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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到,便三下五除二搞定了。大宮人親自伺候他更衣,讓他頗不習慣,他向來都是啥事都自己動手的??赡谴髮m人真是各方面功力不淺,楚歸只能節節敗退。這新衣是早就備好的,大小楚歸竟然正合身,鬼使神差的,他竟然又想到過年他在竇府被換上的一身新衣,也是大小正合身,不由得有些奇怪的感覺。不過竇府里給他準備的新衣與他往常的衣服式樣差不多,只是料子可能更好,可這一身衣服,明顯更華貴,讓他穿著簡直哪、哪都不得勁??!不過也容不得他多想,這番一折騰,沒一會太子便回來了。楚歸自己還在被各種不得勁弄得各種不自在,也沒注意到太子看到他時那眼睛一瞬間的亮采,雖然很快就被掩下去了。太子將他引到窗邊的榻上就坐,十分自然地給他斟了茶。楚歸也未想太多,很自然地便受了,也沒覺得有何不妥。怪他心底壓根就沒這意識!根本就意識不到尋常人受到太子禮待該如何如何受寵若驚的。東宮在宮中所占據的位置是十分好的,處處都一派朝氣蓬勃的景象?,F在這時節陽光正好,萬物生機正濃,真是無事都要喜上三分。太子屏退左右,在案上擺開一張地圖,與楚歸直接開門見山道,“這車師國在蒲類海之北,要過敦煌昆侖塞,西出玉門關,與北匈奴離得最近。這次來的車師國大王子被送到我朝來,不管是被車師國見棄還是大王子私下勾結北匈奴,都是十分可能的。不過,小歸你是怎么懷疑上他身邊的那個護衛的?”見此情形,楚歸便也據實相告了。但說到底,他對那道如鷹隼的眼神感覺很熟悉,但確鑿的證據卻是沒有的,就連那人的樣貌他也并不清楚。太子聽得,不由面色越發嚴肅起來,起身自然地坐到楚歸一側,將地圖擺在兩人面前更方便看,用手指在金微山那帶指了指道,“你們大概是在這里遇上匈奴騎兵的,”手指又順延而下道,“然后匈奴騎兵一直追到涿邪山附近,后來遇上了竇憲和竇家的護衛,才得以脫險?!?/br>楚歸見太子說得一本正經,雖覺得兩人有點挨得太近了些,有點別扭,但人家態度端正肅穆,又是正事,他也只得當作正常,點了點頭。太子手指又延金微山往下不遠指了指,“車師國便在此處,雖與匈奴隔了一道金微山山脈,但有數條河流從金微山而發,又兼再往東南走,從金微山闕口到車師,也并不難?!?/br>太子看著楚歸,有湊近些道,“所以,你的懷疑很有可能?!?/br>太子本就離楚歸十分近,這又湊近了些,楚歸只覺太子整個人都近在眼前,一時間覺得全身都局促的不行。雖說諸皇子之中長得最美的是六皇子,但太子生得英俊,又兼一身威儀,向來也是十分令人心往的,即使是侯門貴女,也不例外。想到太子登基為帝后,一下納了竇家、梁家兩個女兒,再加上現在太zigong中本就有個當今馬皇后的外甥女,一想到這太子女人這么多,他還要湊他這么近,楚歸就覺得自己渾身冷嗖嗖的,覺得怎么都不是一件善事。和女人爭男人很難看就算了,而且那些女人各個都不是好惹的,他都不一定有信心全須全尾的,小命還是要緊。不知怎么,莫名其妙的,楚歸眼前又浮現出竇憲的身影樣貌來,那人看著一副兇煞的樣子,可實際上對他卻頗為關懷。不過楚歸轉念又呸了自己幾嘴,他雖然不排斥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但不代表他就非得找個男的??!他還是很想要小孩的,抱著如花美眷和大胖小子,不比和男人在一處被壓來得美??!他越想越覺得自己不爭氣,怎么一想就想著自己是被壓的了!這事真不能深想,一想簡直到處都是黑洞啊,爬都爬不起來!太子還在對楚歸繼續說道,只是聲音越來越輕,楚歸走神了會,最后只聽他簡直用耳語道,“如果車師是假意示好,我們不得不防。年末父皇欲令竇將軍出昆侖塞(注1),平定西域諸國,為將來擊破北匈奴做好準備,這車師,還有東側的移支,無疑是關鍵?!?/br>楚歸不禁露出大驚之色,這等軍事機密為何太子要與他說?!他還沒活夠呢,不想這么急著找死??!楚歸神情逗樂了太子,他手指點了一下楚歸鼻子笑道,“不用擔心!這并不算絕對機密,父皇近兩年的舉動,和這番西域諸國遣子入侍,朝中大臣稍機靈點的,心中也清楚是怎么回事,倒不用如此?!?/br>楚歸見太子神情言語動作都愈發曖昧,不由大覺不妙,使勁挪著身子往里縮,有些期期艾艾地小媳婦樣道,“殿下,家中父親不遠千里上京來看我,若是再無他事的話,我就回去了?!?/br>太子看出楚歸對他并無意,不過他倒完全沒覺得有什么挫敗感之類的。他四歲便被立為太子,到今年十八,基本上從來都只有別人上竿子倒貼的份,身邊除了父皇母后,哪個人不是對他恭敬順從的很。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楚歸這般,他都那樣示好了,不僅不領情,反倒如避虎狼一般的。他本是懷著愛才之心,所以想要拉攏楚歸,可越是接觸,越覺得這人越發可愛,尤其是近來,這人隨著年紀長大,出落得也越發合他的口味了。自東來居一別后,他便對這人上了心,時時找著機會接近。如今這般好的機會,這人卻是對他毫無心思,不由得讓他越發覺得有趣起來。就像一盤游戲,也許這游戲本來就是自己沉迷的,可是發現很難過關后,對于太子這種帶點小賤性的人來說,越是難,反倒越發起勁,越發投入,越發想要攻克。只不過,對于太子這般的聰明人而言,重要的當然不是若即若離的手段,而是本來便是珍寶之物,卻難以得到的不服。太子對今天的情勢也算看清楚了,若是再想得什么便宜,便只能用強了,他可不喜歡這樣的手段,不僅惹惱了人不說,還落得下乘,便很大度地讓楚歸回去了。從宮中出來,楚歸還是心悸的不行,他倒不是對太子心動了,只是對方才之事完全沒做準備,有些心驚。不知為何,他只覺得被太子喜歡上便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他一點也不喜歡危險,他就想平安順遂過一生而已。不想到了傍晚,他大爹又帶著他小爹和他入宮了。見到這陣勢,楚歸可真是驚了一大跳,他大爹要入宮赴宴便算了,還帶著他小爹和他,這,這可真是大膽!一想到那些衛夫子們看見兩個男人在一起大驚失色的樣子,不禁就覺得十分期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