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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族人十分默契的離他們稍遠一些,彼此能看見隱約身形,但絕對聽不到自家王上是怎么和王妃談情說愛的。蕭然開始學簡單的北原語了,他在語言上的天賦不好,北原語的發音較之漢話更為特殊,會有些卷舌的音調在里面,蕭然昨天晚上努力學了半晌休戈也總說他發得不對,非要湊過來把手指頭伸進他嘴里勾著他的舌頭教他發音。蕭然心性老實沒有他那么多心眼,還真的呆呼呼的含著他的指尖認真開口,舌面被指腹壓著摩挲哪能發出什么正常音調,等他反應過來休戈是占他便宜的時候,男人早就嬉皮笑臉的抽回手指跑去了帳外,利利索索的躲過了他扔去出的墊子。北原的傳統文字比發音要難許多,隨著世代開化逐漸通化文字,即使是在昭遠也能看見些許漢話寫成的東西,只有每年祭祖的時候才會全部使用繁瑣的古老文字。休戈想先教會他怎么說再教怎么寫,左右也不急于一時,反正他是會時刻黏在蕭然身邊的,蕭然學得慢些還能更依賴他一點,他從日常起居里見到的東西來教,身邊的馬匹、營帳、匕首、奶酒,他都一個個翻譯成北原語說給他聽。蕭然的確學得慢,睡前學了十個,睡一晚上再起來大概只能記住六七個,休戈耐性的好得很,在蕭然提出要學北原語的時候他其實就已經滿足了,蕭然愿意為了他來融入一個陌生的國度部族,只此一點就足以他欣喜個一年半載。陽光和暖,原野繁茂,有風低低掠過草尖帶起萬頃碧波,駿馬在主人的牽引下沿著一條隱秘的道路小跑前行,這是北原祖先累積數年的開拓出來的,能繞開水泡、沼澤、枯萎的荒地,只有最優秀的騎手才能記準這條蜿蜒曲折的路線。蕭然穩穩的坐在馬背上,他已經算是個合格的騎手了,白馬的名字以北原語發音是恰斯,翻譯成漢話是雪,它是冬日出生一身雪白所以就起了這個名字,蕭然俯身拍了拍馬脖子一連叫了幾次都沒得到回應,大概是嫌他發音不準叫起來不好聽,白馬故意慢下腳步用力甩了甩后蹄。休戈笑得險些嗆了一口奶酒,蕭然言語間還透著生澀和僵硬,學不來北原那種語調和語氣,他擰緊酒囊蓋子讓黑馬慢下一點等著蕭然跟上,他又教了一遍正確的發音,話音剛落白馬就屁顛顛的跑過來打了一聲響鼻。“好,好,下一個,下一個——我們不學這個了——”休戈努力忍住笑意歪著身子去蕭然臉上偷了個香,野花三五成簇的點綴在原上,蕭然繃著嘴角和馬較勁的模樣實在是讓他心癢,“其格,其——格——,不過這個你不用會說,這詞應該是我來稱呼你的?!?/br>休戈褐眸一眨隱去些許狡黠,蕭然扭頭有些不解的看向他,他放好酒囊再豎起兩個拇指對著一彎,非常地道的做了個簡單易懂的南朝民間手勢,是專門拿來形容兩個人好上了那種關系的。蕭然神色一僵立馬紅了耳朵尖,他從休戈面上那種賤兮兮的得意就能體會明白這個詞什么意思,他與休戈上下分明,私底下用個丈夫稱呼妻子的稱謂實屬正常,更何況休戈早就命族人臣民只能稱他蕭公子,外人面前給他留足了尊重和面子,這些天里他遇見的每一個北原人都畢恭畢敬的用漢話稱他蕭公子,禮數周全得甚至要比對待休戈還要認真,沒有半點怠慢的意思。