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3
書迷正在閱讀:誰還不是白月光咋滴、穿書請閉眼,女主請發言、嘴欠翹楚、江湖夜雨時、國民男神重生記、帝寵令、長腿叔叔、凌霄一鶴排云上(H)、雙成幻、友誼萬歲
一向萬事波瀾不驚的夏澤深,怎么可能有那種荒謬的念頭,他大概是真的掉下來的時候被夾了腦子。面上卻故作淡定,“唔,我只是覺得你看起來有一些……消沉?!?/br>“不至于。我只是有點……”夏澤深眼眸半垂,接住眼里濃厚欲落的萬千情緒,“感慨?!?/br>能讓向來將情緒深埋的人吐露真言,大概也只有酒后,絕處,很想念。夏澤深這人,就像是凌寒獨自開的峭壁冷梅,孤傲到不可一世,孤傲到…令人心疼。“我是凌敬”四個字再一次就在嘴邊,幾欲脫口而出。也許是時機仍未到,才一次次沒能成功。要么是自己蒙生退意,要么是天公不作美。“小心—”只聽夏澤深一聲低喊,緊接著凌敬覺得自己被推了一下,身體不受控制的往旁邊滾去。在“咣—”的巨響聲中,他和夏澤深之間的界限淹沒在滾滾粉塵中。四周重歸黑暗。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更新時間:8.6~☆、你即榮耀我的喜怒哀樂,只因為你?!?/br>他們頭頂上方,以詭異角度剛好互相勾搭住的造型獨特的鋼筋水泥,也不知是受了外力作用,還是消極怠工,猛然間轟然崩塌,壓壞了他們唯二的打火機,也阻隔了他們的視線。剩余的打火機給了夏澤深,凌敬成了黑瞎子,受傷的腿在滾動中一再受壓,感覺像是被醫術蹩腳的土郎中以接骨的名義隨意折騰了一頓,有種分筋錯骨的感覺。凌敬咬牙挺過最疼的一陣,麻木之后便覺得好受了很多,也幸虧夏澤深掉下來的時候沒被壓到腦子,還保留著眼疾手快的本事,要是他也像他這樣夾到頭反應遲鈍,估計他現在已經成了一塊rou餅或是一坨rou醬。打火機不見了,說不準就是成了替死鬼。“夏先生?夏澤深?夏……”“我沒事?!毙缕銎饋淼膲δ沁厒鱽硐臐缮類瀽灥穆曇?。“真的?你聲音聽起來有點虛弱?!?/br>“虛弱不一定有事,不過像你這么生龍活虎的,就一定是沒事了?!?/br>凌敬:“……”“火機開了嗎?我這邊完全看不見?!绷杈葱⌒牡拿嗣偟粝聛淼臄啾?,感覺他和夏澤深就像是被怪獸吞進了肚子里,不時會有食物經食管掉進來,也說不準什么時候他們就會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漏進來的食物砸個稀巴爛。“開了?!?/br>“情況怎么樣?”夏澤深沒有立刻答話,偶有窸窣的微小聲音傳來,大概是他在查探情況。“不容樂觀,二次塌方,空間再度變小,頭上的廢墟愈加不穩固,隨時有再次傾塌下來的可能?!?/br>其實凌敬想問的是“我還能不能再看到你的臉”?聽起來有點rou麻,但大致就是這個意思,隔著一堵墻沒有面對面來得及安心,何況凌敬有種沒來由的直覺,夏澤深一定又受傷了,不至于太重,但也不會太輕。不由輕輕嘆息一口,“咱們就只能對著墻隔空傳音了嗎?我覺得我像是失明了?!爆F狀再次說明了一個事實,絕不能小看星星之火,它不僅可以燎原,有時還是黑暗中的唯一的光亮。只要有光,就有希望。“靠頭那個方向的最邊上有個和臉差不多大小的洞,你能動嗎?挪到那里說話。不能的話別勉強?!?/br>“你總算想起來關心我能不能動了???我還以為你奉行的是只要沒死脖子以下全部癱瘓也沒事呢?!绷杈凑{笑道。“……岳林靜,從現在開始,能不說的話就別說,保持體力,我們沒糧沒水,不一定餓死,但一定先渴死?!毕臐缮詈孟裢蝗粐烂C了起來,就像是寶刀擦去了滿身銹跡,露出令江湖人聞風喪膽的鋒利刀身。凌敬其實想說“你怎么突然變積極了”,但他的靈魂里大概被刻上了一點對夏澤深的依從,最終只是很乖巧的應了一聲。夏澤深估量的很準確,那個邊緣參差不齊的洞果真只有臉那樣大小,以至于凌敬乍一看到夏澤深只有五官的圓臉在那里露出來時,覺得又可笑又可怕,像是一部喜劇恐怖片。不過凌敬沒笑,而是很真誠的對夏澤深說:“謝謝?!?/br>謝謝在你同樣深陷囫圇時還能仗義伸手,正因為你不知我是凌敬,這種精神才難能可貴。或許有人會覺得,大難臨頭,全身而退只是人之常情,舍身就義反而剛直到顯得傻氣,尤其是,沒必要為了一顆無足輕重的芝麻丟了你這個舉足輕重的西瓜。但他不這么認為,因為你我,本是同一種人。要不當初何來一見如故,情誼又如何數十年如一日,又怎會在一個走了以后另一個仍思念至此。親愛的朋友,雖然你不知道,但我會在你身邊,在一秒一秒的倒計時里守候生的希望。“累么?睡一會兒吧,六點喊你?!崩Ь持?,他的聲音輕柔,火光中的雙眼也褪去了冷硬,顯得無比溫和。“你呢?”凌敬低聲問。“我習慣了?!毕臐缮钛凵袢岷?。凌敬凝視著他,他想大概他在夏澤深的眼里也是很滑稽的吧,不然為什么他說話的語氣會這樣溫柔繾綣。“你不是習慣不睡,是習慣熬夜?!庇执瓜卵圯p聲道:“你也不是習慣,而是辛苦?!?/br>沒給夏澤深辯駁的時間,凌敬閉上眼,“兩個小時后叫我,換你?!?/br>闔起眼后,隱約在眼皮上跳躍的光也消失了,應當是夏澤深把打火機關了。他們養精蓄銳的同時,也必須節約資源。也許是熟悉的氣息陪在身邊,凌敬很快陷入深眠。夏澤深最終沒有叫醒他,他自己醒的,被噩夢嚇醒。夢見他幸運的在那場救人和死亡的拔河中活了下來,卻成了植物人,夢見他的父母并沒有在化學爆炸中喪生,夢見他有個看不清面目的嬌妻,夢見他們一家其樂融融共享天倫,直到……他在大雪的路上遇見雙肩落雪鬢角染霜的夏澤深,他用冰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又徑直繞過,背影決絕,一去不回。直到,他在他的商業帝國里稱王稱帝,剝奪了本屬于他的權益,視線掃過他之時,神情冷漠,就像是毫無瓜葛的陌生人。直到……他們所在的城市遇上歷史上也不曾有過的地震,他被狂亂的人群踹倒在地再難爬起,在那塊目測就有千斤重的巨大石塊即將砸落時,一個人影突然沖出來用身軀替他撐起了一片天……他蔓延至額際的血一滴滴落到他臉上,他眼睫輕顫,而他的眼神溫柔似水,他還來不及問一句為什么……夢醒了。醒來時眼神還很迷茫,心底的空洞和蒼涼真實而鮮明,問出幾點的時候還很恍惚。夏澤深打亮火機,“才過了一個半小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