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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生我氣了?”聞撿比他還憤恨,“你……你生我氣!”韋秦川起身走到聞撿面前,抬手拍開他身上幾處要xue,“恢復了內力,你也不是我對手?!?/br>聞撿看韋秦川真動了氣,剛起的怒火蔫下來,老實道:“我又不想對付你……恢復內力,我可以保護你?!?/br>韋秦川一愣,“你說什么?”聞撿有點不好意思,“我……我功夫不及你,至少,比得過風棋初?!?/br>他對之前一招未出被風棋初所制耿耿于懷,嘀咕道:“你究竟練的什么功夫,迷魂大法似的,我一看你,就覺得頭暈……”韋秦川看著聞撿的眼眸,“我沒練什么迷魂大法,更沒對你使過?!?/br>聞撿皺起眉毛,“那為什么……”他突然發現韋秦川赤腳站在地上,“你怎么不穿鞋子?”急忙上前拉住對方的手。韋秦川任由他拉住自己,朝他靠近一些,近到足夠看清他眼里的關切。手心里非常溫暖,那人的模樣如此的鮮活……他微側過頭,對方的氣息噴在他耳畔,柔軟的,細微的,像一只小手,輕輕觸碰他的皮膚。韋秦川忍不住一把抱住他,聞撿頓了下,沒有后退,抬手慢慢拍他的背。韋秦川用力聞他身上的味道,眼里整晚彌漫的血紅,耳邊凄涼的戰鼓,漸漸退卻遠去。他活著。他不會走。“你怎么了?”聞撿小聲問:“不睡覺,做噩夢了?”韋秦川點頭,身子不住打顫聞撿蹭了蹭他,“我們回去說吧,你還赤著腳?!?/br>進房點了火燭,聞撿擠到韋秦川床上,給他暖身。韋秦川靠在枕頭上,整個人被對方摟在懷里,那人的身體溫熱、修長、柔韌,和十年前幾乎沒有差別,他恍恍惚惚,不知今夕何夕。聞撿問:“你做了什么噩夢?”“我夢見你死了……”韋秦川喃喃道:“我背著你,你的手像冰塊一樣冷……”“夢是反的,我還活著?!甭創毂孔镜匕参克?。韋秦川有些失神,他低聲道:“其實我沒找到你的尸體,我回來找你的時候,他們說尸體全都燒掉了……”他拿起聞撿腰間的玉佩,“我跳進骨灰堆里,只翻到這塊玉……”聞撿皺起眉毛,“我當然沒有尸體,我還活著?!?/br>韋秦川抬頭看他,“是,你還活著,”他露出笑容,伸手觸碰聞撿的臉頰,“這些日子,像做夢一樣。我反而分不清,什么時候是醒著的?!?/br>9這些年,韋秦川一直被夢魘纏身。有時看到聞撿被活活燒死,有時聞撿在自己懷里咽下最后一口氣,有時他變成片片灰燼,漫天飛舞。他的噩夢只有這一個內容,反反復復,掙扎在地獄里被絕望淹溺。風棋初剛發現他常做噩夢的時候,還以為他是為了手里的血腥而感到愧疚。什么是愧疚,韋秦川一輩子沒有過這種感覺。他從來不會因為愧疚而難過。無上城最隱秘骯臟的事務,都掌握在他手里,心懷有愧做不得大事。他不需要愧疚,不需要懺悔,他需要救贖。身邊這個溫暖純粹的人,是他唯一的救贖。聞撿抱著韋秦川,心里寧靜安然。他想到歸宿這兩個字,莫名有點臉熱。韋秦川漸漸回過神來,從他懷里出來,大方道:“讓你看笑話了?!?/br>聞撿道:“我不笑?!彼粗f秦川深邃的眼睛,忽然神差鬼使,湊上去親了下。親完自己先愣住,他費力解釋,“我只是想,安慰你……”韋秦川輕輕笑出來,摸了摸他吻過的地方,道:“多謝?!?/br>聞撿尷尬得手腳沒處放,“我,我……”韋秦川拉住他的手,“沒關系,你只是想安慰我?!?/br>聞撿費盡心思想出個新話題:“我有件事,要問你?!?/br>“什么事?”韋秦川拉著他的手沒放開。聞撿被他牽得暗爽,臉上努力做出淡怡平靜的表情:“院子太空,我想養只兔子?!?/br>韋秦川沒想到他會說這個,笑了兩聲道:“好,給你養兔子?!币娐創旄吲d,他接著問:“怎么想養兔子?”聞撿道:“我之前不知道自己是誰,就養兔子,做親人?!?/br>韋秦川心里發疼,“現在呢?也要兔子做親人?”聞撿道:“現在養,告訴兔子,我有親人?!?/br>這十年里,他一共養死了七只兔子,一個親人也沒得到。聞撿準備讓即將到來的這只,告訴已經去陰間的那些只:他現在有親人了。第二天沒到晌午,韋秦川便拎回來一只雪白的幼兔,兩只耳朵小小的粉粉的,聽到聲音立刻機警地并到一起,尾巴毛茸茸十分可愛。把它放在地上,小兔子跳了幾步,跑到一邊歡快地吃草。聞撿后來又撿回來一只小白貓,跟兔子差不多大,兩個小東西過得不錯,相安無事不打架。第二年春天的時候,有燕子飛到他們屋檐下結了巢。白貓在前院瘋狂地叫春,它把兔子當成同類,使盡全身解數討好獻殷勤。原本冷清平靜的院子,變得越來越熱鬧。盡管有異類的sao擾,這只兔子依然養得非常成功,有下人細心喂水照顧,健康順利長成了大兔子。遺憾地,給前七只兔子傳信兒的任務,一時半會兒完不成了。10每月十五,鄭運會在十八山鎮頂峰萬山樓會見各副城主和十大堂主,商討要事。聞撿剛到無上城的那次沒趕上,到了下月十五,韋秦川問他要不要一起去。聞撿淡然道:“左右無事,去看看也罷?!?/br>到了十五那天,他早早結束練功,穿上最喜歡的那身衣裳,乖乖坐好等韋秦川帶他出門。多日不見的風棋初也跟出來,他們一起走進萬山樓。人差不多都到了,按習慣坐在自己位子上。韋秦川坐在鄭運左下首,他身旁是魚泓奚,鄭運右手邊坐了江化海和黨同,另一位副城主邱書藍不在城中,位子空了出來。魚泓奚一副細瘦高挑的竹竿樣,卻生得張圓臉,兩只眼睛總是瞇成一條縫,不曉得他在琢磨誰。江化海長得身高體闊、肩寬臂圓、鷹眼方頜,太陽xue微微外膨,內力不俗。黨同是老好人,臉上始終笑嘻嘻的,隨便拉上誰都能說上半天。幾個堂主亦是各有特色。聞撿觀察了一圈,誰也沒韋秦川看著順眼。他學風棋初的樣子,靜靜站在韋秦川身后,對這些人失去了好奇心,索性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暗自運功吐納。內息運行一周天,聞撿抬起眼睛,外界聲音逐漸涌入耳畔,他被面前的場景嚇了一跳。江化海和魚泓奚都站著正在吵架,黨同時不時插上幾句兩邊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