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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個魔頭……”白傾妤其實也與丈夫有著相同的感覺,于是將他的手握得更緊了些,半晌才道:“不會有事的,是嗎?畢竟那魔頭,他也只是一個人而已。難道我們中原武林,會敵不過他?”誰知道呢?誰也沒有真正見識過那個人的武功,也不知道他究竟可怕到何種地步?但只是想想死在他手下的那無數高手,就足以令人膽寒。月瀲沉默不語,他早就已經過了無所畏懼的年紀。現在的他,害怕很多事情。他怕自己會死,死后就再也無法照顧妻兒;他更怕自己所愛的妻子兒女會先自己而死,那會令他感到比死更加難以忍受的痛苦。人一旦害怕太多、顧慮太多,就不復再有當年的勇氣。“瀲,答應我,決不要逞強好勇?!?/br>白傾妤凝視著他,忽然開口。她深知自己的夫君年少之時,曾經有過這樣的壞毛病。月瀲苦笑著搖搖頭:“我已不再年輕?!?/br>然而,他的心中卻是微微一動,想起了自己的長子。月長鴻同他當年的個性完全一樣,血氣方剛,做事沖動,這令得月瀲好生擔憂。但是他卻沒有把這份擔憂告訴妻子,因為怕她也會同自己一樣擔心害怕。“希望這一役,我們月氏可以全身而退?!?/br>沉默半晌,月瀲終于輕輕道。就算事后被人指責為懦夫也無所謂,他已經決定絕不搶先出手。若可能的話,索性就直接作壁上觀。他并不指望月氏能因殺了那魔頭而一舉成名,只希望自己的家庭仍像從前一般安定幸福。洞悉了他的心情,白傾妤沒有再開口,只是仍然緊握著他的手,一起望向窗外夜空中那幽遠的明月。第14章月氏兄妹此時,月家的那三個與父母同行的年輕人,也都聚集在月長鴻的房間里,同樣在談論著離眾人越來越近的這場盛會。同他們的父母完全不同,月家的三兄妹全都是一幅躍躍欲試的表情,顧盼之間神采飛揚。三人之中,月錦鴻算是稍微內斂些的,因此只是靜靜地坐在一旁,瞧著大哥和三妹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得十分熱切,偶爾才會插上一句。月柔鴻則是帶著七分湊熱鬧的心態。對于她來說,那個魔頭是死是活其實跟自己關系不大,只不過人人都將那個人說得神乎其神,以至于她總覺得若不能親眼瞧瞧對方,那就太遺憾了。只有年紀最長的月長鴻,一直激動地在房間里走來走去,似乎恨不得能一下子長出翅膀、飛到泰山之巔,并且巴不得八月初五能夠立即到來。“大哥,你再這么走來走去,我的眼睛都要花了?!?/br>月柔鴻沒大沒小地坐在窗邊,一條腿大大咧咧地抬起擱在椅子上。她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視線不時自窗外轉回,向房間里踱步的月長鴻瞥上一眼,最后終于忍不住懶洋洋地開口。“不知道那個魔頭,會不會真的赴會?”經她一說,月長鴻才終于停下了腳步,卻忽然沒頭沒腦地說了這么一句。月柔鴻卻是很在乎能不能見到那個人的,聞言立即秀眉微挑,道:“怎么說?”卻是沉靜地坐在一旁的月錦鴻先開了口:“武功再怎么高強,以一人之力,又怎么可能與七大門派相抗衡?我真不相信那個魔頭敢獨自赴約。說不定,這又是魔教的什么陰謀詭計,想要騙得我們中原武林人士齊聚泰山,好將大家一網打盡?!?/br>聽了她的解釋,月柔鴻的眼神反而又松弛了下來,繼續懶洋洋地道:“如果那魔頭真是這么膽小,一開始就不該下書向七大門派掌門挑釁?!?/br>月長鴻卻擰眉沉思了片刻,才終于沉聲道:“以魔教目前的實力,還不足以將中原武林一網打盡,所以不太可能是什么陷阱。而且,那魔頭性格高傲,應該也不會失約?!?/br>他雖然恨透了那個人,但說話間卻還是不知不覺地認可了對方的人品,至少遵守承諾這一點,他覺得對方是足堪信任的。“就算他再怎么厲害,我看到頭來還是會壞在這一個‘傲’字上。我就不信,他可以在這許多高手的包圍下全身而退?!?/br>月柔鴻仍是懶懶地說著,一副閑話家常的模樣。“只希望最后殺他的那個人,是我?!痹麻L鴻情不自禁地握緊了拳頭,恨恨地道。房間里頓時沉寂下來,月錦鴻和月柔鴻都默然不語地望著他。雖然她們并沒有小看自己兄長的意思,但卻也不相信他真能殺得了那個令江湖聞之而色變的大魔頭。不過,畢竟面對的是心高氣傲的長兄,即便有這樣的想法也不好直說,所以她們只能保持了沉默。驀地,一縷笛音遠遠飄來,吹的雖然是一支無名的曲子,然而不知為何,卻極其地動人心魄。月氏兄妹不由得都靜靜地傾聽起來,一時間甚至忘記了剛剛所討論的人和事。聽著聽著,月柔鴻一直掛著懶洋洋的微笑的面上,忽地失去了笑容。一言不發地凝神再傾聽了片刻,她忽地立起身來,卻故意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道:“好困好困!不知不覺竟然已經這么晚了,明兒還要早起趕路,我還先回去睡覺嘍?!?/br>聽她這么說,月錦鴻便也趁勢站起身來,道:“那我也回房去了,大哥、三妹,晚安?!?/br>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月柔鴻當先邁出門去。她先跟月錦鴻并肩走了幾步,眼見著jiejie進房關了門,她慵懶的眼神卻忽地凌厲起來。繼續裝著若無其事地向前走了幾步,料想大哥與二姐已經不會覺察,月柔鴻這才輕輕縱身而起,趁著淡淡的月色,向著笛聲傳來的方向疾奔而去。她的臉上,從來都只有懶散的神色,總給人以漫不經心的感覺,然而此刻表情卻是出奇地嚴峻,若是交熟悉她的人見了,只會懷疑她根本就不是自己所認識的那個月柔鴻。月色淡淡地灑在大地之上,灑在月柔鴻年輕嬌美的面上,而那一支若有似無的笛曲,便像是在輕輕地召喚著她一般,令得她在這樣的月夜里全力狂奔。一面奔著,還一面在想著她的心事,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月柔鴻秀美的眉微微擰起,似乎有些惱怒,卻又勉強壓抑了下去。笛聲越來越是清晰,而月柔鴻的眉也越皺越緊,最后終于一口氣沖上了一座山峰,笛聲正自自此飄揚而下。卻見月色如水,灑在一人頎長的背影之上,更顯得白衣勝雪、不染纖塵,縱是月柔鴻滿懷了惱怒之意,此情此景之下,還是不由得先怔了一怔。白衣人一闕笛曲正吹到最末幾個音符,雖然聽得身后有人來了,卻仍氣定神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