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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最后成功了?!?/br>不,全是假話,段光遠心中了然。他與楚衍之間的戰斗,明明是結果早已注定,與雙方修行多久兵刃如何,根本沒有絲毫關系。只要楚衍是割昏曉認定的主人,其余之人都只能是一塊墊腳石罷了,頹然注視著楚衍步步高升踏上頂峰,既無資格抱怨,也沒能力挽回什么。也許在旁人聽來,楚衍的話是為顯示風度,是勝者對敗者態度良好的安撫。在段光遠聽來,他卻捕捉到了非同一般的信息,讓他本來就極亮的眸光,又跟著冰寒三分。其中有了然有解脫,更多的還是幸災樂禍,也有幾分自暴自棄的頹喪與暴虐。段光遠忽然湊近了,一束細細聲音收束成線,傳入楚衍耳中,“原來你還不明白,你竟然什么都不明白?!?/br>話說到最后,已然變為狂笑大笑傻笑。氣息一下下地呼出收進,到了最后已經不成模樣,已然讓人覺得段光遠快要癲狂。玄奇修士肆無忌憚地笑了好一會,哪怕楚衍皺眉冷然已對,都未打消他肆自的笑意。盡管段光遠在神識傳音中笑得肆無忌憚,他的表情還是沉靜如冰,是春水乍融冰面快要破裂的沉靜。越是冷靜越是狂妄悲哀,楚衍本能地察覺出一點不妙來,虛虛實實籠在心頭,讓他覺得有些惶恐。莫名惶恐是來自于神識之中的,如遭雷殛大限將至般終日惶惶不得安寧。楚衍本能地想說些什么,卻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繼續保持沉默。“太上派什么都沒跟你說,你什么都不知道,這可真是太好了,我從沒有這么高興過?!倍喂膺h在狂笑的間隙中,還能分出些微時間來嘲笑楚衍,已然是崩潰前的肆意無礙。忽然之間,他就收斂心緒平靜若水,一字一句都帶著冷然與不快,“我知道你想問什么,我偏不告訴你,非要等你自己發覺?!?/br>“不過是輸了一場對決,段道友不必如此?!背懿恢獎窠馐裁?,只能這樣蒼白無用地說了一句。他頭疼得要命,也猜不出對方如此悲愴的理由。又不是生死相博神魂無存,段光遠甚至都沒受傷。等他一出了幻境,還不是一切照常?第二名又怎么了,總不見得次次都要第一吧,那該活得多累。誰知段光遠并不領情,他詰問道:“誰要你可憐我,誰要你可憐?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我和你也沒什么好說的?!?/br>這人當真是桀驁極了,即便楚衍不想與他想斗,段光遠還是堅決果斷地撞在了楚衍的刀刃上。直刺入心,血液橫流,是不死不休的難纏勁頭。楚衍嘴唇一動,已然愣住了。第76章盡管楚衍身處幻境之中,鮮血濺到面頰的感覺還是太真實,灼熱黏guntang,氣味濃重無法消散。段光遠這一下自我了斷太果決,快到楚衍也猜不透他的想法。少年抹了一把臉,呼吸終于平穩下來。楚衍不是第一次殺人,照理說他根本不必如此驚異,更何況段光遠也并非因他而死。但楚衍還是不可抑制地心底發酸,既是若有所失,也是惆悵太重未能釋懷。那種惆悵是隱秘而不可言說的,似是見到老友因你而死,又像親手屠戮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微微的負罪感與自責讓楚衍心神不寧。明明他與段光遠并不熟識,他們兩人的關系也并不好,那股惆悵之意還積蓄在心頭,揮之不散莫名惶恐。仿佛某種不知名卻極美麗的花驟然凋謝了,剔透花瓣飄散零落,讓你心中某處也跟著死去。一點點一分分地凋零破敗,風一吹就不留痕跡,什么都不剩。從此之后,你已不再是你。命途急轉直下步入低谷,可怕的是無法挽回。為何如此惆悵呢,他們只不過是身處幻境罷了。哪怕受了再重的傷,蘇醒之后仍能恢復如初。既非生死離別,卻這般記掛于心不得安穩。莫非他與段光遠太過投緣,剛剛打了一場就視對方為至交好友?理由實在荒誕,楚衍都想肆意大笑,嘲弄一下自己莫名多情。他唇角向上一揚,卻發現自己根本笑不出來。他整張臉都是木然又呆滯,似是自己雖未覺察到那天大的悲愴之意,可整顆心早被浸染徹底。楚衍睫羽顫動一下,他伸手從段光遠胸膛中抽出了自己的短刀,又輕巧利落地避開了噴濺的深紅。等到那人身體沉沉墜向地面后,楚衍還望著段光遠的那雙眼睛,似想看穿其神魂深處。自己想看到什么呢,明明是一雙沒有光彩又無生機的眼睛。一望過去,呆滯又麻木,都比不上普通凡人目光灼灼有神。楚衍意欲轉身離去,本能告誡他不要邁步,再靜靜待上剎那,以此當做悼念。秀美少年沉寂又漠然地望著地面,雖然他表情不見得有多悲痛,旁觀的眾多修士卻全被感染了。場內場外一片雅雀無聲,無人開口也無人說話。他們既是被震懾,也因比賽結果實在出乎意料,一時半會誰都回不過神來。已經無需再比較楚衍段光遠兩人修為相差多大,他們只需明白一件事,楚衍贏了,當真贏了。百余次靈山大典,還從未有過如此懸殊奇怪的結果。諸多修士不知說些什么,之前信誓旦旦支持段光遠的人,也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穆靜雅狠勁掐了自己一下,生怕疑心她自己在做夢。現在她整個人都是飄飄忽忽如在云端,思緒是混沌不清的。她既覺得自己小師弟真厲害,又免不了迫不及待地掐著指頭算,自己能從賭局上贏得多少靈石。一賠三押楚衍能贏,三千塊靈石本錢,足足掙了九千塊靈石!這么大一筆財富,足夠一個筑基修士順利突破到金丹,還綽綽有余寬裕不少。發財了,真是發財了。果然還是好人有好報,她就說相信小師弟根本沒錯。紅衣女修喜滋滋端著玉簡看,好一會才收起來。等穆靜雅瞧見身邊的李窈蘭后,眼珠一轉就問:“李師姐,楚衍贏了,你可是開心得說不出話來?”這句話說得有些刻薄,明擺著想讓李窈蘭難堪。誰叫這人身為楚衍師姐卻不夠意思,不僅不看好楚衍擠兌他,穆靜雅一個旁觀者都跟著看不過眼。從太上派到靈山來前,楚衍立下的誓言無一人當真?,F在他們全都轉變念頭,哪怕是李窈蘭也不得不服軟。穆靜雅沒想到,李窈蘭還能裝出一副坦蕩模樣,平平靜靜點了點頭:“自然高興,他代表我太上派奪得首席之位,所有太上派弟子都該覺得光榮?!?/br>臉皮真厚,虧得她好意思,穆靜雅磨了磨牙。她不再理會李窈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