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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那漢子的衣領把人重重扔出去,臉部著急貼著泥胚沙土摩擦過去。同時右邊漢子的下盤被沉重的力道掃了過去,在他往下栽倒的過程中,趙廣手腕讓人拍了一把,疼得仿佛要截肢,手里的刀沒拿穩直直往下掉。民工們鋼筋掄得正圓,一時沒法撤力,結結實實朝來人俊俏的臉上砸過去。許風沐身體斜了下用胳膊擋住鋼筋條,硬鐵抽在rou上的聲音沉悶,聽得圍觀的一圈民工心驚rou跳。許風沐像是沒什么知覺,順勢把挨了一鋼條的胳膊探到下面撈起刀,入手瞬間他臉色變了下又瞬間恢復成平常的冷清,“大清早的,在工地上鬧什么事?”“許…許老板?”民工頭頭先前聽說他們做的工程負責人有個許的,但管的是廣告宣傳那邊,沒想到今天在現場看到了,還這么牛哄哄的。“俺們沒偷懶,是他個癟犢子搞事?!?/br>倒在地上的兩人摔在磚頭水泥鋼筋上,通宵完的怒氣剛要釋放,看到許風沐又迅速蔫了下去。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破工地怎么跟許風沐有牽扯?他們就是再想不開,也不敢在許爺的地盤上鬧事??!現在許風沐看上去金盆洗手了,可當年敢招惹許爺的人,下半輩子還要拖著腸子走路呢…兩個人躺在地上對視一眼,打了個寒顫。趙廣心里慌得狠,偷摸摸給地上倆人打了個眼色讓他們報信,倆人收到示意立刻爬起來溜了。“知道了,你們先去干活?!痹S風沐放假閑得慌,清早來工地逛逛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他握緊刀柄抵住趙廣的脖子質問,“你剛才說,涂家人是誰殺的?”趙廣聽他冷冰冰說話,腿肚子發軟癱跪在地上,尿都快嚇出來了,抱住他大腿淌出鼻涕眼淚哭著求饒,“許爺,許爺我瞎說的,是警察局的矮個說許爺你是嫌疑人,我……”“撒手,”許風沐伸長腿踢開他,走過去踩在他胸膛上,把刀架在他眼睛上方,“哪來的?”“?????!”趙廣愣了下,才琢磨過來許風沐是問刀,連忙回答,“撿的、撿的!前天在徐家后邊,我看挺值錢的就…我還沒用過,許爺你想要就…”許風沐腳下施力堵住趙廣接下來的話,他把刀拿在手里轉了兩圈,確定這跟自己那把完全一樣。底柄上刻著字母,T。涂南的。“穆瑞,”許風沐合上刀鞘撥了個電話,把蝴|蝶刀扔在趙廣身上,挪開腳朝聽筒那邊說,“來抓個人?!?/br>小穆副局十分激動,“哎呀嘛,別急啊,我蹲坑拉屎到一半還沒夾斷呢!”許風沐聽得反胃,癱著臉命令,“憋回去?!?/br>“老同學,憋回去太難了,你干脆讓我吃…”掛上電話,許風沐朝民工頭子招招手,“你守著他,別讓人跑了?!?/br>“好嘞!”頭子跟許風沐不熟,看他穿西裝的樣子還覺得眼紅嫉妒。但眼下許風沐的話簡直是圣旨,頭子立即叫了倆人拿麻繩把趙廣困得嚴嚴實實,還脫了只襪子捏住下巴把他嘴塞了起來。趙廣本來半死不活的,聞到味熏得翻了個白眼,徹底昏死過去。工地上其他人也紛紛圍過來看熱鬧,許風沐粗略算了下,“你們多少人干活?”“我們兩個隊二三十人,還有一個隊是下午班,沒來?!鳖^子愉快的回答,幸災樂禍地想他們隊錯過好戲。許風沐點點頭,也懶得在這破地方繼續參觀。他粗粗掃了翻白眼的趙廣一眼——…正午太陽毒辣辣的刺在身上,許風沐沿涂家圍欄轉了圈,找到中間稍矮的位置翻過去。圍欄周圍滿是花圃,他踩著大片夜來香上穩住腳跟,聞到熟悉的茉莉花香氣,絲絲渺渺,繚繞鼻息。由于現場還在調查中,前院和屋子的門都是封死的。許風沐在屋外檢查了圈,發現后院有三排腳印,其中一排是自己的,另外兩排鞋碼挺大,應該都是男性留下的。他繞到側面,客廳有一扇容易攀爬的窗戶大開。他挽起袖子撐著窗臺跳進去,穩穩踩在柔軟的沙發上,撐在窗臺上的胳膊抽疼著,早上被抽了一鋼筋的位置遲鈍的反應過來,腫了半截。“來的真晚,”坐在樓梯上的朗歌拖著腦袋,朝著他懶懶打了個哈欠,“我已經調查完了?!?/br>對于朗歌在涂家這件事,許風沐沒有表示意外。他排干凈身上他土,沒忙著接朗歌遞過來的素描本,看著他問,“先跟你確定一件事,你跟蹤我?!?/br>朗歌保持沉默,在沉默中判斷許風沐說話時的情緒。但許風沐實在太平靜,語氣根本沒有起伏,只是在敘述一個既定事實。“你跟蹤我,不止一兩天,起碼有三五個月,甚至更長?!痹S風沐在涂家客廳里轉了圈,涂宏志的尸體已經搬走了,地上還留著泛黑的血跡。“比你估計的久?!崩矢杪柭柤?,避重就輕的坦白。十四年而已,就比三五個月長一點點。“嘖,變態?!痹S風沐隨口罵了句,沒有做出更多評價。他奪過素描本,翻看之前記下了的線索。朗歌的字挺好看,每個房間的東西也詳細地記錄下來。“我還拍了照片,基本沒有什么需要注意的,除了后院到圍欄的兩排腳印?!?/br>從案發到現在沒有下雨,無法判斷腳印留下的時間。朗歌量了鞋碼,39。許風沐點點頭,39腳男女都有可能,今天抓住的趙廣剛好是39碼的鞋。“哦我還沒說完…你一直跟蹤我,應該知道今天的事。趙廣身上有涂南的刀,但是他不可能是兇手?!?/br>案發時,趙廣在警察局,完美的不在場證明。“他上面的人呢?”朗歌隨意地接過話,“比如顧爺什么的?!?/br>“更不可能了,”許風沐迅速否定掉這個可能,在朗歌的疑惑中向他解釋,“舉個例子,顧爺要殺我,就會來收買你?!?/br>“哦,他很謹慎?!崩矢杳攵?,“但是我殺不了你啊?!?/br>“…你要殺我,居然親自動手?”許風沐嫌棄的瞥了他一眼,“不會買兇嗎?”朗歌被噎了一下,“你這么期待我殺你?”誰他|媽期待了?許風沐移開眼,嘴角抽了下,“算了,你還是繼續研究你的變態殺人法吧?!?/br>許風沐在客廳轉了兩圈,沒發現其他線索。他沉思了一會,把目光投向緊緊跟在他后面的朗歌,“你今天話很少?!?/br>整個調查過程中,朗歌很少說話,更多的是跟在他后面翻出一罐白藥噴霧,充當老母雞護著的小雞仔朝他露出來的小胳膊瞎噴。許風沐檢查現場時經常挪動,噴霧經常跑偏,偶爾還會糊到亂七八的地方??偹阃瓿珊拼蟮耐克幑ぷ?,朗歌新買的噴霧已經全空了。