石閔前后夾擊,重傷袁紇也手下狄軍。自此,北狄獨大的局面被改寫,與東夷平分秋色,誰也沒有足夠的兵力再與大晉分庭抗禮。第72章完結得知打了勝仗的消息,遼遠城內一片歡呼雀躍,京城里來人傳圣旨,對一眾有功之臣進行受封,而謝齡自然跟著晉軍即刻回京。召旨雖未提及凝蘭,但趙衍早命人傳信,要凝蘭立即隨同進京,不得耽擱。收到密信后,凝蘭并未在石閔面前表現出分毫。薛庭至今沒有音信,不知袁紇也是否有所察覺,也不知薛庭如今的處境如何。他讓石閔派人去打聽北狄那邊的消息,至今還未有結果。他若此時回京,便離他越來越遠,他絕不能現在走。令他釋然的是,薛庭終究不曾背叛家國,他可以謀反,卻絕不允許將大晉領土拱手讓與蠻夷。若他沒猜錯,石閔之所以覺得袁紇也的戰術十分熟悉,不過是他曾與薛庭一同作戰,分明知曉薛庭平時的習慣,因此能尋出破綻,見招拆招,得以保全遼遠城。至于與東夷勾結的“內賊”是否與薛庭有關系,他卻不知,只是他相信,多少與薛庭脫不了干系。薛庭立了大功,只要他想回大晉,即便不能封官加爵,至少也能免了死罪……石閔不知凝蘭心中的打算,他在王守義與眾將士們的熱情挽留下一時不好脫身,成日出去與他們喝酒慶賀,凝蘭不喜那些場合,便或待在屋子里看書,或出城走走,也不敢走太遠,只在這附近轉悠。離狄軍退兵過去了七日,凝蘭一天比一天焦慮,他雖明白沒有消息這個結果遠比有消息樂觀,卻還是忍不住猜測種種不堪的后果。正坐立難安時,北狄那邊終于有了消息!探子來報,說北狄正秘密追捕一個晉人,原因不得而知,但足以讓凝蘭認定此人就是薛庭。石閔向王守義借了一隊精兵,在長興山一帶日夜搜尋,終于找到薛庭留下的記號,在北狄趕到之前順利和薛庭接頭,并一同平安回到了遼遠。凝蘭站在窗邊來回踱步,聽到院子里雜亂的腳步聲,神情一松,然而看到那抹挺拔消瘦的身影時,身體卻下意識躲到一旁,手指死死纏住衣角,差點兒忘了呼吸。腳步聲到了門前便戛然而止,凝蘭捂住臉,又很快放下手,眼睛死死盯著那扇門,腦袋一片混亂。門開了,石閔走了進來,身后并沒有人。凝蘭掩下情緒,嘴角扯出一抹笑:“回來了?!笔h自顧自坐下,倒了一杯茶一口飲下:“薛庭在東廂房?!蹦m不禁愣了一下,面頰微燙,低低“嗯”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才問道:“他可有受傷?”石閔似笑非笑:“你想知道,親自去看一看不就行了?”凝蘭噎了一下,忍了忍,終究還是一甩衣袖,踏出房門,朝東廂房而去。眼前房門緊閉,里面一絲聲音也沒有。凝蘭抬起手,到了半空中卻又停住,面上閃過種種情緒,最后化為平靜,輕輕敲了幾下門。“進?!钡统拎硢〉穆曇舾糁坏篱T在屋里響起。凝蘭推開門,看見薛庭坐在太師椅上,聽見聲音微微抬頭,眼神又冷又陰鷙,比他離開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凝蘭側身關上門,也不懼他的目光,視線從他消瘦的臉頰落到他身上,見似乎并沒有什么傷,只是看上去有些疲憊,這才舒了一口氣。薛庭似乎有些不耐,往后仰了仰身體,閉上眼當凝蘭不存在。凝蘭絲毫不在意他的反應,放輕腳步走到他面前,俯下身輕道:“累嗎?去床上歇一會兒吧?!毖νヌа?,盡是譏誚:“白大人不是要與我斷絕關系,這時候又獻什么殷勤?”他便是說再難聽的話,凝蘭也毫無感覺,只低聲道:“那件事……那封信不是我寫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已經不重要了,你現在需要休息?!蹦菚r趙衍將他囚禁宮中,還命人冒充他的筆跡傳信給薛庭,一來離間二人,二來擾亂薛庭陣腳,可謂一舉兩得。只是事情過去這么久,再提也沒什么意義。薛庭面色愈加難看:“不重要?”他自嘲似的冷笑兩聲,又道:“既然不重要,那就請大人離開吧?!蹦m也有些動氣,皺眉看他:“你不要這般不講理,我與你好好說話,并不是來和你置氣?!毖νタ粗?,那張秀麗精致的臉上帶著一貫冷淡的表情,似乎什么也不在乎,誰都不放在心上??伤萘诉M去,還蠢到無法自拔,不論他如何無情,都不能將他的影子從自己心中剔除。念及此,他全身散發的氣息又陰郁了幾分,起身就要離開。然而剛踏出一步,他只覺一陣眩暈,天旋地轉,搖搖晃晃就要倒地。凝蘭連忙扶住他,讓他靠在自己身上,柔聲道:“你不要逞能,我扶你去床上?!毖νゲ宦暡豁?,凝蘭便當他默許了。只是不知是不是薛庭故意把全部重量都壓在他身上,凝蘭用盡全身力氣才勉強扶他在床沿坐下。“你——”凝蘭有些無奈。薛庭雙臂撐在大腿上,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顯然不打算讓凝蘭如意。凝蘭此時不想和他計較,只好上前去解薛庭腰帶,解開后將那腰帶往桌上一扔,冷聲道:“剩下的你自己來,等你醒了我讓人送飯過來,三天后你隨我一同進京?!毖νバα艘宦?,踢掉鞋履,就這么衣衫半敞地躺到床上,對凝蘭的話也不知聽進去幾分。凝蘭靜立了一會兒,拿過棉被為他蓋上,然后便出了門。薛庭這一睡便是一天,凝蘭也不曾去打擾他。期間薛庭的態度一直似是而非,兩人雖保持著距離,可言談舉止又不可避免地曖昧親近,氣氛十分微妙。三日后,凝蘭便要薛庭與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