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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包括正殿在內的好幾處宮殿,預計年底就能全部修完,據說還有可能要往外擴一下,要不然連大人們上朝都沒地方?!?/br>“說重點?!敝x介一聽朝政就頭疼,他真心沒有那個政治嗅覺,也不關心朝廷每一個舉動背后的深意。“老仆聽了幾耳朵,約摸著官家這是有意要遷都江左?!?/br>“什么?”謝介一愣。他再不曉事,也是知道江左的行宮真心不大的,甚至可以說是歷朝歷代中宮殿的最小規模,他小舅除非瘋了,才要長住在這樣的宮殿里。雖然雍畿的大內也不大,但總比江左的行宮強,干什么抽風換地方?而且,他小舅這才登基不過數月,以他那個膽子,他真的敢下這么大的決定?不會又是那些只會耍嘴皮子的老臣攛掇的吧?他們為什么要攛掇這種事?不能想下去了,頭好痛。“官家遷都,對您大有好處啊?!闭现毖?。“什么好處?”“您在行宮前被御賜的那條街,您還記得嗎?”宅老步步引導。謝介怎么會不記得?這三年他在江左養傷,除了吃喝玩樂以外,就是破土動工改造他荒無人煙的街道了。雖然至今方圓十里仍沒有一戶人家吧,但謝介依舊和玩過家家似的打造著屬于他的街道,還玩的很開心,經常命府上的女使仆從換上衣服,和他來一場大型的交互扮演游戲。哪怕別人把這里稱為鬼城,他也不在乎。“如今那可不是鬼城了,我的郎君喲,你想想那地界兒……”宅老一步步的誘著謝介自己思考。“地界?就連著行宮前的正街。啊,擦,要是遷都,行宮就是皇宮了,正街就是御街了。那一條街變成商鋪賣出去,得賺多少錢?!我終于要轉運了?。?!”謝介一個激動,差點跳起來??上?,孱弱的身體限制了他過盛的精神,他激動的很有限。謝介這些年在江左,可是沒少折騰,咳,不對,是沒少研究生意經??上?,他大概真的沒什么行商的天賦,就像是他同樣沒有從政、參軍、習文的天賦一樣。要是沒有皇帝表哥和親娘月月開俸祿接濟,謝介估計就要當街去叫賣他爹的字畫了。謝介的爹,國寶級的書法文豪謝鶴,他的字畫還是很值一些錢的。“商戶大多市儈,又不穩定,賣是一錘子買賣,不劃算啊?!闭侠^續諄諄教導,一點都不嫌煩。就像是大人教小孩子吃飯說話一樣,再簡單的事情,他們都能教出十分的熱情。“那就租嘛,雍畿不是就有很多人靠租房子賺錢?是哪個相公(宰相)來著,我記得靠在雍畿租房就賺了好多。咱們也可以!租給那些從雍畿來的京官,對對對,他們最有錢了,每個月的養廉銀子就不知道花了國庫多少,我再賺回來些,也算是替祖國省錢了。你快去看看?!?/br>“已經備好了?!闭闲Σ[瞇的遞上了早就寫好的明細與契約,專業的莊宅牙人已經雇好,店宅務那邊也已經打過招呼,確定了不會官私沖突。前面說過的,大啟是個商業驅動型王朝,哪個行業賺錢,朝廷都肯定會參一腳。賺錢的衙門各種各樣,有四司六局,也有店宅務。店宅務就是專做的房地產租賃與買賣生意。事實上,房租正是大啟財政收入的主要來源之一。謝介擁有的街道地理位置實在是優越,或者說太過優越了,連店宅務這種奉旨賺錢的公家衙門都拼不過它。最主要的是只此一家,別無分號,還是精裝修,拎包入住。如何怎么提高整個街道的格調,才是眼下宅老在和謝介商量的。“有些大人已經搬進來了,您當時還沒有醒,老仆就奪情自作主張了,老仆私心想著……”謝介一看賬本上那個收入,差點沒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前后后數了好幾遍,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再沒管宅老都說了什么。心里腦里只剩下了一句話:一!夜!暴!富!第五份產業:陡然而富之后要做什么呢?唔,至少對于謝介來說,日子該怎么過,還是怎么過。頂多是從花皇室的錢,變成花自己的錢。而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他有再多的錢也花不出去,反倒是正源源不斷的還有人來給他送錢,除了房租以外的錢。這種人人競相要給謝介送錢的活動,有個更加禮貌而又不失文雅的說法——探病。不管是真關心,還是假好意,在得到“謝世子終于醒了”的第一手資料后,稍微能和公主府扯上點關系的人,就都或多或少的來聊表了一下心意。不一定是真的對謝介或者謝介背后站著的大佬們有所求,只是生怕自己落于人后。漢文化自古以來就是個人情社會,不怕你什么都沒做,怕的是你什么都沒做,但是別人做了。所以大家才要爭先恐后的給謝世子,不求能討好,只求不突兀。謝介對此沒什么想法,反正也不用他去見客。在眾多探病的客人中,唯一需要謝介親自見的只有他小舅,神宗皇帝聞盆子。是的,神宗姓聞,名盆子,別問他為啥叫這倒霉名字,他自己也挺想和他爺聊聊,當年為啥要給他取這個破名字的。盆子同學是在謝介醒后的當晚,披著月光與星輝,像做賊一樣偷偷摸摸的來的。他倒也想大張旗鼓的來,可惜白天的時候就被一眾大臣給攔了下來,仿佛生怕神宗一離開行宮就會被人捅死。如今正值多事之秋,神宗想為外甥耍個皇帝威風都沒余地,最后只能折中,白天屈服,晚上偷跑。說來也挺難為神宗的,作為一個體重直逼兩百斤的大胖紙,他既要躲過那蝸居一樣的行宮中的層層侍衛,還要躲過御街兩旁高門大戶里官員家的耳目,真的很不容易。“你舅我多身輕如燕啊?!鄙褡趯荷韲乐厝狈σ粋€正確的自我認知。“是的,是的,還特別矯健?!敝x介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也沒輸給他小舅,并且他是真情實感的這么覺得的。神宗一身簡樸的正紅圓衣襟,腳蹬高統靴,腰系寬玉帶,整體白胖紅潤有光澤,像極了廟里不管眾生苦還是不苦都笑瞇瞇的彌勒佛。神宗平生最恨的就是鍛煉,能一秒鐘從心寬體胖的笑嘻嘻變成滿臉橫rou的兇悍,沒當皇帝前就已經沒人敢在他面前說有關于減肥的任何事情了。惡性循環下去的結果,就是他生生把一張本該是一代男神的顏值潛力,給橫向發展成了發面饅頭。神宗那真的是走路一盞茶,喘氣兩小時,深秋再寒涼的夜,也擋不住他揮汗如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