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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應該去看醫生,不能馬虎?!?/br>解意微微點了點頭,禮貌地道:“謝謝戴先生,告辭了?!?/br>戴曦一怔:“你去哪里?”解意也有些意外,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出去轉轉,今晚會住酒店,就不過來了。明天一早我會來,不會誤事的?!?/br>戴曦知道他已對自己十分反感,竟是到了連在他家住一夜的好處都不肯沾染的地步,本應正中下懷,心里卻是沒來由地有些難過。但他昨天才驅車百多公里去教訓了他,總不能現在反而又低聲下氣地解釋挽留吧?況且,這個人確實是不能留的。他在心中微微嘆息了一聲,冷冷地點頭道:“好吧,解先生請自便?!?/br>解意淡淡一笑,對他客氣地微一躬身,便走出門去。戴曦看著他挺拔的身影走進淡金色的冬日陽光里,漸行漸遠,隨後消失在大門外,眼里緩緩地涌起一絲奇異的光亮。他轉頭看了看四周忙亂不堪的局面,便急急地出門,跑過去上了自己的車。管家以為出了什麼大事,連忙追了出來。戴曦對他說:“我出去有個應酬,你替我跟我爸媽說一聲?!闭f著,已發動了車子。管家立刻應道:“是,請問大少爺回來吃晚飯嗎?”戴曦略一猶豫便道:“說不準,不用等我?!?/br>管家還沒有出聲,他的車便開了出去。剛出大門,他便立刻減低了速度,因為那個身影就在前面。這里一時很難叫到出租車,解意也不介意,只是信步向前走著。與發低燒時的沈重昏眩感覺不同,他只要燒到39℃以上,便反而會覺得神情氣爽,身體輕飄飄的,一點兒也不難受。他悠閑地看著周圍如畫般的風景,偶爾研究研究建筑造型、裝飾風格和色彩,倒也樂在其中。戴曦開著車,遠遠地慢慢跟在他後面,看著他從容穩健地在路邊走著,心里想的卻是這人發著高燒還這樣長期暴露在冷風中,實在是太不會照顧自己了。大約走了半個小時,解意才截到一輛出租,用英語簡單地說道:“大都會美術館?!?/br>座落於紐約第五大道82街的大都會美術館是與大不列顛博物館和盧浮宮齊名的世界三大藝術寶庫之一。解意只需報出它的名字,出租車司機便絕不會走錯。戴曦一直開車跟著他,看著出租車在氣勢恢宏的大都會美術館旁停下,看著解意悠閑地去買門票,然後排隊進入,只得急急忙忙地去找地方停車,然後才快步走過來。他耐著性子買票排隊,隨著興奮的人流進了美術館的大門。這個舉世聞名的博物館規模龐大、展品豐富,展區分18個部分,其中尤為突出的是歐洲美術部分,擁有約3000件14至20世紀後期印象派的歐洲畫家的作品,是館方最感得意的收藏品。解意一向偏愛色彩,因此也特別喜歡印象派,尤其喜歡在色彩的使用上幾乎登峰造極的莫奈和梵高。他在這個展區留連忘返,一直呆到傍晚,幾乎沒覺得渴與餓。戴曦很快便在二樓找到了他。他遠遠地看著解意在不同的角度對著那些名畫反復端詳,蒼白的臉上有著一絲愉悅輕松,渾然不覺時而經過的人長久留在他身上的目光。??!從資料里看到解意的那些行為和別人對他的評價時,戴曦一直以為這個人的性格應該是野性叛逆粗獷豪放,滿口新潮前衛的詞匯,甚至言行粗俗低下,總之是個令他們上流社會不齒的淺薄膚淺之人。沒看到他的圖片資料前,在戴曦的腦海里,這個人的形象與紐約那些穿著古怪,留長須長發的那些所謂前衛藝術家差不了多少,那種偏見和對之不屑一顧的感覺已在他心中根深蒂固。??!可是,當在電腦上看到meimei發回來的照片時,他完全愣住了,根本不敢相信那個面對鏡頭平和微笑的人會是他想像中的那個人。這個人長相精致,氣質高貴,穿著斯文,品味優雅,實在是與資料中顯示的那個形象南轅北轍,令他迷惑不已。再看到他與自己的弟弟竟然如此親近,他心中頓時涌起了大大的不安與憤怒。他立刻匆匆安排好工作,從新加坡飛到了美國,而且馬上開車直奔紐黑文,找到解意,警告他。解意的反應卻再次令他深感意外。他的真人比相片上還要漂亮,但言行舉止之間卻內斂隱忍,就連怒氣都表現得十分含蓄。他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態度來對待這個人了。矛盾重重中,他呆呆地遠遠跟著解意,眼中只有那個英挺的身影。解意從美術館出去,便叫了出租車,直接去了離此不太遠的君悅酒店。戴曦來不及去取車,也匆匆跳上了出租車,一直跟到酒店。他遠遠地站在大堂的角落里,看著解意在總臺辦手續。總臺小姐顯然對這個年輕英俊的東方男子十分有好感,笑得特別甜,說話特別柔。解意也微笑著,略說了幾句,便拿了房卡往電梯走去。戴曦立刻去了總臺,略施小計,便問出解意的房間在9層。??!他不敢長時間地站在安靜無人的走廊里,更不能上去敲門,只好躲在安全出口處,心里狠狠地罵自己“瘋了”。這個地方距解意的房間很近,他將門拉開了一條縫,看著那個房間緊閉的門,心里猶豫著,要自己趕快回去。此時的心境,簡直讓他似乎回到了學生時代。昨天在紐黑文,聰明過人的解意一眼就看穿了他辛苦掩飾多年的偽裝。是的,他確實是個不折不扣的同性戀,他自少年時代起就明白了自己只喜歡男人。女性在他的眼中就如一棵樹一根草一朵花,跟他不是一個世界里的生物。但是,成長的壓力、家族內部的傾軋和祖父的期許使他只能極力壓制住心底的渴望,長期過著清心寡俗的生活。在他32年的人生中,只有過一個秘密的同性情人。那人是個法國人,跟他同歲,是他在英國念大學時認識的。他們的關系維持了3年,在他畢業時無疾而終。是對方先提出來終止他們的關系,他不敢挽留更不敢爭執,兩人遂理智地和平分手,分道揚鑣。他回到新加坡後,變得更加冷漠嚴厲,卻成為祖父和家族中長老們的理想接班人。他沒想到,過了快10年的平靜生活,自己那猶如古井不波的心卻會在一天之內被攪得天翻地覆。正在胡思亂想,忽然有人按響了解意房間的門鈴。他連忙透過門縫看過去。站在門外的是一個穿著深色制服的年輕華人女子。解意很快打開了門,兩人用中文交談了幾句。原來是解意訂了後天飛廣州的機票,這是中國國際航空公司駐紐約辦事處的工作人員給他送票過來。解意問明了她的來意,便和藹地讓她進了門,過了一會兒,大概是辦好了購票手續,便禮貌地送她出來。房間里很暖,他這時已脫掉了大衣和西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