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
好比讓人口齒生津的奶糕食餅,細而不膩的rou脯,以及應季的香甜瓜果。江左這邊還流行吃咬餅(類似于春卷)……不過對于生在北方、長在北方的謝介來說,一切節日都要吃角子(餃子)。雍畿流行吃水晶角兒和煎角子,江左則有市羅角兒和諸色角。剛巧,南高峰的廟會上,就有一家賣市羅角兒的。“一定很好吃!”謝介只掀開紗簾看了看,就如此斷定。錢甲不解,沒嘗過怎么知道?謝介甚至連味道都還沒聞到呢??偛荒苤x世子在吃喝玩樂方面的造詣,已經到了能隔空斷美食的地步吧?“因為排隊的人那么多!”謝介用扇子指了指窗外。還沒到午飯的時間,那家角兒攤已經人滿為患,排起了曲折的長龍,間或還能在隊伍里看到一兩個僧服身影,一看就是山上天寧萬壽的大和尚。錢甲:“……”好吧,世子說也算是有點道理。“咱們也來幾碗?”跳脫的謝小四湊上前問,他這話問的很有技巧——幾碗。因為他也想吃了。“恩?!敝x介點點頭,笑著答應了請所有人吃角子。這份大方與他如今賺不賺錢沒關系,他一直都是那種哪怕兜里只有一文錢,也樂意和所有人一起花的類型。謝小四憑借著矯健的身手,風sao的走位,帶著幾個公主府的親衛,越過人群,徑直就走到了攤前,不管后面排著多長的隊伍,他們家世子要吃,那就必須馬上吃到!排隊的大部分都是來趕廟會的百姓,一看謝府親衛的穿著與佩刀,哪怕不知道那代表著的是哪位大人家,也都直接就敢怒不敢言的忍了。但有人能忍,自然也有人不能忍。不能忍的這位剛巧也是一個替自家大人買角子的下仆,名字叫六郎,穿著褐色的短打,從始至終一直在遵守紀律的排隊,十分低調。眼見著就要排到他了,卻遇上這么一出,自然是不服氣的,他可不管對方是哪家大人,他們家也是一位大人!“你干嘛呢?”六郎一開口,就是雍畿官話,再標準不過。這在如今的大環境下,是很能顯身份的。謝小四樂了,也回了句官話:“插隊,沒看到?”這話的挑釁意味就很弄了。六郎瞠目,大概是沒見過做壞事都能做的如此理直氣壯的,口中你你我我了個半天,卻憋不出一句完整的京罵,一看就不是個善于吵架的。最后也只是漲紅著臉說了句:“你這樣不對,你知道嗎?”“我知道啊?!敝x小四一臉真誠,他知道,但就是不改,“所以,今天我們謝府的世子請所有人吃角子?!?/br>最后一句話,謝小四是直接拔高了音量說的,保證了所有排隊的人都能聽到。本來在大太陽底下、還稍顯浮躁的隊伍,一下子就沸騰了。開心的。大眾的心理就是這樣,先給個難以接受的,再補償一下,反而會人人稱道。跟在謝介身邊久了,做這種事情謝小四早已經做成了熟手,既能滿足謝介,又能讓謝介不被怨聲載道。“我才不稀罕呢!你侮辱誰呢?”六郎畢竟年輕,抹不開面子,當下就不干了。謝小四歪頭,帶著一臉壞笑,看著梗起脖子裝強勢的六郎,忽的就往后退了一步,擺開手,彎腰鞠躬,依舊是一張笑臉:“那您先請唄?!?/br>六郎:“……”謝介對此本來是一無所知的,直至謝大郎來報。聽后表示十分無語。謝小四這明顯就是在調戲人家啊。是的,調戲。謝小四是個帶把兒的,卻也喜歡摟著個帶把兒的睡覺。這事謝小四從沒藏著掖著,謝介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唯一不對的,大概就是謝小四看到個好看的,就想撩人家一下,還撩的特別不地道。“那小孩很好看吧?”謝介跑偏的問道。謝大郎明顯是被他那個傻逼弟弟氣到了,打一個娘胎里前后腳沒差多一會兒出生的親兄弟,做人的差距怎么就這么大呢?他回話的聲音有點悶:“嗯?!?/br>“行了,行了,你去收拾吧。這么鬧也不像個樣子,你和小四說,喜歡就老老實實喜歡,別特么整這些個幺蛾子,到底會不會追人?看看那到底是誰家的,道歉,賠錢,不行還可以找其他的方式補償?!本拖袷侵x介插隊要請所有人一樣,他也負責給下人出事后收拾爛攤子,雖然他是個紈绔,但也要做一個有格調的紈绔?!沁@么對他表哥保證的。但不等謝大郎去,那邊的六郎已經哭著回來找自家大人做主了,隊伍也不排了,角子也不買了,十足的孩子氣。巧的是,那位大人的馬車就在謝家的牛車旁邊。寶馬雕車,暗香浮動,看上去比謝介都不知道什么叫低調。哪怕隔著簾子,謝介都能聽那邊的六郎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在告狀,還有另外一個稍微沉穩一點的聲音在責備他,諸如“就不該帶著他出來,凈給阿郎丟臉,吵架都吵不贏”之類的話。謝介聽了之后就笑了,因為他也是這么想的。責備六郎的人大概也是個忠仆,責備完了還問他;“你就這樣回來了,你讓阿郎吃什么?懂不懂什么叫小不忍則亂大謀?你不會在買完之后,再報仇?”謝介頻頻點頭,心想著,這還是個有文化有腦子,能忍辱負重的下人。那位真正的阿郎,卻從始至終都沒有開口。因為很顯然的,謝介能聽到隔壁的動靜,隔壁自然也能聽到謝介這邊的。從始至終,他們彼此掌握的信息量都是一樣的,不管是謝大郎責備弟弟的話,還是謝介所說的要賠償的話。那邊聽到了,卻沒有給出個態度,這本身就已經代表了一種態度。讓謝介拉下臉主動開口,那是不存在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還是那邊先開了口:“算了?!?/br>這話既像是為沒有買到角子的六郎解圍,也像是對管教不嚴的謝介所言。懂的都懂,無需多言。但謝介的關注點卻有點偏,他整個身心都陷入到了那聲音里。該怎么形容呢?如玉石碰撞,如飛瀑而下?礙于他學識有限,實在是想不到什么合適的辭藻,他最后只能說,這特么的好聽啊。那聲音就像是從謝介的想象里誕生的,理智,強大,冷靜中又不失一絲感性,反正就是哪兒哪兒都是那么的符合謝介的審美。謝介是真的很喜歡,喜歡到了甚至會覺得…………這聲音怎么就不屬于我呢?是的,他的喜歡不屬于那種找對象的喜歡,而是想要自己擁有的喜歡。等謝介撩開簾子,想去看看聲音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時,對方的下人已經驅動馬車,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的揚長而去,瀟灑又利落。連那份爽利勁兒,都讓謝介想要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