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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喜轎停在側門邊,人也是走側門進的。 陳二爺五十多歲的人,嫡庶子加一塊兒足足九個,還有六個尚未出閣的姑娘。就這天,他府上妻妾包括九個兒子排著隊來祝老爺喜得美人,氣氛看著相當和睦。來看熱鬧的心竊慕之,說陳二爺才是男人中的男人。你看看他賢妻美妾子女成群,活成這樣,日子真是賽過神仙! 再說唐瑤,當初唐家風雨飄搖,她讓家里恐嚇威脅一番就同意了給人做妾,定下陳二爺之后,馬家果然很識趣,主動停手,她家中得到喘息之機。 前頭生意做垮了,賠了很多,可有句老話叫爛船還有三千釘,唐家還住在大宅子里頭,只是可供使喚的奴才少了,宅子收拾不出,瞧著不像從前那么光鮮。 至于說吃穿,錢二姑哪怕短了別人也不敢短了自家姑娘,跟陳家的事情說定之后,陳二爺送了些綢緞過來,也給了錢,這錢總是要用到唐瑤身上的。 也就是說,唐家只剩個空殼,但她日子還是不差。 唐瑤沒吃到家道中落的苦,也就還是個驕縱的小姐脾氣。以前家里條件好的時候,她有希望攀高枝,為求個好名聲還知道忍耐克制。如今沒了指望,她人放開不少,有個不順心就要收拾丫鬟,在她屋里伺候的都苦不堪言。 丫鬟苦,唐瑤覺得她更苦,在她看來,爹娘弟弟全是廢物,這一家怎么有臉心安理得花著她的賣身錢? 她是帶著怨憤與不甘進的陳家門,唐瑤一直告訴自己,就算是個老頭子,那也是跺跺腳能讓蓉城震一震的老頭子,即便他不中看,也要忍耐。 可有時候,不是你想忍就能忍得住。 當日陳二爺多喝了幾杯,醉醺醺進的房,因為醉著他沒把唐瑤的神態看得真切,恍恍惚惚的爽了一把。 人爽過倒頭就睡,可憐唐瑤大姑娘破瓜頭一回,卻搞得跟上刑沒兩樣。紅鸞帳中一股酒臭味兒,除此之外就是一下下的鼾聲。 這夜,陳二爺睡得好,唐瑤卻根本睡不著,想到自己年輕貌美卻要跟這么個糟老頭子過,即便他有錢有勢,這種生活也沒得盼頭。 她側過頭去看看枕邊人,想到以后要跟他朝夕相對,唐瑤忍不住悲從中來。 納妾也是喜,陳家辦喜事,八姨太本人卻哭到半夜,次日清晨,陳二爺從美夢中醒來,他轉頭想看看昨個兒抬回來的美嬌娘,就讓那一對腫眼泡嚇著了。 昨晚上看她還好好的,睡了一夜就成這樣。 陳二爺又不傻,個中道理他能不明白? 像他這種男人,早就過了許承則那個愣頭青的階段,他看唐瑤是美,也不是離不得。說到底,以他的身份想要什么女人沒有?能讓個八姨太拿捏??? 陳二爺叫了水,沐浴之后穿好衣裳就去了太太那頭,過去陳太太正在用早膳呢。 “老爺不在八姨太房里,大清早來我這頭?” 聽到八姨太三個字,陳二爺都嫌晦氣:“昨晚就沒吃好,也給我盛碗粥來?!?/br> “您過來就是上我院里喝粥的?” “唐氏那邊,你想個法,讓她醒醒腦子?!?/br> 太太來了興趣,問他:“昨晚上她沒把老爺伺候好?” 想到清晨看到那對腫得跟豬尿包似的眼泡子,陳二爺剛好一點的臉色又黑了回去,也是當著太太的面,他說:“我吃了酒,進房那會兒不清醒,睡醒了看她竟然哭了半夜?!?/br> 太太險些笑岔氣。 才一晚上就把老爺氣成這樣,八姨太還真是挺能耐的。 其實都不用太□□排什么。 陳二爺只去唐瑤院里歇了一夜,之后就回到其他姨太太房里,大戶人家的奴才有幾個不是看人下菜碟的?眼瞅著八姨太才進門就失寵,撥去伺候她的奴才哪個不是苦瓜臉?跟前伺候的不盡心,后廚也難免怠慢。遇上幾頭都說要點心,他們都是撿好的新出鍋的給太太和得寵的姨太太,輪到八姨太就是別人挑剩下不愛吃的。點心是人家挑剩下的,飯菜涼的送來都有,要熱水底下人也嫌你難伺候,老爺都不過來你一天還要洗兩回,洗那么勤有啥用呢? 唐瑤以為她都委屈自己跟了老頭子,總該享榮華富貴,結果這日子比在家里還要不如。 她要什么都得等上半天,等上半天還不一定有。想進園子轉轉還能碰上其他那些姨太太,戲子出身的都有,還看不起她,對她陰陽怪氣說話。 她發作吧,太太聽說了讓管家過來傳話:說前頭幾個為老爺生兒育女,是有功勞的,讓八姨太切莫仗著自己是新進門的恃寵而驕。 恃寵而驕??? 唐瑤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什么。 在家里時,娘總說她好看,一定能討陳二爺喜歡,能過得好。都是騙子,一個個都是騙子,娘家的只知道送她出來換好處,陳二爺就來她屋里一回,之后又去找前面的四五六七了。 四五六七唐瑤也見過的,沒一個有她好看,也不知道這府上的老爺是不是眼瞎? 唐瑤過得很不好,偏偏又還沒到絕境,她心里依然覺得自己跟個糟老頭子是委屈了,拉不下臉去做爭寵的事。結果就是跟前伺候的丫鬟陸續投靠別人,除了從娘家帶來那兩個,她手邊連個好使喚的人都沒有。 從唐瑤進門,陳太太就拿她下飯,配著她那些事菜都能多吃兩口。 陳六也讓跟前伺候的奴才去打聽了,后來跟謝士洲見面的時候,他說了個痛快,說完還不忘記評價:“唐瑤要是嫁去馬家,她那些脾氣馬駿肯定能忍,保準慣著,當情趣都有可能??上肆笋R家的親事主動送上門來給我爹做妾,我爹是風流,也喜歡美人,卻不太把姨太太放心里面?!?/br> 這就是年輕小伙和糟老頭子的區別了。 當初許承則為唐瑤有家回不去,陳二爺就不像許承則這么傻,你送上門來他覺得有點意思,納了,回頭發現看走眼,放那兒就放那兒,反正家大業大不怕多養個人。 謝士洲吃著點心聽他說,聽得差不多了才評價道:“她是自作自受?!?/br> 陳六點點頭,說她運氣也差:“你生辰那天謝士騫不是說了?一把手要換人做,現在只知道來的是勛貴出身,人是什么脾氣還不清楚,各家都收斂著,怕不當心做了出頭鳥,讓人踩著立威?!?/br> 謝士洲記得這事,不光記得,還琢磨過。 官老爺要立威是會找人開刀,卻不是逮著誰隨便折騰,你同他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沒犯大錯至于焦慮成那樣? 換個地方官是朝廷的正常cao作,新來的既然是勛貴子弟,他來不外乎為兩件事:弄錢以及熬資歷。 他不會想把地方上搞得一團亂,要搞亂了他自己也沒好果子吃。 謝士洲說:“我覺得他們怕的不是被收拾,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