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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棋子同歸於盡,要麼是吸引對方的注意力和兵力,但通常的結局都是壯烈捐軀,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幫著將軍,是一有風吹草動就會毫不猶豫放棄的棋子罷了?!苯庖怄告付?,神情十分豁達。戴曦深思了一會兒,有些關切地問道:““那你……就不能脫身嗎?”解意溫和地說:“現在我的公司就像撞上冰山的船,已經沒救了。好在我已經把船上的人全都安全地救了出去,我這個船長現在能做的也就是延緩它沈沒的速度,堅守到最後一刻,然後再棄船逃生?!?/br>“能逃得了嗎?”戴曦冷靜地看著他。解意微微聳了聳肩:“我想,逃生應該沒問題吧?他們能做的也無非是依法辦事。他們現在跟我打的是民事訴訟,頂多把公司全部賠進去,難道還能滅了我?”戴曦看著他。他只穿了一件襯衫,領結也已解了,閑閑地靠在床頭,有種頹廢卻迷人的味道。他心里飛快地轉著念頭,一時沒有吱聲。解意看了他一眼,淡然地笑了笑:“我的公司沒了就沒了,你不要牽扯進來。相信我,依你們戴氏的能力也無能為力。實際上,若是有一分可能,我也會竭盡全力動用手上的關系。我的公司雖然小,但還是有幾個朋友的,要找他們借個幾千萬來應應急,先付清賠款,也不是什麼大事,可是這中間牽連的事太多太廣,後果難以預料。對方若是這次整不倒我,還會有更進一步的動作,連幫我的人只怕都不能幸免。我不愿意他們牽扯進來,更不愿意你們戴氏受什麼連累。因為,這是毫無意義的事情?!?/br>戴曦微微低下了頭,半晌才道:“那……若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請盡管開口?!彼穆曇舴浅]p,語氣卻仍然有些生硬,總是脫不了降尊紆貴的意味。“不必了?!苯庖怙@得很疲倦?!岸嘀x你的好意?!?/br>眼前的這人雖然與他年紀相仿,氣勢卻要逼人得多,就像一把利刀,總是直劈過來,解意雖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十分從容不迫,卻也依然覺得疲累。這戴曦前天跑來疾言厲色,現在又忽然示好,不知安的什麼心,他不想去深究,卻也不想沾邊。戴曦看著解意冷淡的神色,也知道話不投機半句多,只得道:“那你繼續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了?!?/br>解意點了點頭:“謝謝?!?/br>戴曦只得起身離去,并替他鎖上了門。解意只覺得雙眼酸澀,頭腦發暈,身子沈重,便也不去多想他這時的言行是何含義,重新躺下去,繼續睡覺。第二天,戴曦便離開了紐約,去溫哥華公干。解意則勸父母留在美國,自己先回國。解衍不同意,老一輩知識分子的事業心和責任感要比他們年輕人強烈多了,他不愿意耽誤工作。解意避開了解思和母親,婉轉地將他目前的處境告訴了父親,并且暗示他這次回去,可能會向一直苦苦追逼的媒體公開自己的性取向,從而不再受人威脅。此舉勢必引起極大反響,父母若回了國,一定也會陷入媒體的圍追堵截中,對他們的生活和工作都極為不便。所以,他希望父母暫時留在美國,等這個風波過去後再回國。解衍慈愛地看著這個從小便極為懂事的長子,溫和地道:“小意,這麼多年來,所有的事都是你一個人在扛。前年我心臟病突然發作,在醫院里住了一年,做了好幾次手術,花了上百萬,都是你在支撐著,如果沒有你,我只怕那時候就活不出來了。你母親身體也不太好,老是生病,也全靠你在支持著。這些年來,我們的生活十分舒適,心情更是非常愉快。你弟弟上中學時就能來美國讀書,如今學業將成,感情也很順,將來的路應該是比較平坦的,這些都是你的功勞?!?/br>解意微笑道:“爸,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不必拿出來說?!?/br>解衍忍不住伸手過去,輕輕撫了撫他的頭,柔聲道:“這次,讓父母也為你做點什麼吧。我們幫不了什麼大忙,但站在你身後支持你,我們還是能做到的?!?/br>解意一聽,心里一熱,叫道:“爸,你真的……支持我?”“當然?!苯庋芴竦匚⑿??!靶∫?,我都60了,你媽也57了,這大半生,我們什麼沒經過?文革期間的種種沖擊我們都沒有垮掉,現在這樣的小風浪根本不算什麼。生意沒了就沒了,你先回上海來,在家好好歇歇。媒體那方面,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我和你媽都支持你。至於你弟弟嗎……”他正在沈吟,解意已經輕聲說道:“小思已經知道我的……性向了,他沒問題。我只是……怕你們不能接受?!?/br>解衍親昵地揪了揪他的鼻尖,笑道:“我和你媽本來是準備接受你一直宣稱的獨身主義的,現在既然知道你還是會戀愛,有人會關心你,照顧你,只怕比你獨身還要讓我們放心些。我和你媽一向就沒什麼傳宗接代的老腦筋,就算你愛的是男人,我們也都會接受的?!?/br>解意那顆冰冷的心漸漸地暖了起來,低低地說道:“謝謝爸爸,謝謝mama?!?/br>解衍起身,將兒子緊緊摟住,堅定地道:“我們一起回國,無論發生了什麼事,爸爸mama都會和你站在一起?!?/br>※※※z※※y※※b※※g※※※解意退了去廣州的機票,與父母一起到達上海,隨即便被母親押進了醫院。他只是普通的感冒,卻恢復得很慢,到醫院連著輸了7天液,才算是退了燒,人卻又瘦了一大圈。雖然父母讓他呆在家中好好養一養身體,但他卻已經不能再等,立即飛到成都,回了公司。既然沒了業務,租那麼一層寫字樓已經毫無意義,解意在美國的這半個月,路飛已經將房子退掉,改租了一套電梯公寓,臨時辦公。那些記者們卻真是神通廣大,幾天後便知道了他們的地址,立即上門候著。解意一到辦公室,便看到記者們一擁而上,將自己圍住。路飛和那個留守的行政助理趕緊出來,想解救他,結果卻是寡不敵眾,照樣身陷重圍。解意只得無奈地微笑,溫和地道:“好吧,我們到公司里面說好嗎?別堵在樓道里?!?/br>這套房的客廳很大,20多個記者坐在里面剛剛好。房間里的家具十分簡單,只有一套沙發,兩張辦公桌,幾把椅子,那些記者們便隨便坐下,沒坐的地方就干脆坐到桌子上。屋里開著空調,很暖,解意脫下了大衣,坐到路飛從他的辦公室里搬出來的椅子上,神態輕松地問道:“好吧,大家有什麼問題,就問吧?!?/br>立刻,大家便七嘴八舌地問開了。路飛微微皺眉道:“你們這麼吵,解總怎麼聽得清?一個一個地問?!?/br>記者們靜了一下,互相看了看,於是便開始有次序地發問。“解總,你對這次的訴訟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