蕭然半羞半臊,但他不得不承認委身給休戈并沒有什么違和或恥辱,休戈是他最向往的那種同性,拉弓縱馬馳騁疆場,他遠在南朝也知道北原的國君年少繼位,八年以來征戰殺伐統一部族,戰功赫赫宛若數百年前為北原擴土開疆的第一代君王。蕭然薄唇一抿繃緊了腰背冷聲讓他教下一個,披散的長發遮去他耳尖蔓去頸間的紅暈,休戈無賴似的讓黑馬一個勁的往白馬身邊靠,半邊身子黏糊糊的貼著他的手臂,拖著長音一連喊了他好幾聲其格,最終惹得蕭然忍無可忍的抬手薅著他的領子狠狠往下一拽。他們又行了小半日的路途,蕭然這回沒管什么尊卑身份,他一路都賭氣似的騎在休戈前頭,駿馬撒歡似的跑著,風吹原野草葉低垂,遠處的山包離他們不過兩三里,原野平緩視野寬敞,能看見一小群黃羊聚在那吃草。前日的羊腿讓蕭然大快朵頤,要論羊rou的品質自然是野生的黃羊最好,休戈輕夾馬腹追上蕭然,賠笑似的討好著問他一會要不要再吃一次羊腿。蕭然幾乎是反射性的勒馬停下,野味的吸引力瞬間勝過了理智的思考,他看向休戈指著的方向,右后方的山包下頭羊群聚簇,每一只看上去都頗為豐腴。休戈看蕭然有興趣就取了馬鞍上掛著的長弓和箭囊,箭囊里有五根羽箭,以他的箭術射只羊實在是綽綽有余,他背弓拿箭調轉馬頭讓蕭然在原地等著,狩獵者的天性在不經意間留露出來,他自小就馳騁原野,再快的黃羊也逃不過他的弓箭。蕭然莫名的覺出一些別扭,興許是剛剛那個稱呼作祟,他總覺得休戈這樣待他雖然很好,但實在是有些被輕視的感覺。如今的生活沒有先前那么多拘束,蕭然漸漸放開了一些,他不等休戈囑咐完就夾緊馬腹從他身邊超了過去,順帶著側身彎腰伸手一攬,轉瞬之間就搶了他靴側的匕首。白馬四蹄騰空頃刻躍出數米,蕭然低頭俯身衣袍紛飛,披散的長發隨風仰起,狼牙當胸被吹出細微脆響,手中鎏金的玄鐵匕首映出秋水冷光。這才是蕭然該有的樣子,肆意張揚少年郎,休戈笑著看他氣勢洶洶的搶在自己前頭飛奔出去,黃羊看上去綿軟憨態,實際上十分警覺而且還是奔跑的好手,休戈拿下長弓催促黑馬趕緊跟上,打算趁著羊群被蕭然嚇散的功夫搭箭射上一只,順帶著還能看到蕭然錯愕羞惱的可愛模樣。一切如他所料,蕭然沒跑出一里羊群就聽到了聲響四散逃去,休戈拉起長音滿是笑意的又喊了他一聲其格,骨節分明的手指握上弓身正準備要壓下羽箭拉弦。變故是一瞬間的事情,蕭然經過的草叢忽然變了隨風搖曳的方向,休戈指骨頓僵面上的笑容驟然凝固,十余道深灰色的身影自羊群四周閃電般的竄出圍堵,那是被驚起的狼群,蕭然貿然一搶,剛好同黃羊一樣落進了埋伏已久的包圍之中。第九章狼群北原的騎兵一直是崇關以北最堅韌的一道屏障,只要是在這片孕育了祖先部族的草原上,他們就是不可戰勝的,這也是南朝百年前為何只能占去北原在崇關之內的十余座城池,不能攻過關外將其滅族的原因。騎兵在戰時用得最多的計策謀略都是跟狼群學來的,北原男兒大多血氣方剛,孔武精悍,然而即使是部族里最年輕力壯的勇士也最多只能應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