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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否則應該怎樣做,他心里很清楚,卻又不知自己是否能夠做到。吳風不禁有了些微的緊張,悄悄地捏緊了手指。那黑衣人卻似并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青江九霸橫行青江一帶,十一年間jianyin擄掠、無惡不作,單只算害了十人性命以上的大案,就已犯下兩百來起。這樣的人,當然是死有余辜。我只奇怪,為何你們中原武林,這么多年來卻沒有人能制伏他們?”他碧綠清澈的眼眸,凝在了吳風的面上,其中確然有著訝異不解的神色。吳風頓時苦笑了一下,江湖事本就復雜難言,各門派都有自己的打算和計較,最后反而放縱了青江九霸這樣的惡徒,何況這九人的武功也非泛泛之輩,這才一直逍遙在外。與此同時,他的心中也微松了一口氣。原來這胡人并非嗜殺,而是因為早就知道青江九霸的劣跡,這才痛下殺手。視線一轉,望見了仍然不能動彈的那些人,吳風走將過去,替他們解開xue道。李老板xue道甫解,已跳起身來,望著那黑衣人,道:“你……你……”然而“你”了兩聲,卻終于還是說不下去。黑衣人只是向他淡淡地看了一眼,什么也沒有說,已經轉向吳風道:“我們走吧?!?/br>說完,已經當先轉身。李老板卻忽然在他身后大聲道:“你為什么要救我?”黑衣人止住步子,轉過身來,深邃的眼眸凝視著他,半晌,才淡然道:“你罪不至死?!?/br>說完這一句,他便再次轉身,向外走去。李老板卻驀地一聲大喝:“胡人!”“呼”地一聲,一樣沉重的物事已經被他扔向黑衣人。黑衣人本能地轉身,伸手將那東西接在手中,低頭看時卻是一壇青梅酒。他不解其意,不由微蹙了眉頭,望向李老板。李老板緊盯著他,大聲道:“我從來不欠別人的人情。雖然你是個胡人,卻對我有救命之恩,以后三分酒家的酒,任你來喝?!?/br>聞言,吳風的面上,現出淡淡的笑意。而那黑衣人凝望著李老板,眉尖終于慢慢舒展了開來,道:“謝了?!?/br>再不多言,轉身離去。第13章命運之旅吳風也自然而然地跟了出去。夜色中兩人一前一后,衣袂飄飄,轉瞬間又已離開了青州城,回到了之前他們一起共飲的山丘之上。吳風趕到的時候,黑衣人正在等他,見他趕到,便一掌拍開了手中酒壇的封泥,先喝了一大口,再遞給吳風。吳風接過,也無語地喝了一口,再遞回去。兩人就這樣沉默地一人一口,直喝得那壇酒也只剩了一小半,黑衣人這才凝視了吳風的雙眼,忽然開口道:“今天我很高興?!?/br>吳風微笑著瞥了他一眼:“因為別人終于拋棄了對你的偏見?”他所說的,自然是三分酒家的李老板。到得最后,李老板雖然沒有好意思當面道歉,但他贈酒的行動和所說的那句話,已經明明白白地表示出對于黑衣人的愧疚和感激之情。能夠改變一個敵視自己的人的態度,對于那黑衣人來說,當然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誰知黑衣人卻輕輕搖了搖頭,傲然道:“別人對我是怎樣的看法,我不想去改變,也早已經習慣。但是此行中原,能夠遇上你這樣的漢人,卻是我的運氣?!?/br>吳風心里不禁微微一震,情不自禁地也凝視著他。兩人的視線交會在空氣中,眼神中都有著難以言表的情誼。良久,吳風才輕輕開口:“我亦如是?!?/br>然而,他卻甚至無法為對方而停留,因為他還要去一個地方,見一個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人。況且,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權利,去結交面前的朋友。黑衣人也同樣地沉默不語。他也想到了自己所肩負的責任,想到自己此行中原的使命。即使驕傲自信如黑衣人,也不清楚自己是否還有機會,與這萍水相逢卻又一見如故的漢人少年把酒言歡?“如果……”兩人忽地同時開口,卻又同時停下。微微一笑,黑衣人目注了吳風,道:“你先說?!?/br>吳風也不推讓,笑道:“我尚有要事在身,無法久留。不過每年的四月十六和九月十六亥時,是三分酒家開窖取酒的好日子,那一刻的青梅酒最為香醇……如果九月你仍在中原,請趕來青州,我會再請你喝酒?!?/br>“我一定會來?!?/br>黑衣人立即沉靜地回答,但稍微停頓了片刻,他碧綠的眼眸中,卻又掠過一絲傷感的神色,接著道:“其實,我此行中原,亦有要事待辦。今夜一別,生死難料,若我還活著,九月十六,一定會赴此約會?!?/br>吳風望向他的眼眸中,不禁掠過關切的神色,然而對方既然不愿意多說,他也不好再追問什么。他只能這樣默默地凝視著對方,半晌,才輕輕點頭:“我會等你?!?/br>黑衣人看見了他眸中對自己的關切神色,心中一暖,仰頭喝了一大口酒,再將酒壇遞給吳風。吳風亦一仰頭,喝下了壇中的最后一口美酒。黑衣人的視線一直凝佇在他的面上,此時就朗聲長笑,笑聲中豪氣干云,然后他向吳風微一抱拳,道:“告辭?!?/br>說話間身形輕動,雖然仍是面向著吳風,就連抱拳的姿勢也未曾改變,人卻已飄出了數丈之外,轉瞬不見。吳風卻仍是一動不動地佇立在原地,凝視著那黑衣人的身影,直至那身黑衣與夜色全然溶為一體,這才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月色冷清,身畔江流無聲。月氏一行五人,離家之后便徑直向著泰山而去,這一路上也遇見了許多江湖同道,全都是為赴這泰山之會。月瀲和白傾妤見著了那些各門各派的熟人,自然要花些時間敘舊不說,就連出道不久的月長鴻、月錦鴻和月柔鴻,也接連遇上跟他們相熟的年輕弟子,興奮地聚在一起說個沒完。整個中原武林,這陣勢哪里像是要參加一個危險的除魔大會?倒像是尋常百姓逛廟會一般。而在大多數人的眼中,更是已經把魔教教主君莫問看成必死無疑的人,現在所不知道的,只是他會死在何人手中而已。這種盲目的樂觀情緒,反倒令月瀲有些不安起來。這一夜,當他和妻子會完江湖中的舊友,回到客棧中自己的房間之時,月瀲終于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白傾妤的手已然伸了過來,輕輕握住了他的手,柔聲道:“你擔心?”月瀲苦笑了一下:“驕兵,從來就沒有不敗的道理。只怕我們都太低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