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2
自己往坑里帶,你沒做錯任何事情,小三水不怪你,她爹也不會怪你?!毙莞晏峙牧伺氖捜坏哪?,他心疼蕭然此刻蒼白的臉色,于是用兩只手撫在他面上特意搓了兩下。“不止她,她…我放了她,但是后來…之后還有,我殺……”蕭然的后半句話無疾而終,他被休戈按去矮榻上堵住了嘴,溫柔之至的親吻包含了安撫的意味,蕭然順從的放松身體張口迎他,修長的指骨動彈幾下,最終也沒能攀去他的肩上。蕭然不止一次覺得自己手臟,他學武習劍,卻不是俠肝義膽的江湖義士,他沒有鋤強扶弱匡扶正道,被凌睿蒙蔽誤導不該是他脫罪的借口,他早已不是個孩童少年了,本應有自己思考的能力,他應該背負這些血淋淋的命債。休戈牽了他的雙手十指相扣,蕭然恍惚的望進他深褐色的深邃瞳仁里,新衣服的毛領子蹭著他的面頰,休戈用鼻尖幫他撥開,蕭然本能的稍一瑟縮,繼而就被他結結實實徹底壓住箍在身下。“我幫你贖,阿然,你殺過一百個人,我幫你救一千個人,你殺過一千個,我就幫你救一萬個,我不逼你一定要把這件事情放下,你心里難受,我陪你贖到不難受的那一天?!?/br>休戈啞聲娓娓道出一個長達數年的承諾,他在余生里的確言出必行,他憐惜蕭然這份負擔過重的善念,日后他舉兵攻過崇關連下南朝十余座城池,浩蕩驍勇的北原軍隊皆遵他命,未傷任何一個無辜百姓。后來的很多年里,無論是北原南朝,還是其他諸國,休戈的仁慈一直為人贊頌,百姓盛贊他是明君賢王,只有蕭然知道休戈是在替他贖罪。蕭然躺在矮榻上接受了這個荒誕又真摯的承諾,他仰頭與休戈相吻,指骨用力絞著男人蜜色的手指直到指節泛白,他從不信命與神佛,但從這一刻起,他信能遇見休戈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好運了。他們吻到氣息凌亂衣衫褶皺,休戈先一步咬牙制住了難以遏制的欲望,他兜著蕭然的腰來回揉搓了好幾下才依依不舍的起身往他眉心印了個吻,“好了,阿然,我得先出去一下,我王叔該到了,他要是看我還沒開始處理政事,怕是真該打我了?!?/br>第十四章殿君議政廳的內室似乎是專門用來給閑人休息的,蕭然在矮榻上找到了裝零食的木盒,不像是休戈特意給他準備的新東西,已經有些掉漆的物件看上去應該用了很多年頭,不算精良的木工和其他陳設的手藝無法媲美,他打開扣搭掀開蓋子,木盒里面一共隔成四塊小空間,分別放著奶豆腐、堅果、牛rou粒和牛rou條。他剝開一顆榛子放進嘴里,盒蓋內部刻著兩行歪歪扭扭的北原文字,盡管他不認識這種文字也能看出刻字的人不是寫不好字,而是刀功太差,所以才刻得這么歪斜別扭。字句的結尾鐫刻著一枚丑兮兮的小花,蕭然不由得伸手去摸了兩下,那花連花瓣都刻得有棱有角,他猜想這零食盒子大抵是上一位國君做得,興許是給休戈的母親,又興許是給那時還貪玩的休戈。內室跟議政廳沒有被隔開,室外有什么動靜他這里都能聽得一清二楚,蕭然低頭又往嘴里塞了個榛仁,他鼓著腮幫子坐在榻上認認真真的和手里的堅果較勁,面上雖然沒什么明顯的表情變化,但整個心里早已被鋪天蓋地的暖意塞得滿當當了。蕭然從未旁聽過凌睿任何一次密談,他總是站在足夠厚的門外提防著外界的威脅,他永遠無法知曉凌睿的計劃與打算。凌睿徹底扳倒四皇子的手段是一場自導自演的暗殺,他豁出命去擋在凌睿身前用盡全力去劈砍刺客,劍刃破開皮rou血濺三尺,待連斬數人之后才發覺事態并非他想象的那樣,凌睿抬腳踹中了他的膝彎低聲斥他別做反抗,他呆滯又茫然的停了劍,最終以身體替凌睿擋下一記滿是倒刺的羽箭才讓這場戲得以華麗收場。榛子細嚼慢咽之后會品出一種特有的甘味,蕭然瞇著眼睛咽下嘴里的東西,他能聽到正廳那邊有人進來了,應當是個和休戈體型相近的的高大男性,腳步聲平穩有力,他掀開內室的簾子偷偷往外瞄了一眼,中年男人有一雙鷹隼一樣的褐色眸子,和休戈的眸色一模一樣,但看上去更為深邃銳利。不惑之年的塔拉不似休戈那般健壯精悍,歲月在他面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他眼尾有深淺不一的細小褶皺,從右眼眼底貫到面頰長疤是驍勇時光的見證,但他仍然是個異常英俊的男人,疤痕似乎是北原人最好的裝飾,不會平添半分猙獰戾氣,反倒是一種能夠穿越時光的內斂沉淀。杰出的獵手總能在第一時間找到自己的目標,塔拉越過自己的侄子徑直與蕭然對上了目光,來自南朝的青年目光澄明,他審視似的擰緊了眉頭,異族的后輩在他眼中顯然是個身形瘦小的存在,然而蕭然周身那股清冽又干凈的氣質倒是很難讓人生出反感。休戈歪著腦袋身形一晃擋住了他的視線,他這個已經身為國君的侄子在面對他的時候永遠都會有一種仗著輩分小耍賴的意思,塔拉不得不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只能一半妥協一半無奈的笑罵他一句終于圓了心愿。塔拉對休戈從沒有什么長輩的威嚴,他是先王唯一的弟弟,當年本可以名正言順的登上王位,但他卻是第一個承認休戈為北原新王的人。塔拉自知沒有治國理政的本事,他可以為族人灑盡熱血,可以為國家以軀鑄疆,他是個優秀勇猛的戰士,但不會是個賢明精干的君王。塔拉在北原語中意味原野大地,他的哥哥阿坦達是北辰之星,他們如父輩給予的名字一樣履行著自己的使命,他心甘情愿成為北原的厚重結實的基石,為他的子輩和百姓們駐守疆土。蕭然還思量著要不要出去,哪怕是行個禮也好,他潛意識里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休戈的伴侶,那是休戈的血親,他理應去跟長輩打個招呼。步子邁出去的一瞬間他才后知后覺的紅了面頰,蕭然有些窘迫的發現他竟然是真的想跟著休戈的叫法去喊一聲王叔,手中攥緊的簾子發出一陣惹人注意的輕響,蕭然在屋外那兩個人轉頭來看之前就跟個兔子似的竄進了內室,自己找個角落待著使勁搓了搓臉。似乎是休戈硬生生的把塔拉扯去了一邊,總是能窺探到他心底想法的男人一時間連語調都愉悅了三分,蕭然豎著耳朵聽他們在說什么,流利連貫的北原語遠超他現在能學會的內容,他只能捕捉到零星幾個字眼,一個聽上去像是牧場豐產,一個聽起來像是與刀有關的話題。他努力聽到腦子發漲,最后還是忍不住抬手使勁揉了揉額角,歷練至今的定力隨著愈發輕松自在的環境慢慢退化了,蕭然很快就被內室里的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